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中,福王府之中。
濟爾哈朗輕輕咳嗽幾聲,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地形圖。
他越發明白一件事情,洛陽戰事打到而今已經三個月了,雙方僵持一態越發明顯了。
從一開始,濟爾哈朗就知道,正面進攻夏軍的營地不是一個好差事。
故而濟爾哈朗先是寄希望於兩翼能斷絕夏軍的糧道,讓夏軍糧盡退兵。在夏軍退兵的時候,再大舉壓上。利用騎兵的優勢,一路上將夏軍追殺在撤退的道路之上。
只是而今,武關之戰,他的戰略意圖被打亂,甚至西邊也遇見了麻煩。而東邊,清軍與夏軍拉開了數百里的戰線。
許都也不易與之輩。
想從東側奪他糧道,想來也是不可能了。
而與夏朝必家底,更是清廷萬萬不能做的事情。
曹宗瑜在龍門大營享受到是超額超量的配送,但即便如此,也有不少物資都消耗到了路上。
張質在後方咬著牙收刮地方。
雖然對夏朝百姓來說,這一年定然不好過,但是僅僅是不好過而已。
如果這一戰持續到明年,夏朝才能稱得上困難。
只是清廷卻不一樣了。
從長城到黃河邊,幾乎所有的糧食都調用了。
即便是多爾袞存了一些家底,但是濟爾哈朗很清楚的知道,清廷支撐不到明年。
所以洛陽之戰,要速戰速決。
濟爾哈朗思來想去,一咬牙,下令放棄洛水一線。
濟爾哈朗這邊放棄。
曹宗瑜立即知道了。
之前為了強渡洛水,雙方大戰連連死傷慘重,夏軍才在對面,建立了兩個橋頭堡,僅僅這一戰的傷亡,就超過夏軍揚州之戰的一半傷亡了。
如果不是實在打不動了,曹宗瑜也不會分兵兩側,想要渡河。
曹宗瑜不管濟爾哈朗到底是什麼心思,立即下令渡河。
一道道浮橋,幾乎鋪滿了洛水。
曹宗瑜也隨著大隊人馬來到了洛水西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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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時候洛陽城已經觸手可的。
洛水是洛陽城的外圍防線,洛水與洛陽的護城河相連。
曹宗瑜還沒有在洛水北岸站穩腳跟的時候,大戰就在意料之中,突兀的爆發開。
「轟轟轟。」無數大炮轟擊,遠遠的從洛陽城牆之上轟擊下來。
夏軍之中立即安排大炮轟擊,但是炮聲沒有落下來,就數千騎兵幾乎之追著炮彈,長刀揚起,呼嘯而來。
這個時候大炮根本來不及轉向轟擊騎兵,而剛剛上岸的夏軍步陣,還有一點混亂。
一時間有不知道多少軍官大聲呼喝道「向我靠攏。」
本來在炮擊之後,有些混亂這樣軍隊,立即以幾十個人為中心,形成一個個方陣。
清軍鐵騎沖了進去。、
一時間戰場之上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此處。
洛水從洛陽東南流過,這裡地方,就是距離洛陽城最近的地方,甚至在洛水對岸按照安排火炮,都能打到洛陽城上。♙♜ ❻9丂ʰ𝔲𝓧.𝓒Ⓞ𝐦 🐙👽
但是大軍過河。這裡不派人的話,很可能將被清軍將大軍分成兩半,一部在洛陽城之東,一部在洛陽城之南。
故而雖然知道這裡有在敵軍火炮的覆蓋範圍之內,但是曹宗瑜依然挑選一支精銳,過河紮營,這一支軍隊不需要進攻,僅僅需要牢牢的守住就行了。
雙方不過萬人的大戰,殺得分外慘烈。
但是片刻之後,不管是夏軍,還是清軍都不將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了,因為清軍大開城門,不知道多少軍隊,以先騎後步的順序出了洛陽城。
「好。」在隆隆的炮聲做配色,硝煙作為調料,這充滿了戰場氣息的局面之下,曹宗瑜幾乎要笑出聲來。
他不怕野戰,就怕清軍做縮頭烏龜。
清軍大炮數量相當多,在這樣密度的火器之下攻城,無疑是要用血肉鋪出一條路來。
而清軍出戰,就再好不過了。
野戰夏軍自己覺得有信心,同樣清軍也覺得自己有信心。
雙方就在洛陽城下,與洛水之北,這狹長的地帶來一場大戰。
這一場大戰,曹宗瑜根本沒有是可指揮的,也不用怎麼指揮,因為空間太小了。對步兵來說,還有展開陣勢的餘地。 .🅆.
但是對騎兵來說,太小了一點。
什麼迂迴,什麼側擊,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唯一能做的就是沖陣。
但是沖陣,夏軍怕嗎?
從來不怕,在安慶之戰鬥不怕。
對於曹宗瑜來說,這一戰只要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開打,就贏了一半。他豈能不高興,他直接將指揮權下放。
他只要等消息。
他敢如此托大,也是信得過自己麾下將士的能力。
但是濟爾哈朗卻不是這樣。
兩軍陣前。
濟爾哈朗騎著戰馬,在清軍數以萬計騎兵之前一掠過而,這一次濟爾哈朗麾下的將士,皇帝能遼東老卒,八旗精銳,乃至部分西北綠營。
除卻正在趕來的洪承疇所部之外,大清的所有精銳人馬都在這裡了。
很多人都是他非常熟悉的子侄輩。
「這一戰,這一戰之後,有多少八旗子弟葬身於此。」濟爾哈朗心中忽然冒出這個念頭,但是他隨即將這個不詳的念頭按在心裡。大聲說道「大清存亡在此一戰。」隨即抽刀在手,向下一劈說道「殺。」
一時間喊殺之聲大做,同時大做的,還有無數炮聲。
背後城牆之上的大炮,紛紛開炮,無數炮彈飛上天空,還不等落地,清軍大隊騎兵在前,後面的步卒,也跟著沖了過去。
「預備。」大隊夏軍排列著整整齊齊的隊伍。
一個軍官站了出來,他身後有一根不高的將旗。他只是一個哨長而已。
如果擴大視線,就會發現不知道多少哨長邁出一步,將自己
暴漏在全軍最前面,一面面將旗,想下屬表明自己所在,也向後面高級軍官表明自己所在。
這些軍官年紀不大,但都是講武堂出身。
他們幾乎同樣的動作,讓所有的夏軍都紛紛將火銃填裝好,一排排都準備好,前面是火銃手,後面是長槍手。
長槍手的隊列之中,都留下了縫隙,只等清軍一衝到陣前,就退後到長槍手的保護之中,利用火銃殺敵。
「放。」當清軍騎兵靠近百步左右的時候。第一個哨長大喝道。
隨即幾乎所有低級軍官都幾乎在一時間下令,隨著這些軍官的命令,無數火銃打了出來,就好像是狂風暴雨一般,鋪滿了眼前所有的空間。
一顆顆鉛子打在人身馬身之上。
縱然他們做了不少準備,身披重甲,手持盾牌護住軀幹部分,或者說鞍里藏身。但是這些都沒有什麼用處。
什麼用處都沒有。
無數血花在所有火銃手看不見地方爆發出來。
他們只能聞著硝煙,看著手中火銃,而不去看清軍騎兵的情況。
夏軍的火銃兵訓練,從張軒一手建立起來,到了而今,已經形成一套完整的體系,有大量熟悉火銃的低級將領。
可以說,如果需要夏軍暴兵數量可以用十萬數量進行。
而且質量還不錯。
所有火銃手,就好像是機器上的一個零件一樣,自顧自的運轉。不受任何干擾,直到敵軍衝破硝煙而來。
不過,首先衝破硝煙的不是騎兵,還是箭矢。
一根根重箭飛來,相當一部分都是正中面門。
一個個夏軍火銃手跌到在地面之上,剩下的火銃手有的有些驚慌,有的看想將旗,只是沒有軍令,只能當做沒有看見一般,繼續補上位置,射擊。
只是如此一來,本來整齊的排槍,有一點點凌亂。
忽然數十騎衝破硝煙,猛地出現在所有夏軍的面前。
「撤。」大批火銃開始從餘留的通道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