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龍與張軒留在小袁營之中,王顯祖做陪。♪🐠 ❻➈ᔕ𝓗𝓾Ж.c𝕠爪 🏆😾而袁時中先去曹營,以子侄禮拜會羅汝才,羅汝才生受之,然後羅汝才又引袁時中去闖營見李自成。
李自成寬慰袁時中,極盡榮寵,似乎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李自成或許不想讓袁時中再鬧出什麼么蛾子來,故而,事情順順利利下來了,似乎李自成早已忘記袁時中之前的不辭而別,袁時中也似乎忘記了李自成種種威逼,雙方好的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至於,李自成妻子高氏身邊,無聲無息死了一個侍女,又認了楊鎬的重孫女為義女,這一件小事,就不值一提了。
當然了,這個時候張軒才明白,所謂的風筠先生,所謂的楊公,就是赫赫有名的,四路攻遼大敗的督師楊鎬。
雖然楊鎬四路攻遼大敗,致使女真做大,後被處死,也算是罪有應得。但是在他家鄉人心中,卻是一個好官。即便做官做到嚴嵩份上,對鄉親也是極好的,至少大明朝廷,還沒有那個官員弄得家鄉都天怒人怨,待不下去的。
哦, 有一個,就是洪承疇。
故而,楊鎬雖然去了,但楊家在商丘也有所衰敗,但依舊算得上士紳門戶。
要不是歸德城,其實也就是商丘縣城被攻破。楊鎬的重孫女,哪裡有那麼容易嫁給袁時中。
戰事之中,婚事從簡,當日,將新娘子從闖營送進小袁營之中,算是成禮了。
酒宴之上,曹營與闖營將領,依舊涇渭分明,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小袁營的將領被歸為曹營之中。而李自成也沒有來,似乎作為義父沒有送親之禮。
張軒不好酒,飲了幾杯,就裝著不勝酒力,逃了席。不和這些拿酒當水喝的人一起喝酒,酒在這時代,其實也算得上奢侈品。畢竟河南地面上,餓死的人比比皆是,故而早就不釀酒,如今的喝的酒,都是歸德城中富貴人家的窖藏。
而且義軍之中,軍法嚴苛。行軍之時,從不許飲酒,
如今放開來,這些人幾乎見了酒,就不要命了。這種瘋狂勁,讓張軒無法理解。
張軒出來,卻見張質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出來了。
畢竟張質比張軒更不喜歡與闖曹營中將領在一起。
張軒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大兄,楊公的重孫女,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張質微微一笑,說道「難不成你以為我弄虛作假嗎?」他嘆息一聲,說道「在歸德之中,你所站的幾個院子裡面,就有一個是楊公的故居。」
張軒所在宅子正事梁以樟的妻家的宅子,而梁以樟的妻家就是楊家。這一層關係,此刻張軒並沒有在意。
張軒說道「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也是常事,更何況這位楊公,致使遼事不可收拾。哼」
張軒對楊鎬從來沒有什麼好感。
張質說道「是嗎?我給你講一件事情?」
張軒說道「大兄請講。」
張質說道「本朝萬曆年間,援朝之役,有一個人,以文官之身,安撫朝鮮,使朝鮮人感恩戴德,一直於今,甚至千里迢迢來的商丘,取此人一紙遺像,在朝鮮設廟祭祀,而今香火不斷,你覺得這個人是誰?」
張質說的這麼明顯了,張軒如果還猜不到是對是誰?未免太過愚笨了。他說道「是楊鎬?」
張質說道「是楊鎬?」
「正是。」張質說道「兵備鬆弛,軍器不堪為用,遼東立氏養賊自重,朝中紛爭,神宗怠政,這種種釀成了遼東之敗,歸咎於楊公一人之身,未免太過。兵家有勝負,但是政事卻無對錯。」
張軒冷哼一聲,說道「政事固然對錯難分,但亦可以以成敗論
之,雪崩之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煌煌大明落到如此地步,爾輩都是有罪之人。」
張軒此言,直噎得張質無話可說,張質心中暗道「這張軒到底是什麼出身?政事兵事都有所見解,對天下大事更是如掌觀紋,如此人才,絕非區區流寇散兵之中可以有的,有此人加入流寇之中,朝廷危矣。難不成這些流寇,還真有幾分成事之意。」
張質很明白,單純的流寇成不了事,但是有讀書人加入流寇,卻能是能夠成事,特別是張軒不能以尋常讀書人論之。張質可不相信,他張家的旁支之中,能出這樣的人才。
這個人究竟是何出身。為何要以臨潁張家的名頭,掛在身上,難不成在隱藏什麼嗎?張質不由的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罷了,」張質暗道「想也無用,將來他定然會說出來的。」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想錯了。張質終其一生,都猜不透這個答案,幾十年後,他在床上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已經想不明白為什麼。
那個時候天下人都知道新皇就是出自臨潁張氏,甚至太廟之中,也供養著臨潁張氏的祖宗。
袁時中的婚禮就是一場義軍大團結的戲碼,至於是不是真的如此,也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大軍不會在原地久留,本來歸德到開封根本不遠,但是有袁時中這一逃一追再會師又是成親的,大約十日時間就被浪費了。
故而袁時中這一成婚,大軍第二日就開拔。就在大軍開拔之後,沒有多長時間,張軒被羅汝才召喚過去了。
「爹,你找我有事嗎?」張軒來到曹營之中。
此刻的曹營已經次第出營,大隊騎兵正緩緩的前行,在蒼茫的河南大地之上,分成數列,夾有車馬,從天上俯視就好像是無數螞蟻,緩緩的向北方挪移。
曹營雖然大隊都是騎兵,但是平日行軍速度也不會多快,無
他。要保存馬力。
而且此次北進,早已派出數路偏師,分路進攻開封之東,黃河以南的各縣城。故而也不用走太快,只需保持泰山壓頂之勢,緩緩北上便是了。
「憑之。」羅汝才說道「你說袁時中可靠嗎?」
張軒說道「袁時中是一個聰明人,作為一個聰明人他知道怎麼辦?對他的好處最大。」
張軒也沒有說可靠,也沒有說不可靠,因為他明白,在羅汝才這個萬年老狐狸的心中,恐怕誰都不可靠。
「對。」羅汝才說道「袁時中可以因與李闖交惡而投靠我,同樣也可以投下李闖。故而,我想讓你去小袁營之中。」
「監軍?」張軒心中暗道。
「我當然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去,你帶著本部人馬過去,如果袁時中有異動,你該知道該怎麼辦。」羅汝才說道。
張軒說道「知道,我定然提袁時中的人頭來見爹。」
「好,去吧。」羅汝才說道「子侄一輩之中,我也只信得過你。」
張軒心中暗道「這監軍的差事可不好做啊。」
一日行軍,在大概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就開始安營紮寨。這個時候張軒也要整頓兵馬前往與小袁營合營。
來到小袁營所在之地,張軒不得不承認袁時中的影響力非同凡響。
袁時中離開的時候,可是將麾下的附庸全部丟下來了,僅僅帶著本部萬餘精兵南奔,但是這一回來,這些被他丟下來的附庸,陸陸續續就又回來了,當然一些有戰力的也被闖營與曹營吞併了不少。
但是大部分依舊選擇跟隨袁時中。
小袁營的營寨之外,分布著密密麻麻不知道多少帳篷,幾乎一眼看不到邊,張軒心中默算,小袁營外圍,至少有五萬之眾。而且日日還有活不過下的饑民投奔小袁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