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朝鮮之敗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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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西安梁化鳳梁將軍?」下面已經有人越眾而出,在山下大聲呼喊道「楊繩祖已死,將軍,乃是我大清故臣,因為不得已身陷敵國,而今正是反正之時,此時不舉,更待何時?」

  梁化鳳聽了,反手將背後的弓箭翻出,一出手,就箭如連珠,一連三箭,將勸降的人,射死在當場。☜🍪 ➅❾ѕн𝓤Ж.Cσ๓ ♣💝

  梁化鳳眼睛餘光看向身後一些人,卻見有些人已經稍有動作,有防備之意。

  這也是梁化鳳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所在。

  且不說,他背反清廷,而今再投過去,會有一個什麼下場,也不說楊繩祖為他留下的前程如何,單單說軍中骨幹都是講武堂出身,大多都是張軒死忠,以天子門生自居。

  他即便是想反,估計還不等有所動作,就被下面的制服了。

  所以,他不與清軍使者答話,就一箭射死,就是為了表明心跡。 .🅆.

  梁化鳳如此決絕的態度,阿濟格也是有所預備的。

  只是還有一些失望,他目光看向小白山脈,山並不高,也不算艱險。但是阿濟格卻不想再這裡用兵,吩咐道「留一部封鎖山下,不許夏軍下山一步,博洛你繼續南下,將南邊兩道給我拿下,將朝鮮人的念想給絕了。」

  「喳。」博洛說道。

  阿濟格說道「其他人跟我回去,去江華島。」

  朝鮮半島之上,殘軍入山,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只要拔掉夏軍在朝鮮的據點,回過頭來再慢慢收拾也不遲,這些殘軍能在山中支撐一月兩月三月,難道還能支撐一年兩年三年嗎?

  江華島之上,就要經歷一場風雨了。

  江華島上的風雨沒有來到,但是南京城中的風雨先到了。

  從朝鮮傳來的消息,簡直有如晴天霹靂,讓所有人措手不及。一下子打在張軒節骨眼上。

  張軒明知道阮進,英勇戰死,葬身火海,算得上為國盡忠,本不該多加責怪了,但是張軒依然想讓阮

  進活過來,他再殺一次。

  夏軍的水師優勢如此明顯,阮進一朝喪盡。讓本來還能維持的朝鮮戰局,瞬間到了崩潰的邊緣,更不要說,對大夏朝廷的財政雪上加霜了。

  本來對於西南戰事的開支,朝中本來就不支持。在張軒與樞密院的強力之下,才算是通過,姚啟聖將朝廷所有庫房都掃了乾淨,才有幾百萬兩,支撐西南戰事。

  而今李定國已經與吳三桂交上手了。

  雙方戰事並不大,首先交手的是各路土司,各路土司在身後大佬的驅使之下,紛紛開戰,然後雙方大軍才進場,因為地形的限制,大戰沒有小戰不斷,而在重慶賀虎頭也在蠢蠢欲動。

  賀虎頭在重慶鎮已經有一段時間,看別的地方,打的風生水起的,他心中又怎麼沒有想要建功立業的心思,故而他將這一場戰事,當成了他的機會,他準備帶兵西進,直插成都平原,斷絕吳三桂的後路。

  吳三桂就留下重兵,與賀虎頭對峙。—(••÷[ ➅9ѕ𝔥𝕦x.𝐂όϻ ]÷••)—

  雙方大戰一觸即發。

  張軒最近發到西邊的銀元,很多都是為賀虎頭準備的。

  而今朝鮮出了這樣的事情,張軒首先想到的就是財政之上恐怕要有一個大缺口了。且不說這一場水戰大敗中,損失了多少人,這些人都是要撫恤的,單單說為了重新建立朝鮮的戰場優勢。

  又要往朝鮮投入多少兵力,這都是要錢的。

  而且之前還能依靠朝鮮的財政。但是而今朝鮮恐怕一寸陸地都保不住了。又能從朝鮮弄出多少錢。張軒心中暗暗有一種弄巧成拙的感覺,就好像是一戰的凡爾登戰役。

  說的是將法國人的血流干,結果德國人的血流幹了。

  而今的朝鮮就是,張軒本意

  是給清軍一個消耗國力的傷口,但是又沒有消耗清軍的國力,張軒並不知道,但是很明顯大夏的國力已經在劇烈的消耗之中了。一瞬間張軒有放棄朝鮮戰略的衝動。

  但是衝動僅僅是衝動而已,張軒轉眼之間就將這個想法給否決了。

  夏清之間,不共戴天。

  這不僅僅是基於感情,基於仇恨,更是現實基礎,大一統早就成為中國人的共識了,如果證明自己是正統,就是統一全國。即便是張軒想與清廷相安無事,清廷就不想南下嗎?

  兩個之間只能活一個。

  在這個前提之下,任何一場戰事都要慎重,很可能被人誤讀,如果而今從朝鮮撤軍,就是大夏承認失敗了。 清軍得到一場大勝,並將朝鮮併入版圖之中。

  這是張軒萬萬不可能同意的。

  只要沒有山窮水盡,張軒就要堅持下去。

  再次派兵朝鮮,已經成為必然的選擇。但是選誰去,這筆錢從什麼地方而來,卻很成問題。

  「召集內閣,樞密院進宮議事。」張軒說道。

  不過一會功夫,內閣大學士,與樞密府的人都來了。

  一時間氣氛沉悶之極。

  這消息他們都知道了,即便他們當時不知道,在進宮的路上,也會被帶路的太監告知。

  只是這個消息,太過震撼了,本來好好的朝鮮戰局,幾乎眨眼之間,就崩潰到這個樣子。他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在心中默默的構思的應對方案,只是一時間也不可能十全十美,都想讓別人先說。

  結果就沒有一個人說話,都沉默了。

  「說說吧。」張軒先開口說道「而今這個局面,我們該如何應對?」

  「陛下,」衛王袁時中說道「臣恐怕楊繩祖在全州遭遇不測。應該立即派兵救援才是。」

  此刻南京接到的消息,還僅僅是海戰失利後面的消息,還沒有傳來。

  這個張軒豈能不知道,他將目光看向張質。

  張質張張口,又閉上了,如此再三,說道「臣無能,而今南京府庫空虛,只等地方稅銀入京之後,下月軍餉官俸才能下發,實在是沒有動兵的能力了。請陛下治罪。」

  一邊說著一邊跪倒在地。

  楊繩祖也是曹營老將,與袁時中,張質都有交情。如果以彼此的關係論之,張質是斷斷不能說一個「不救」的,於情於理不合,但是張質掌控大夏庶務,大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手匯集起來。

  所以他對大夏朝廷的情況,再明白不過了。

  沒有這個能力,就是沒有。

  總不能冒著南京大營,江北大營駐軍斷餉的風險出兵吧。

  在張軒發動西南戰事的時候,張質就不同意。只能沒有辦法而已,才讓財政上陷入這種不絕如絲縷的狀況,已經是危險之極了。他決計不能讓大夏財政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首輔請起。」張軒前出幾步,將張質攙扶起來,說道「這都是朕貪心過甚之罪,不干首輔的事情。」張軒將張質按在座位上,隨即緩緩的在大殿之中踱步,說道「只是而今朝鮮這殘局,總是要收拾的,總不能棄我大夏兒郎於異域,如果如此,大夏將士如何看朕這個皇帝。」

  張軒一句話,敲定基調,就是一定要救的,商議的只有怎麼救了。

  張質說道「如此一來,要消減西南戰事的經費了。朝廷就這麼一點家底。」

  「萬萬不可。」袁時中大聲說道「前線打仗,都是提著腦袋上的。是生死之地,干係重大,拔出去的錢,難不成還要要回來不成?西南一旦大敗,恐怕湖廣危矣。此事斷不可為。」

  張質說道「衛王以為我們內閣的人會變戲法嗎?輕輕一動,就能變出銀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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