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封賞餘波

  曹宗瑜,王進才,鄧和三個人封賞還是可以理解的,都是雜號將軍。♬💢  💘♧正是列為將軍一行列之中,之前下面的人稱呼將軍,其實不過是一個尊稱而已,並不是真正的將軍。

  而羅岱的封號卻不一樣,驍騎侯。大夏有沒有叫做驍騎的地方?恐怕是沒有的,就是有,放在這裡,也不是這個地名的意思。

  很明顯,這是一個榮譽型的封號。

  這樣的封號,就可以看出來,羅玉龍對羅岱的與眾不同。

  其實這一次提拔最大的人,是周輔臣,周輔城封伏波侯之後,立即晉升為長江水師統領,很明顯的一件事情,周輔臣恐怕在湖南的時間不長了,要調回長江了。

  很可能今後周輔臣就要坐鎮採石,監控長江南京段的動靜了。

  也是,大夏以南京為都,如果這一段長江不能完全掌控,就好像當初剛剛入南京,時時刻刻被沈廷揚騷擾。羅玉龍坐得坐不穩當。

  許都的封號也與其他人不同。

  南塘侯,寧波倒是有南塘這個地名,不過僅僅是一個村落而已。不過,對許都來說,卻是一個意義重大的封號,原因無他,戚繼光的號,就是南塘。許都麾下多是浙軍子弟,南塘這封號,是對他們的額外肯定。

  許都豈能不滿意。

  而且許都的將軍號,是征倭將軍。

  這種態度表現的非常明顯。可見禮部那邊的人對許都格外上心。

  在高一功的封賞上又額外不同。ღ(¯`◕‿◕´¯) ♫ ♪ ♫ ❻9s𝓱ù𝐱.ℂσⓂ ♫ ♪ ♫ (¯`◕‿◕´¯)ღ

  對高一功在南明得到的封賞一字不提,僅僅提高一功在闖營之中的官號,似乎高一功根本沒有投奔南明,直接從闖營之中投奔夏朝的。其中也頗有意味深長之處。

  不過,這個時候都不是細細品味的時候。

  上面的人都封賞過了,張軒自然是大賞三軍,犒勞全軍上下,全軍分為三撥,分別喝酒,有一時間整個長沙城中,充滿了一種歡快的聲音。在酒

  宴之上,張軒僅僅是開了個頭。說道「諸位將軍,能有今日,卻不能忘記,南征以來犧牲的將士。這第一杯酒,就是敬他們。」

  張軒說著將這一杯酒灑在地面之上。其他將領,也紛紛將酒灑在地面之上,一時間氣氛也變得沉默起來。

  南征以來,雖然也算順利,但是大軍傷亡累積下來,也最少有萬人左右了。張軒舊部,談不上元氣大傷,也相差並不大,需要整頓一下了。

  一想起很多人都看不見了,張軒心中就是一陣黯然。他總就不能心如鐵石,絲毫不動心思。

  「這第二杯酒,卻是敬陛下,如果沒有陛下運籌帷幄,一力支撐,我等也不可能有今日。」張軒說道。

  雖然有一點頌聖的陳腔濫調,但是在場面之上,卻是不得不說的。自古到今都是一個樣子。

  「干。」

  所有將領早已嘴饞了。

  幾乎所有將領都是愛喝酒,都是酒鬼,不過張軒的軍紀非常嚴苛,在行軍打仗之中,根本不允許喝酒,即便有些將領私藏一點酒水,也唯有敢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喝上一小口。哪裡有今日這种放開喝的環境。

  他們早已忘記張軒說的什麼了,或者說只要能喝酒,張軒說什麼都行。

  「第三杯,就敬諸位,與我張某一同征戰天下,還天下以太平,留後世以功名。」張軒說道「干。」

  「謝大將軍。」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剩下的人紛紛說道。

  張軒一揮手,說道「大家繼續吧,我就不奉陪了。」

  有大人物在場,下面的人喝不痛快,而張軒不知不覺之間,就成為了大人物的一員。

  張軒離開酒場之後,一時

  間不知道往什麼地方去,後面是喧鬧的喝酒之聲,反襯著這營地之中分外寂寥。張軒忽然想家了,或者說想家裡的人。只是而今的情況,縱然這邊能安頓一陣子,張軒也不可能離開長沙回南京一趟的。

  張軒輕輕一嘆,在幾名護衛的護持之下,在大營之中緩緩的踱步。

  忽然聽見遠處一陣聲音,卻是慘叫之聲,張軒遠遠的聞到了一股藥味,立即知道,是傷兵營。

  張軒走了過去。

  圍繞長沙城狠狠打了兩仗,不管是夏軍還是明軍,都有大規模的傷兵,而明軍幾乎全軍覆沒,即便沒有覆滅的,也投降了張軒,這些傷兵,也都成為了夏軍的傷兵了。

  如果是別的將領,或許將這些傷兵都扔出去自生自滅了。

  但是張軒的心中始終有一絲柔軟的地方,他將這些傷兵留在營中了。

  既然走到這裡,張軒就想去看看。

  走進傷兵營之中,首先看見的是甘草。

  數年不見,甘草已經老練了不少。坐在大夫的位置之上,不言苟笑,不管是再怎麼脾氣大的傷兵,來到甘草身邊都變得老老實實的。不敢造次。

  張軒就站在一邊看著甘草一邊用冷冰冰的語氣詢問狀況,一邊筆走龍蛇為病人們開藥方。等甘草將所有人都打發了,才看見張軒,立即起身行禮說道「拜見大將軍。」

  「起來吧。」張軒說道「甘草你說話那麼冷幹什麼嗎?「

  甘草帶著幾分靦腆說道「沒有辦法,我還年輕,不能服人,只能板著臉,讓人不敢造次。」

  張軒輕輕一笑,說道「傷兵情況如何?」

  張軒一邊說一邊走,甘草就自然而然的跟在後面說道「而今還有重傷二千多人,輕傷五千人上下,不過,這些輕傷已經散到各營帳之中了,讓他們隔幾日來我這裡看一下

  就行了。唯獨重傷的」

  「重傷的怎麼了?」張軒問道。

  甘草說道「距離當日大戰也十幾日了。能活的都好的差不多了,不能治好的,也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兩可之間,要看運氣如何?不歸我管了。」

  張軒嘆了一口氣,說道「這醫療還要加強。」

  一場大戰傷亡最多的,很多時候並不是在戰場之上,而是在戰場之後,得不好很好的醫治而喪命。縱然張軒加強了對軍醫帶著重視,以李正方為首的一些名醫也加入了夏軍的軍醫行列之中。

  但是即便如此,這個時代醫術與後世的差距,依舊是天壤之別,讓他這裡醫術小白都有一點看不過去了。

  「大將軍,其實這些傷員大多是明軍的,我軍的傷員並不多。」甘草說道。

  縱然是醫者父母心,但是在醫療資源有限的情況之下,甘草也不得不有所傾斜,先醫療夏軍傷員,然才是明軍的傷員。

  張軒說道「不管怎麼樣,都是一條人命。」說著,張軒的眼睛一瞄,一下子看見一個人,說道「他的傷勢怎麼樣了?」

  甘草看過去,發現角落裡面有一名大漢,即便是躺在病床之上,腳上還有一個大鐵鏈,將他拴起來,對這個人,他印象深刻,立即說道「他啊,他肩膀上中了一刀,深刻見骨,不過,還好醫治。唯獨是胸部好像被重器重重一擊,傷了肺經,一時間我也不好醫治,只能讓他先養著了,如果我師父在這裡,應該是有辦法的。」

  甘草說的沒錯。

  甘草跟著李正方在曹營之中,日日面對的都是一些刀劍傷,在對待外傷方面,早就有自己的一套辦法,但是對於內傷的一些問題,甘草的年紀還輕,很多地方不如李正方遠矣,也是正常情況。

  「走去看看。」張軒說道。說著就大步走過去了,說道「郝搖旗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