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護衛不利,還請大將軍責罰。」馬三寶與郝搖旗本就是前後腳,他一進來,就看到郝搖旗躺在地面之上了,立即行禮請罪。
「少說廢話,看著他,他可還沒死。」張軒說道。
他眼睛看的分明,郝搖旗中彈的地方,是在胸前,就是在護心鏡之上,整個護心鏡硬生生的打扁了。郝搖旗流血的地方,並不是中槍的地方,而是肩膀上的傷口。
他肩膀上的那一道傷口,深刻見骨。尋常人挨了這一刀,恐怕連走都不能走了。之前也一直流血。倒地之後,變得分外明顯而已。
「是。」馬三寶說道。他立即上前,將腰帶扯下來,將郝搖旗五花大綁,硬壓著跪在地面之上。
馬三寶明顯的感受到郝搖旗聚集不起力道,縱然想反抗,也反抗不起來。
馬三寶忍不住偷眼看向張軒的左輪手槍,心中暗道「這東西沒有想到真有用處。」馬三寶作為張軒的親衛,張軒身上一些武器都瞞不過他,這左輪他是知道的。甚至還親手把玩過。
只是覺得是張軒的小玩意而已,但是今日一看,沒有想到威力不小,郝搖旗的實力如何,馬三寶是親手丈量過的,被一槍撂倒了。可見其威力。 🄲
不過,張軒卻很不滿意。帶著一股嫌棄的感覺,暗道「數步之內,縱然郝搖旗穿了三重甲冑,也應該能一槍破甲的,否則要之何用?」
張軒看得分明,郝搖旗之所以倒地不起,並非槍打穿鎧甲,而是火藥動力將甲冑給打變形,就好像是大錘硬生生的砸了下去一樣,很可能肋骨骨折了。|!¤*'~``~'*¤!| 6❾𝔰ħ𝓾x.𝕔Ⓞⓜ |!¤*'~``~'*¤!|再危險一點可能內臟破裂了。
但是這不是張軒所想要的。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不管怎麼說,這左輪救了他一命。左輪威力太低的問題,暫且放下不管,反正大明火器水平達到張軒想要的地步,還有不知道多少道彎路要走。
「末將護衛不利,
請大將軍責罰。」高一功帶著劉體純過來了。
張軒說道「兩位將軍快快請起,此賊已經成擒,兩位又何罪之有?」
外面忽然傳來馬蹄之聲,曹宗瑜與秦猛到了。曹宗瑜行禮說道「末將拜見大將軍。」
張軒一見曹宗瑜,心中這才鬆了一口氣,自從昨夜火起,到現在,張軒看上去神情自若,但實際上一直崩著一根弦,此刻曹宗瑜一到,張軒就知道,這裡的局勢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即便是掀桌子,也不是不行。
這時候這口氣才鬆了下來。、
張軒說道「好,來了就好。」這語氣之中有幾分真情流露,不過張軒立即覺得這樣不大好,隨即說道「你來的正好,我看看到底是誰要我的命。」
張軒眸子之中帶著寒光,看向郝搖旗。
「絲」郝搖旗跪在地面之上,只感覺胸腹之中痛楚不堪,只需輕輕一動,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胸腹之間亂絞動一般。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郝搖旗,你我也算得上故人了。」張軒說道「我念你是一條好漢,你如果說出來,給你一個痛快的。否則嘴硬,你也是義軍的人,也該知道當初義軍是怎麼對待仇人的。」
發財立品,李自成與羅汝才在勢力大了,都變得愛惜羽毛起來。但是當初剛剛起兵的時候,暴戾之處從來不少的。義軍剛剛起兵的時候,說流寇也不錯。不過張軒加入的時候,已經很不錯了,他僅僅是聽說過而已。
郝搖旗說道「不必了,我做下這一件事情,從沒有想過活命,有什麼不能說的。」他倒也乾脆,一五一十的將高夫人的圖謀說給張軒聽了。最後說道「你想知道的,我都說了,現在給我一個痛快吧。」
張軒聽了,對郝搖旗倒是多了幾分欣賞。心中不由的生出幾分愛才之心。
在張軒這個位置之上,才知道要成就大業,需要多少人才,特別是這個時候,對於人才,是多多益善。而且培養一個合格將領也不是很容易的。郝搖旗對高夫人一諾尚且能如此,卻是一個磊落的漢子,如果能為他所用,也是一員驍將。
張軒不置可否說道「壓下去,找給郎中給他看看。」
鄭廉說道「是。」 🄲
剛剛將郝搖旗壓下去。高一功就跪倒在地了,說道「大將軍,我知道姑姑所做所為,實在是十惡不赦,但是還請大將軍看在高某的面子上,容姑姑這一次,容她安享晚年吧。末將願意以三萬士卒,換姑姑一條命。請大將軍開恩。」
張軒聽了高一功的話,微微皺眉。平心而論,張軒真不想留高夫人一條命。
張軒與高夫人也算是有一些交情,更多的是羅玉嬌與高夫人之間的交情。不過,高夫人做了這樣的事情,羅玉嬌對殺死高夫人也不會有什麼異議的。
但是事情不能快意恩仇。
他不能不考慮高一功,人費了這麼大勁,就是為了用高一功。再加上今夜之事,高一功或許有保留之處,但也用行動證明了他的立場。張軒又豈肯為一婦人,與高一功有心結。
一大將與一婦人,該怎麼處理張軒自然知道。
而且高夫人的身份太關鍵了,他乃高氏之女,李氏之妻。大夏朝廷為了證明自己的正義性,就必須將明朝釘為暴明,將起兵的先輩確定為正義性,就好像史記之中陳涉世家一樣。
陳涉怎麼也不能列為世家之中,就因為首倡義舉。就被列為世家之中。
而今大夏朝廷,正想收納各路義軍,李自成之死,已經成為一處心結,高夫人如果在被處死,影響就
更不好了。
想做大事,就與快意恩仇這四個字沒有關聯。
張軒沉吟一會兒,緩緩的踱步,一聲聲腳步之聲,好像是踏在高一功的心上。高一功心中忐忑不安,好一陣子,才聽到了張軒說話。
張軒說道「看在高將軍的面子上,今日之事,我就不與她計較了,不過,聽聞他常常在龜山之上,視察闖王陵墓之事,既然如此,就在龜山之上修一道院,讓她在此處長住吧。」
「高將軍有時間了,也可以去探視一二。」
高一功一聽,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他知道張軒說的好聽,其實是將高夫人軟禁了,而且是終身監禁,永遠不得開釋。但是不管怎麼說,能保住一條小命,在高一功看來,已經不錯了。
而且張軒也讓高一功探視。說明也無意暗中將高夫人殺死。
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末將多謝大將恩德。」高一功說道。
張軒說道「無須謝我,高將軍只要實心為朝廷辦事,將來或許能在陛下面前求情,開釋高夫人也說不定。」
事到如今,天也快亮了。
張軒也無心在這裡久留了。一聲令下,就準備離開。
整整鬧了一夜,大營之中,也沒有幾個人睡著了,在紅日初生之時,高一功部下都左右列陣,恭送張軒離開。
不過,張軒離開的架勢要比來的時候,大多了。
曹宗瑜匆匆忙忙而來,只來得及將南陽營帶了過來,不過高一功大營之外,夏軍都已經展開了,一旦有變,高一功所部根本不要想活著離開這裡了。
高一功這個時候才發現這一切,心中暗暗放鬆之餘,後背也大汗淋漓,不是熱的,而是冷汗。他此刻才知道,真正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的,不僅僅是張軒,還有他高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