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轉半日。🐙☢ ♣☢
在金聲桓從渡口直奔臨淮縣,卻沒有沿著淮河走。
無他,淮河彎彎曲曲的,沿著淮河走並不是最近的道路。
不過,金聲桓數千騎兵奔襲,根本沒有一點遮掩的意思,還沒有臨淮縣,路振飛也就知道了。
金聲桓得到情況之後,不用大驚失色。
由不得他不大驚,畢竟他這一次並沒有帶多少,帶得都水師,路上人馬,還滯留在淮安沒有帶來了,遇見這個局面,臨淮縣雖然不是一座空城,但也不過數千人馬。
他擔心金聲桓過來,僅僅是一個開始,後面還有大隊大隊的賊人,這數千人馬,守一小縣,根本不行。
當然了如果僅僅路振飛自己,路振飛還不至於驚慌失措。
畢竟路振飛讀書人出身,當初也在荷蘭人見過陣勢,並不是沒有打過仗的文臣,但是他手中有一個燙手山芋。
這個燙手山芋不是別的,就是藩王。潞王,周王,崇王,還剛剛繼承王位的福王,四個王爺都在這臨淮小城之中,還有一些囚禁在鳳陽高牆之中的罪宗,比如唐王也在其中。
兵危戰急,馬士英已經嗅到了不好的味道,幾乎在張軒與劉良佐交戰的同時,馬士英當機立斷將滯留在中都的這些宗親全部給送到臨淮了。
無他,馬士英已經在為中都失陷而坐準備了。
這些藩王,都是這一段時間,因為義軍四起,流離天下的,其中周王,崇王的事情,還和張軒脫不了關係。
路振飛也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倒霉到這種地步,四位藩王,還有一些宗親,大大小小百餘名姓朱的,個個不是親王,就是郡王。那一個有失了,他路振飛都吃罪不起。
他路振飛死在這裡,也就罷了,以死殉國啊。但是他如果一口氣失陷四位藩王,路振飛可以想像自己的下場,恐怕即便是死了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甚至還要牽連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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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罷罷罷。」路振飛一想起中的利害關係,也只能承擔一個望風而逃的名聲了。
故而路振飛臨時徵召船隻,帶著千餘精銳護衛,帶著這一幫人,離開臨淮向下游而去。
不過因為船隻不夠用,還有兩三千人馬留守臨淮城之中,想來有這些人在也能守個一時三刻,等他帶著援兵回來了。
只是路振飛沒有想到,他這一走,下面的人心士氣全部崩潰了,根本沒有固守之心了。談不上卷堂大散,但也沒有什麼死戰之心,被金聲桓一個衝擊,就那下了臨淮城。
這個時候,金聲桓剛剛拿下臨淮城之後,就有一個人急急忙忙的求見。
金聲桓一見,不是別人正是周輔臣。
但是此刻周輔臣,渾身上下濕漉漉的,所有皮膚都被泡的蒼白無比,幾乎好像是從水利撈出的水鬼一樣。
「周將軍怎麼在這裡啊?」金聲桓見周輔臣臉色蒼白的好像是死人一樣,說道「周將軍感覺怎麼樣啊?」
周輔臣此刻嘴皮蒼白無比,又累又餓,渾身有一種發冷的感覺。
他從今天早上到現在在河裡泡了幾乎整整一天。整個人都有一點受不上了。
天亮之後,港口附近這一片水域,幾乎被密密麻麻的小舟不住的搜查,跟著他的十幾個人,最後只活下了幾個人,而周輔臣藏在一處水草之處,準備等天黑之後,再想辦法上岸。
他所在的地方雖然有一點偏,但是河面之上的動靜,還是能看在眼裡。說道「我的事情還是小事,官軍船隊去突擊浮橋了,此時大概要回來了,還請金將軍速速布置。好將這些官軍的船隻一舉拿下來。」
一想起官軍的大船,周輔臣心中就有一些興奮
。
他吃夠了船隻不如人的苦,此刻有機會能見,這幾十艘船撈到手中。豈能不讓他感覺興奮啊。
金聲桓一聽,也來的興致。與周輔臣細細商議之後,就布置出這樣的陣勢。
就金聲桓來說,並不指望這一次張網以待能有成果,畢竟官軍也是在淮河之上逃走的,如果官軍派船通知了突擊浮橋的船隊,不過是白等一夜而已。
不過周輔臣堅持,他也要給周輔臣面子。
畢竟周輔臣昨夜的拼死火攻,立下了大功勞,再加上周輔臣是張軒身邊的老人,他金某人也要在張軒的麾下混日子,不好不給面子。
不過是費一點功夫而已。
但是金聲桓萬萬沒有想到,事情還真得這麼順利,也不知道是路振飛忘記了通知王心粹,還是沒有通知到。幾乎不費吹灰之力,這幾十艘大船就到了嘴邊,也就發生了剛剛的一幕。
官軍的水手都是一些什麼人,都是漕運的水手,這些水手江湖習氣特別重,看上去人五人六,好勇鬥狠,看上去兇殘的很,但是真正與正規軍一碰,就是露出了本色。
幾乎沒有一個能打的。
只需幾個左軍將士衝上船,這一艘船就抵抗不住了。
唯一有些困難的是王心粹。
王心粹再怎麼不行,他身邊也有幾十個家丁,這是明朝將領的習氣所致,這幾十名家丁,都被王家餵飽了,對王心粹可以說是忠心耿耿。拼死掙扎,想讓王心粹逃脫。
只是金聲桓準備了這麼長時間,哪裡能讓王心粹逃跑了。
不過片刻之間,王心粹就被金聲桓拿下了。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王心粹見大事已去,二話不說,立即投降。
金聲桓本就是官軍之中投降過來的人物,對王心粹也不會多過分,見王心
粹投降了,一揮手,就讓士卒將王心粹給壓了下來,轉過頭對周輔臣說道「恭喜周將軍了。」
此刻周輔臣的臉上恢復了一點血色,他剛剛吃了一些東西,喝了一點酒水,又換了一身衣服。只覺得腹中有一團火在緩緩的燃燒。這樣一來氣色好多了,說道「今日之事,不該恭喜金將軍,我又有什麼好恭喜的?」
「這數十艘船,將來不都是周將軍的嗎?如此不該說一句恭喜嗎?」金聲桓輕笑說道。
周輔臣一聽,心中一動,覺得也是這個道理,義軍之中沒有水師將領,這數十艘船,最後還是落到自己的手中。語氣之中帶一絲喜色,說道「金將軍立下如此功勞,想來大人的賞賜也不會少的,如此同喜同喜。」
金聲桓說道「如今我還鎮守著臨淮城,將軍可否幫我一個忙,將這王心粹押解到大營之中。大人在營中非常掛念周將軍,周將軍還是早些回營的好。」
周輔臣說道「周某自然願意。」
金聲桓就借了周輔臣百餘騎兵,周輔臣帶著王心粹,還有自己身邊的數名親衛,一路快馬加鞭的向西而去。
直到也夜幕沉沉的時候,才來到了大營之前。
張軒本已經睡下了,但是聽說周輔臣回來了,大喜過望,翻身而起,將蓋在身上的披風一甩,在身後系好,大步走出來,見了周輔臣,說道「輔臣。」隨即上下打量周輔臣,見周輔臣身上應該沒有什麼傷勢,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你沒事就太好了。」
周輔臣心中微微感動,說道「這一次是老天爺幫忙,有驚無險。」
「進來坐。」張軒將周輔臣引進大帳之中,親手挑亮油燈,說道「說說,這一戰,你是怎麼打的。」
這也算是張軒的習慣了,任何戰事打完之後,都會找人談談,就好像是復盤一樣。
「這一仗」周輔臣一五一十的給張軒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