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長沙城中,一個艱難的白天過去了。👤♩ 6➈丂Ⓗ𝐔᙭.ⒸOᵐ ♥👌
夏軍對長沙城幾處城牆的薄弱地帶,輪番轟擊,又是要填平護城河的。甚至在長沙城護城河的上游,也做了引流處理,截斷上游的水流,讓護城河的水位下降了。
雖然不緊不慢,按部就班,但是攻城進度卻是肉眼可見的。
按照這樣下去,等待護城河被填平,城牆被轟開,也用並不了多少時間。
馬士英終於同意了隆武的想法。
就在半夜時分,隆武與馬士英就在天心閣之中,看著趙印選與胡一青。隆武親自端了一碗酒,說道「今日一戰,就拜託兩位將軍了。」
趙印選與胡一青紛紛接過來酒碗,一飲而盡,說道「請陛下放心,此戰不勝不還。」
兩人想隆武行禮過後,舉著火把進入了地道之中。
隆武目送這些士卒,進入好像巨獸的黑洞洞的大嘴一般的地道之中,心中微微緊張,也不知道他們此去,會有怎麼樣的結果。 🄲
城中堪稱精兵的,也只有隆武身邊周之藩,與熊緯兩部人馬,再有是滇軍殘部了。
逼著這些新敗之軍,還沒有從失敗之中回過神來的士卒就執行九死一生的任務,是有一些不近人情了,但是在隆武的位置上,他別無選擇了。
這個時候,多想其他的也沒有用了。
只能等結果了。
在南邊大營之中,張軒睡的很沉。💢🐳 6➈𝕤𝓱υ𝔁.𝐜Ỗᗰ ♔★
進入攻城的節奏之中,張軒將事情一一分配下去,他根本不用多管,只需督促下面就行了,這種按部就班的事情。張軒麾下的將領足以處理了,也沒有需要張軒處理的意外事件。
不過,即便如此,張軒的心也是提著的。
唯恐有什麼突發意外。
畢竟在戰場之上,一個小小的失誤,就可能引得滿盤皆輸。只要在戰場之上,不管有所順利,張軒都沒有真正沉睡過
。不管什麼時候都提著半個心。有什麼風吹草動,就立即醒過來。
或許南征以來,張軒耗神太過,今日睡的稍稍沉一點,但是依舊改不了這個習慣,當第一聲爆炸之聲響起的時候,張軒渾身有一震,一個鯉魚打滾,整個跳了起來,手一下子按在長劍之上。
「傖啷」一聲,長劍拔出了半截。
這個時候張軒才完全清醒過來,只聽見東北方向,隱隱約約有喊殺之聲爆炸之聲傳來,距離應該很遠,張軒聽得有些虛,並不是很清楚。
「大將軍。」身邊的侍衛隨從黑壓壓的大片闖進帳中,噗噗通通的跪倒在地上。
「停。」張軒一揮手,不讓所有人說話,他豎起耳朵,聽了好一陣子,說道「東北方向的炮台出了什麼問題?」
沒有人回答張軒的問題。
這些人與張軒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張軒僅僅一身白色小衣,光著膀子,露著小腿,立即說道「傳令,全軍緊急集合,將所有的火把都給打出來,在營地外面有多篝火,給我點多少篝火。」
「派出值夜的斥候,給我向東北方向灑出去,我要知道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傳令各營,安守營地,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一兵一卒出營。」
張軒每一說出一道命令,立即有一個或者幾個傳令兵出去。不一會兒,這些人就空了大半。
張軒表面很冷靜,心中卻好像點燃一把火,燒在他心頭,讓他煩躁之極,恨不得跳起來殺人,擔負數十萬的生命的精神壓力之大,足以讓人瘋掉,他算是理解曹操為什麼愛夢中殺人了。這樣的壓力之下,有些怪異的癖好,也在情理之中,他心中火起大罵道「還愣著做什麼?給我更衣。」
習慣改變張軒很多。
而今的張軒已經習慣了有人給他準備衣服,為他準備好洗臉水,等等事情。
張軒將頭深深的埋進銅盆之中,咕咕嘟嘟的氣泡,從張軒的嘴角露了出來,被冷水一激,張軒最後一點點的睡意,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立即起身裹好衣服,帶著隨從登上營地之中最高的望樓之上。
數十萬大軍立營,從來不是一個營地,而是數十座營地相互結合在一起。
就在張軒站在望樓之上,四處張望的時候,覺得這黑夜一下子亮了起來,在張軒命令之下,無數營地外面篝火熊熊的燃燒,夏軍要麼以營為單位立營,立一小營,或者以軍為單位立營,是一大營,這些營地將張軒的中軍大營圍繞在最中間。
而北邊距離營寨不遠的地方,還有一些星星點點的光芒,這些光芒就是炮台的光芒,這些炮台雖然沒有在大營保護之下,但是距離營地也不過百餘米而已。 🄲
很容易被引起營地之中注意。
張軒哪裡望遠鏡,藉助各地的火光,果然發現有幾座炮台不大一樣。
不過張軒很沉得住氣,再次重申命令,要求各部警戒,全部士卒都給起來,但是不許出戰,不管是發生了什麼都不許出戰。
夜戰有太多的不確定性,張軒這個命令看似怯弱。但是各部只要反應過來,憑藉已經修建好的營地,撐過幾個時辰,並非不可能的,而現在距離天亮也不過兩三個時辰而已。
甚至不用等到天光大亮,夏軍就可以出動了。
夏軍決計不害怕與明軍野戰的。
於是乎在張軒的命令之下,所有夏軍士卒都穿戴整齊,坐在營地的道路附近,作為一處處篝火,將營地之中照射的亮如白晝。甚至有人已經在埋鍋造飯了,顯然天亮之後,大軍就要出動,要提前讓士卒吃上飯,然後在出擊。
東北方向的喊殺之聲,不絕於耳,漸漸有兩三個炮台,漸漸的沉寂下來,似乎是被敵人攻下來了。
不過炮台與炮台之間的距離不遠,彼此之間用火器支援。再加上距離南邊大營也不是太遠,也能得到大營的火力支援,即便沒有援軍,憑藉趙印選的兩千殘兵也沒有辦法正攻下來。
這個時候,一些消息已經通過斥候到了張軒的手中。
「長沙城的城門根本沒有開啟過?」張軒問道。
「正是。」鄭廉說道。
長沙城門是夏軍斥候關注的重點所在,有沒有大隊士卒出入,這樣的情報,是斷斷不會弄錯的。
「敵人大概只有二三千人。」鄭廉說道「不過各路斥候,不敢靠的太近,具體數目不大清楚。不過看他們的留下的痕跡,似乎不是從長沙城中出來的?」
雖然張軒嚴令大隊人馬不准出營,但並不是說外面就沒有夏軍一兵一卒了。恰恰相反,斥候的密度相當大,要比平日多上不少。將關於敵軍的消息源源不斷的傳遞過來。
張軒說道「是東南方向的援軍,還是地道?」
一時間也沒有人回答。張軒也沒有想讓人回答,不過聽只有二三千人上下,張軒也就放下心來。 這樣一點軍隊,只要謹守營地,縱然他們是天兵天將,也翻不出什麼浪花。
與此同時,張軒也覺得自己的處置有些太過被動了,立即說道「馬三寶。」
「末將在。」馬三寶一聽張軒叫他,心中頓時激動起來,連忙站出來行禮道。
張軒說道「你帶著本部人馬去看看,看情況,如果敵人棘手就無須進攻。牽制住就行了,等天光大亮之後,再一舉成擒。」
「是。」馬三寶說道「末將定然咬死敵軍,不讓他們逃脫。」
張軒看著馬三寶略顯稚氣的臉龐說道「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