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金華之變

  第一百一十五章  金華之變

  「子嶼,」陳子龍說道「這一次左巡按請你別無他意,你不要多想。✊🍟 ❻❾𝓼ⒽỮ𝔁.c𝕠𝕄 ✌♧」

  子嶼就是許都的字。他嘆息一聲,說道「我信得過臥子,否則我也不會來此,只是如今當真沒有問題嗎?」

  陳子龍陳臥子他說道「我已經與左巡按深談過了,而今正是用人之際,許都你素負將才,正是大展身手的好機會,尋常賊人投誠,也可以從身為一方大將,況且子嶼你不過是為貪官所迫,為求保全許家而已。本沒有什麼錯處。」

  陳子龍也算是當時第一流的人物。

  他本是復社的重要成員,而且是當時一流的學者,他主張經世致用,繼承了徐光啟的一些主張,在軍事,水利,政治,典章,之上都很有研究,還整理了徐光啟的著作《農政全書》。 .🅆.

  可是說,正是張軒想要的人才。

  如果張軒知道陳子龍此人的話,區區許都,恐怕不在張軒眼中了。

  而許都本身也不是一般人。

  一個人如何,要看他的朋友是怎麼樣的。

  許都與陳子龍相交,敢將性命託付陳子龍,可見許都與陳子龍交情之深,陳子龍如此博才多識,許都如果沒有一點長處,根本走不到陳子龍身邊。

  正如陳子龍所言,他也絕對許都是一個將才。

  如今流寇猖狂,南都失陷了,這個時候,正是要用將才的時候,故而他才不惜冒險,去見許都,一力說服許都來降。♪🐠 ❻➈ᔕ𝓗𝓾Ж.c𝕠爪 🏆😾一方面絕對流寇來攻之時,最後先安撫了白頭軍。二來,就是覺得許都人才難得。

  想為朝廷拉攏一位將帥之才。

  許都深深的看了一眼陳子龍說道「好,我去。」

  許都已經敏感的感受到事情不妙了,無他,這幾年金華城之中,一日三驚,對於他的謠言傳得沸沸揚揚的,他被閒置在城中驛館之中,雖然帶了六十個手下,但是官軍卻有不少人在周圍

  窺視。

  許都早就感受到局勢不妙了。心中暗暗後悔,太相信陳子龍了。

  但是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他已經不可能有其他選項了,只能跟著陳子龍一條路走到頭了,不過,他也知道陳子龍是信人,那種騙他過來殺他的事情,陳子龍這樣的人是做不出來的。

  許都答應下來之後,就帶著隨從一起去了府衙。到了前院,自然而然將隨從留下來。

  一行人紛紛落座。忽然聽一人說道「左巡按到。」

  一行人紛紛起身行禮。左光先微微含笑示意,眾人落座,左光先的目光落在許都身上,目光忽然變冷,厲喝一聲,說道「拿下。」

  兩名侍衛忽然出現,將許都按在地面上,噼里啪啦的聲音,整整一桌子菜被掀翻了,打碎了一地瓷器,湯湯水水的到處都是,許都說道「左大人你這個何意?」

  左光先說道「許都聚眾謀反,罪不可赦,壓下去,明日午時,明正典刑。ஜ۩۞۩ஜ ஜ۩۞۩ஜ」

  許都一聽,頓時大怒,因為陳子龍上山說服他的時候,說得就是前罪一筆勾銷,然後任朝廷官職,為朝廷效力。許都才肯跟著陳子龍下山,否則許都又不傻子,他會白白將性命送上,他聽了這話,最恨的不是左光先,而是陳子龍,他雙目瞪圓,死死的看著陳子龍,說道「陳臥子,你好,你好。」

  陳子龍也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今天有這樣的變故,說道「左大人,你這是何意?」

  左光先揮手讓人將許都帶下去,說道「沒有別的意思,大戰在即,許都此人留不得了。」

  噼里啪啦的聲音從前院響起,應該是有人正在拿下許都的六十多名隨從。

  陳子龍也顧不了這麼多了,說道「大

  人,之前可不是這樣說的,身為朝廷命官,豈能出爾反爾?」

  「如今事情緊急。」左光先說道「顧不了那麼多了。」

  「而今事情緊急,才需要首重人才。許都人才難得,如果能得之為用,對對抗流寇大有好處,他已經明明歸降了,大人又何必趕盡殺絕了。」陳子龍說道。

  「真因為他人才難得,可惜心思長歪了,就越發留之不得了。」左光先說道「敢聚眾造反,對抗朝廷,目無王法綱紀,這樣的人,越是有才,越是不能留。賊人此來,氣勢洶洶,如果有一個萬一,許都絕不是死節之臣,我又怎麼敢兵家大事,交付在此人手中,還是殺之以絕後患。」

  「大人。」陳子龍說道「此事一出,朝廷對百姓還有何信用可言?」

  「大膽,陳臥子,你恐怕不是擔心朝廷信用,而是擔心自己的名聲吧。恐怕今後擔上賣友之名吧。」一個師爺冷冷的說道。

  「哈哈哈。」陳子龍怒極說道「是,爾等不愛惜國家信用,但我陳子龍還愛惜我自己的名聲,今日想殺許都,先殺我陳子龍。」

  左光先說道「來人。」

  有兩名侍衛走過來,說道「拜見大人。」

  左光先說道「將陳大人給請回去。」 .🅆.

  「是。」兩名侍衛說道,他們隨即來到了陳子龍身邊,說道「陳大人請。」

  陳子龍冷哼一聲,自然不會將自己落到讓人請的地步,甩手離開了。

  左光先看著陳子龍遠去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嘆,他如何不知道陳子龍說得對,但是他這個時候,必須安撫人心。國家信用雖然重要,但是官心也很重要,甚至比民心重要。

  許家之事,來龍去脈如何,這一段時間,左光先已經查明白了。

  太陽下面沒有新鮮事,許家之事,不過

  是栽贓陷害,謀奪家產而已。不過,讓左光先感到棘手的事情,是這一件事情有太多人參與了,不管說是官府之中,有一個沒一個都不少,但是很多人也拖不了干係。

  而且這一次許都幾乎一呼百應,也不是許都的威望有多高,而是官府的壓迫太深了。

  這樣的情況之下,許都大大得罪了很大一批人。

  有不少人想讓許都死。

  如果沒有大軍南下這一件事情,左光先還考慮一下,細細查查,到底情況是怎麼樣的。但是敵軍南下,杭州失陷,這個時候,翻舊帳豈不是讓這些官員投敵。

  所以鎮之以靜,是最好的辦法,哪怕是陳子龍有千百個理由,都抵不過這一條。

  許都不死,眾官不安,眾官不安,則金華難守。左光先也只有這樣做了。

  他只能微微一嘆,嘆息陳子龍還是當官時日尚淺,太過天真了一點。不過,左光先本人也不是太喜歡許都的。左光先是東林名臣左光斗之弟,舉人出身,也是以打擊盜賊起家的,十幾年來做到巡按的位置之上。

  對盜賊有天然的反感,不過許家之事,是真冤枉,還是假冤枉,左光先都不在意。敢於對抗朝廷,本就是罪大惡極。百死難恕,殺了許都,左光先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唯一讓他有一點舒服的是,讓陳子龍帶上賣友之名了。

  不過,他也不是多看得上陳子龍的,他已經五十多歲,垂垂老矣,而陳子龍三十出頭風華正茂,再加上被復社推崇,陳子龍的名聲談不上天下皆知,也有很多人知道。

  而左光先身為左光斗之地,卻是舉人出身,不能與他哥哥相比,甚至不能與陳子龍相比,雖然陳子龍在其之下,但是飛黃騰達指日可待,以左光先的為人,倒不會特地對付他。不過自己覺得為國為民的同時,也不會多在乎陳子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