第一百二十五章 豪格西征四
隨著時間推移,整個北京城都動了起來。👮🎈 6➈𝐬𝓗u𝐱.ⒸO𝐦 ♘🐟
八旗占據了北京內城,而如今清軍的絕對主力,還是八旗子弟,故而大軍出動,北京城中,父送其子,子送其父,妻送其父,雖然有前番襄陽之戰,打的慘烈,但是也沒有多少悲戚的氣氛,有些離別的愁緒。但更多是鼓勵夫婿,或者父親,兒子,在出征的時候,好好撈上一筆。
他們早已習慣這樣的情況了。每一次清軍出征,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場盛大的狂歡。
每一次他們的父兄都會帶來足夠多的戰利品,乃至於奴婢,至於背後的鮮血淋漓,他們不會在意,任何不會多想。
都已經習慣了,漢人不就是要被搶的嗎?
大軍出北京北門中的德勝門。
北方玄武,本就有主兵事之意,再加上德勝這個彩頭,雖然豪格是西征,但是八旗士卒,依然走北門出城。
這也是明代流傳下來的慣例。
德勝門的箭樓非常高,有五層之高,上面號角林立,甲士如雲,是北京城防體系之中,重要的一環。
此刻豪格與鄭親王兩人站在箭樓之前,周圍的衛士遠遠的護衛,不敢打擾兩位大人物的談話。
鄭親王濟爾哈朗低頭看著,下面八旗子弟,旗幟招展,兵甲鮮明。一隊隊整齊之極,人馬混雜,甚至路邊還有大量的親眷家屬在兩側相送。
這樣的出征圖,在盛京的時候尋常看見。但是在北京城之中,卻是少見的。上次大軍出征追擊李自成的時候,順治小皇帝還沒有到北京城,鄭親王也在遼東,這一次或許是大清定鼎北京城之後,第一次大規模出征。
鄭親王似乎想起來當年的崢嶸歲月,要知道他濟爾哈朗也是一員大將。並不是庸才。對豪格說道「豪格,我聽說你在很多場合都與多爾袞過並不去?」
豪格說道「王叔也知道了。」
兩人算起輩分來,鄭親
王濟爾哈朗是老奴弟弟舒爾哈齊的兒子,與黃台吉等人是同輩。豪格叫他一聲王叔倒也沒有錯。
「你啊,就是太年輕。」濟爾哈朗說道「老九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人嗎?而且他再怎麼說也是你叔叔。面子上總要過得去。」
豪格輕蔑的一笑,說道「王叔教訓的是。」
濟爾哈朗一眼就能看出來豪格根本沒有將他話放在心上,心中也一陣無奈。
豪格從來就是這種自以為是的性子,連他爹都改變不了。如果可以,濟爾哈朗也並不願意多。但是黃台吉死的早,黃台吉的一些勢力,其實並沒有被順治繼承,而是被豪格繼承了。
想要對付多爾袞,還是非豪格不可。
濟爾哈朗說道「不管怎麼說,多爾袞還是有能耐的,否則我現在也不會在北京城中說話。」
這就是多爾袞現在如此強勢的原因所在。
在關外的時候,多爾袞雖然強勢,但是濟爾哈朗,代善也是可以與之分庭抗禮的。♙💣 6➈S𝓱u𝔵.𝒸𝑜ⓜ ♦🐟
但是多爾袞打下北京城,將滿清的勢力從關外,延伸到整個北方,完成了很多滿洲人想都沒有想過大業。故而得到了滿洲上下一致支持。
政治有什麼就是這樣的,誰能給大家帶來好處,下面的人就跟著誰走。
「那不過是繼承皇阿瑪的根基而已。」豪格冷笑一聲,說道「恰逢其事而已。」
很多事情從新復盤看上去很簡單,但是只有當事人知道自己承受了多大壓力。
一片石之戰,與潼關之戰,多爾袞下令滿洲十六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統統從征,可以說將後金的所有本錢壓在戰場之上了。
索性打贏了。如果沒有打贏,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豪格大概沒有想過
吧。
對於不做事的人來說,看真正做事的人做事,都是簡單的。
濟爾哈朗之所以向多爾袞退讓,並非是多爾袞權勢壓過了他。而是為大局著想。
順治年幼根本主持不了,現在如此複雜的情況。而豪格倒是有輔政之心。但是讓濟爾哈朗來選。他寧可去讓多爾袞來擔當大局,也不願意讓豪格來。
無他,豪格能力不足,否則當時黃台吉去世之後,豪格只要能完全接收黃台吉的遺產,多爾袞未必能徵得過他。
當時豪格與多爾袞相爭,代善這些長輩,只想折中,而不是支撐豪格,就已經說明問題了。
看順治之所以能登基的前提,代善提出必須是黃台吉的血脈,但可以不是豪格。 🄲
前一句說明,黃台吉秉政數十年,鞏固了後金的江山,完善了清廷的體制,支持者很多。但是豪格卻不能將這些人整合起來。
豪格不如多爾袞已經顯而易見了。
濟爾哈朗也不與豪格爭論這些,說道「多爾袞勢大,此刻不是與他交鋒的時候,大清洪業為重。等陛下成年,再與多爾袞計較不遲,且讓他一頭。」
豪格冷笑一聲,說道「王叔,你以為多爾袞掃平天下之後,只會安心做一個攝政王嗎?」
「這」濟爾哈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多爾袞會安心如此嗎?濟爾哈朗也不能為多爾袞打包票。說到底,清廷面臨得是黃台吉死後,權力中心空缺的問題。
於濟爾哈朗等宗室親王來說,多爾袞掌權與豪格掌權都是次要的解決方案。都是代替方案,多爾袞在這個位置上坐久了,會起別的心思。那麼豪格就不會了?
對很多在順治身上下注的王公大臣來說,豪格可能比多爾袞更危險。
「王叔的意思我知道了。」豪格說道「今後我領兵在
外,王叔在中樞坐鎮,切切不可讓多爾袞隨意枉為。等我大勝回來之後,定然要讓多爾袞好看。」
濟爾哈朗看著豪格,嘆息一聲,說道「好吧,你放心,有你王叔在,後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放心的去打仗吧。」
豪格說道「謝過王叔了,此去四川,不殺張獻忠,我就不回軍了。」
豪格看著下面,大隊人馬從城門洞中走的差不多了,也就下了城樓,翻身上馬。在衛隊的護衛之下,加入出城的行列之中。
隨即融入滾滾人流消失不見了。
濟爾哈朗看著豪格遠去的背影,暗暗搖頭,心中想到「豪格畢竟年輕?只是沒有想到太宗皇帝一世英明,長子卻是如此。要不然以太宗皇帝之能,安能有如此局面?」
但凡豪格能撐得起場面,黃台吉就會給他安排好了,就是黃台吉在心中否定豪格的能力,才會在倉促去世之後,形成了權力真空。
「我早該知道的。有些事情是不能指望豪格。」
正行軍的隊列之中,一個大漢身穿三重重甲,行動之間,輕如無物。滿臉鬍鬚,將整個臉都遮住大半。說話聲如洪鐘,即便放低聲音,但也如尋常大聲說話。說道「王爺,剛剛鄭親王說些什麼?」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鰲拜。
鰲拜乃至鰲拜的家族,都是黃台吉的死忠,鰲拜與圖賴同一個祖父。費英東。而鰲拜的父親衛齊,黃台吉每一次出征,都被委任看守盛京八門。
可見黃台吉倚重之深。
衛齊死後,鰲拜繼承父親的遺志。繼續效忠黃台吉的子嗣,順治還小,自然在豪格麾下聽用。
豪格對他也很是信任。也知道鰲拜正當壯年,而今三十多歲。是一員猛將。
豪格冷笑一聲,說道「鄭親王已經老了。早已沒有勇氣了,除掉多爾袞之事,還得讓我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