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張軒所料,劉洪起的確有想回身一戰,但是士卒的士氣這東西,不是遊戲之中可以改變的數值。
一場大敗,以兩萬兵力敗給了數千人。剩下的人都得了嚴重的恐張症,見張軒追來,一心想跑,根本沒有想過,如何反身一戰。
特別是沙河是一條小河通行能力有限,而越往西走,越往上遊走,河道就越狹窄。將整個河道都堵住的船隊,行進的速度,也就越慢了。
所以他們乾脆乘著夜色上岸。想要徒步進山。
但是卻被一直死死的墜在後面羅岱逮住了機會,等劉洪起等人剛剛上岸,還沒有站穩腳跟的時候,帶著千騎猛地攻了過去。
「記著我的命令。」羅岱躍馬爭先,大聲說道「目標是劉洪起,殺了劉洪起,賞千金,升三級。」
張軒努力規範軍中階級。但是在馬隊之中,等級還是很簡單。騎兵士卒大多都是老卒,升一級為甲士,升兩級為隊長,升三級,就是百戶,如果他們是軍官的話,升三級,就是營官級別了。
張軒對於軍令都沒有打過折扣。
即便他事後處置下達命令的羅岱,但是已經頒布的軍令,也會執行這條軍令。
千兩白銀,千畝良田,足以讓之前還是一無所有的義軍戰死發瘋。
千餘騎瘋狂衝擊之下,幾乎一個回合,就將劉洪起給打得潰不成軍了。
「大哥快走。」劉洪道大聲,說道「劉家可以沒有我,但是絕對不能沒有你。」
劉洪道根本沒有等劉洪起答應下來,立即令身邊的幾個劉家子弟,搶過劉洪起的將旗,帶著他們反撲出去,一邊向混戰之中走去,一邊大喊「劉洪起在此。♢🐚 ➅❾ร𝒽U𝓍.Ć𝕠๓ 😳♖」
「三弟。」劉洪起說道。
五兄弟一日之內,折了好幾個,劉洪禮死在戰陣之上,劉洪超沒有撤上船,不知道是死了,還是被俘虜了。
在他身邊的,只有三弟劉洪道,五弟劉洪俊。
劉洪俊雙目含淚,說道「大哥不要讓三哥白
死。」
「走。」劉洪起也有幾分梟雄氣魄,二話不說,轉身就走,王良謨與劉洪俊帶著百餘人跟在後面。
在黑暗之中,視線並不清楚。
而劉洪道與劉洪起是親兄弟,長大也有幾分相像,一時間不要說,羅岱他們了,即便是劉洪起的部下,一時間也分不清楚。
這些人到還有幾分忠心。
見劉洪起留下死戰,逃走的人雖然不少,但是留下來死戰的人不少。
混戰持續了好一陣子,才塵埃落定。
夜間混戰,有太多意外發生了。羅岱屬下折損了不少。
不過羅岱也不在意,說道「劉洪起在什麼地方?」
「劉洪起在這裡。」幾個士卒興奮的說道。
這劉洪起雖然是他們好幾個人一起拿下來的,但是哪怕是幾個人一起分,也是一筆不少財富。
羅岱大喜,拉起壓過來的人,將火把靠近來看,只見此人半身血污,顯然是經過一場惡戰,臉色上帶著桀驁的冷笑。✋♣ ❻9𝓢ʰυˣ.¢Ⓞ𝔪 🐠👣
羅岱皺眉說道「這個人看上去,有一些年輕啊?」
「是劉三爺。」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羅岱頓時一驚,目光看上去,果然此人有一些不對勁,劉洪道見藏不住了,冷笑一聲,說道「正是你劉三爺。你想抓我大哥,休想。」
羅岱頓時大怒,長刀一揮而過。頓時將劉洪道的人頭斬下,一股鮮血噴射而出,劉洪道的人頭在地面之上打了個滾,那個輕蔑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似乎依然在笑羅岱。
羅岱余怒未消,看見幾個將劉洪道送過來的人,頓時氣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而來,每人狠狠的踹了一腳,每一腳都分量不輕。這幾個人都被打得就地打滾。
「還愣
著幹什麼?」羅岱怒得鬚髮皆張,大聲說道「找啊。」
這裡距離嵖岈山的距離並不遠。劉洪起可以說是低頭蛇了。
在黑暗之中找一個地頭蛇的蹤跡,是相當有難度。
羅岱整整找了一夜,也只是摸到了劉洪起的尾巴,他們已經入山了。
羅岱不得不派人去南岸,將消息報給張軒知道。
第二天一早,張軒就乘船過來。
羅岱立即前去迎接,張軒見了羅岱二話不說,一腳踹了上去。
以羅岱的身手想躲過張軒一腳,有很多辦法。但是他硬是沒有躲,甚至就地滾成葫蘆。
張軒也慢慢的忖出來了,對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辦法籠絡。
像羅岱這樣的人,你給他一腳反而讓他感覺親切。但是要是給沈萬登一腳,在沈萬登看來,決計是侮辱。
「起來吧。」張軒說道「這一腳根本不就踢不倒你。」
「姑爺。」羅岱陪著小心,說道「不好意思,我老羅失手,還請姑爺責罰。」
「今天的事情,暫且寄下來。」張軒說道「先說眼前的事情。」
「姑爺一聲令下,我老羅現在就派人攻山。將攻折罪。」羅岱說道。
「算了。」張軒說道「欲速則不達。先等等吧。」
張軒是傻了才會派騎兵攻山,再則臨潁營與馬隊經過一天一夜的奮戰。已經很累了。
現在正要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戰事已經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即便張軒多麼擔心劉洪起將來會給他惹麻煩,但是現在最重要做的事情,不是別的,而是接管劉氏在山外面的基業,接管這幾個縣的地盤。
張軒連連下令,令臨潁營接管遂平縣,令沈萬登接管西平縣,並命令曹宗瑜立即率領南陽營趕過來。
並且命張朴為遂平知縣,張素為西平知縣。
這些安
排都是張軒精心安排的。
首先令臨潁營接管遂平縣,其實想讓臨潁營暫時休整。真正接管遂平縣的,是曹宗瑜。
張軒也想讓曹宗瑜負責對劉洪起的圍剿。
無他,他軍中綜合能力最強的,就是曹宗瑜。進山圍剿劉洪起,在劉洪起的熟悉的地方,圍剿作為地頭蛇的劉洪起。並不需要太多的兵力,畢竟逃回山中的劉洪起殘部不過百餘人。也不需要多少精銳的兵員。
曹宗瑜麾下的南陽營訓練或許不怎麼樣,但曹宗瑜卻是可以承擔大任之人。
即便圍剿不了,也能控制住劉洪起的規模,讓他惹不出大麻煩。
這是張軒退而求其次的想法。
至於派沈萬登去西平,就是借重沈萬登是西平人的淵源。
當初沈家在西平還是有些人脈的,如此一來可以收沈萬登之心,二來也可以儘快安堵西平縣。畢竟西平的鐵礦是張軒垂涎以久的東西。
至於張朴與張素的安排,也是有原因的。
張朴清正剛直,不繞彎子。在遂平縣可以,畢竟遂平縣被張軒清理了一遍。
張朴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但是西平那邊就複雜多了,並不適合張朴,但是張素卻就合適多了。
不過這些安排,只是安排,將安排落實到實處,卻需要一段時間了,畢竟對沈萬登還有一些事情處理,並不能貿貿然就派人去西平。還有遂平縣一些事情要安頓,如何對付劉洪起,也要與曹宗瑜商量一二。
總之種種事情都需要一一安頓,張軒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感覺,暗道「今年恐怕不能與玉嬌一起過年了。」
今日已經是臘月十七日,這些事務,恐怕不是一日兩日能夠了結的。
本來想大年初一回去,現在看來卻是不可能的了。
張軒還有機會想過年的事情,而劉洪起此時早已心痛的無以加復。根本想不起還有過年這一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