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軒一時間聽不明白,他們到底是在說些什麼,他冷哼一聲甩手離開了。
張軒來到旁邊的房間,立即將曹宗瑜叫過來,說道「曹大哥,去打聽一下,這個叫李正方的人名聲如何?」
「好。」曹宗瑜說道。話音剛剛落下,曹宗瑜就離開藥堂,去打聽了。
自從開倉放糧之後,義軍與襄陽本地百姓的關係,一下子變得融洽起來,想要什麼消息,就沒有打聽不到的。
不一會兒,曹宗瑜就回來,說道「這個李正方在百姓之中名聲很好,他本來就是一個從南邊來的游醫,醫術很好,常常給般百姓免費治病,即便收錢不過是收個藥錢而已,但是對達官貴人,卻是獅子大開口,動則百兩,只是有錢之後,從來不留,要麼買成藥材,要麼施捨給百姓,以至於身無餘財,連所住的房子都是租的。不過,這些大夫們對李正方都不喜歡,一來,是李正方用藥很便宜,在他們那裡治病需要四五兩銀子的藥錢,但是在李正方這邊只需要幾錢銀子就夠了,還聽書李正方是出自蘄春一個有名的郎中世家,祖上有一個大名鼎鼎的神醫,叫什麼珍?」
「李時珍。6⃣ 9⃣ s⃣ h⃣ u⃣ x⃣ .⃣ c⃣ o⃣ m⃣」張軒說道。
「對。」曹宗瑜說道。「就是這個名字。」
李時珍這個名字,對後世來說,那簡直是如雷貫耳,但是在這個時代,卻未必有多少人知道,頂多是業內人士知道,想曹宗瑜就不生病的情況之下,就從來不考慮那個醫生有名,就是考慮,也不過是尋當時的名醫,也絕對不會去尋已經死去的名醫的。
李時珍已經死了好幾十年了。曹宗瑜自然不知道。
張軒一聽李時珍立即想起來了,李正方的藥堂是東壁堂。而東壁正是李時珍的字。
曹宗瑜繼續說道「這個李正方好像是違背了什麼祖訓,被族長逐出來,這才到襄陽落腳的。故而那些大夫們都看不起他。」
張軒起身踱步,問道「李正方家中,還有什麼人嗎?」
曹宗瑜說道「李郎中家中,只有兩個小童似乎也是收養的,也沒有什麼人。«-(¯`v´¯)-« ➅9𝐬Ⓗ𝔲𝓍.cⓄ𝐌 »-(¯`v´¯)-»」
「好。」張軒說道「你就去將李郎中請到這裡吧。」
不一會李郎中就被請到這裡了。
李正方一見張軒,就將剛剛拿到手的銀子,呈了上去,說道「這百兩紋銀,還請大人收回。」
張軒問道「我觀李郎中好像很喜歡錢,也聽李郎中從達官貴人手中,敲詐到不少紋銀,為何一點也沒有留在身上啊?」
李正方說道「在下非愛財之人,只是有了這些錢,就能救更多的人,這些銀子在我的手中,不過是銀子而已,但是在百姓手中,卻是一條命。」
張軒心中微微感動,他很少能見到如此純粹的人了,說道「如此這百兩紋銀,就當是我贈給先生,只是我想問一個問題,李先生如此之人,為何被家中驅趕出來。」
李正方的臉色陡然一變,這說到他的短處了。臉上有憤憤之色,但是也知道張軒有義軍做後盾,不敢得罪,嘆息一聲,說道「恕在下不願相告。」
任何人被自己家族趕出來,都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情,但是張軒卻還要問下去。大半是因為好奇,小半是因為張軒想要李正方。
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軍中缺乏郎中,張軒手邊的郎中,大多醫術並不高明,而且臭脾氣不少,張軒對中醫又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很多事情,如果你不能從專業上壓制這些人,事情就不好辦了。
張軒想從襄陽城之中,找出一個好郎中。
但是醫術高的郎中好找,剛剛堂上那些都是,只是他們與義軍不會一條心的,將來出了什麼問題,也不好辦,故而張軒覺得,硬擄來不是太好,最好找志同道合。
張軒覺得李正方,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不過,還有詳細考察一番。
張軒說道「聽聞李神醫還有兩個小徒,你不想他們出什麼事情吧?」
李正方大怒,手指著張軒說道「你你」想起義軍的軍威,硬生生將準備怒罵之詞,給收了回去,說道「枉我還以為,義軍都是正人君子,卻不想與官府都是一丘之貉。我在家中年少無知,妄動他人屍骸,被家中得知,才被趕了出來。」
「妄動他人屍骸。」在明代還真是一個大過錯。不過在張軒眼中不算什麼,不就是醫學生與大體老師不得不說的故事嗎?
張軒反而更加欣賞李正方了,張軒故作吃驚說道「李先生,祖上是名醫李時珍,也算是醫道世家,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啊?」
李正方滿臉通紅,說道「你懂什麼,自古以來,對身體內部全部是臆想之詞,而《區希范五臟圖》與《存真圖》多有不實之處,故而我才想親自動手,丈量五臟經絡,這是正正經經的醫道之術,絕非巫蠱之法。」
張軒一拍扶手說道「好,今日見先生,可謂國士。請受在下一拜。」
李正方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道張軒何以前倨後恭。張軒向李正方鞠躬之後,說道「先生之術,乃是可救千萬之法,傷人屍骸固然並不對,但是傷一人之屍骸,可救千萬之人,遺留於後世,其人必能受菩薩果位,卻也是大慈大悲。軒,代天下蒼生謝過先生。」
「言重了,言重了。」李正方一時間眼眶有一些發紅。從來沒有人這麼這樣評價他。甚至他自己也不覺得他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