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的雪,就好像是油畫一樣,層層疊疊的堆積材料,而金陵的雪,就好像是丹青一般,只是信手勾勒,大片留白,僅僅是天地之間輕灑一片白色而已。¤ (¯´☆✭.¸_)¤ ❻❾𝕤Ħᵘא.ⒸⓄ𝐦 ¤(_¸.✭☆´¯) ¤
而今的金陵城中,卻有幾分喜慶之意。
只是去年南京之屠,對南京城的影響太大了,絕非一年就可以恢復元氣的,與偌大的城池相比,南京城還是有一些冷清之意。只有少數繁華的街道之中,才有一地紅色的紙屑,還有淡淡的硝煙味。
而今大用火器,火藥可是比往年短缺多了。
不過,今年文安之奏名張軒,說這正旦宴要大辦。
大辦的原因很多,示天下以安定。還有示天下以正統。
不管怎麼說,而今張軒在皇帝位置上坐了一年有餘了,早就過了實習期了。天下也將他這位皇帝,視為尋常了。權力結構暫時也穩定下來了,忙碌了一年,很多事情卓有成效。
比如丈量土地,比如清理賦稅,比如整頓兵馬,比如整理鹽政,比如征台之戰,比如與荷蘭人的貿易。
等等等等,如果細細說來,能說上不知道多少。
張軒也就點頭了,就當是犒勞上下人等。
張軒從國庫之中拔出十萬兩銀子做這一件事情。當然了,張軒不至於奢侈到十萬兩銀子就吃一頓飯,而是這十萬兩銀子,近一半,就要分到下面的各衙門之中,作為皇帝下撥的紅包,或者說獎金。
只有京師的各衙門官員才有資格到皇宮吃上一頓飯。🐙☢ ♣☢
而吃飯也用不了五萬兩。
這五萬兩之中,有相當一部分。都用來修補皇宮之中的一些建築,總不能讓人露天吃飯,那要多冷啊。換句話來說,這修繕的部分經費,看似走了戶部的帳,其實辦了皇宮的事情。
也算是張軒的小算盤了。
真是人窮志短,馬瘦毛長。國庫絕不寬裕,皇宮之中也緊巴巴的,張軒也只能如此行事了。
> 正旦這一日,南京,乃至江南的大酒樓名廚都被徵召入宮。畢竟張軒在後宮,加上身邊的人一共有百餘人而已。
而這一次大宴,大抵有數千人之多,所有京官乃至於胥吏都在延請之中。
當然了,有品階的官員請入正殿,而那些微末小吏。就在外面而已。
這樣大的宴會,根本不是皇宮裡面的那幾個廚子能夠承辦的起來的。
張軒只能讓外面酒樓的人手進入宮中,當然了,也很是壓價,很多大廚在外面身價都很高,但是在今日,不過得一份辛苦費而已,否則請這麼多大廚。就幾千兩銀子打不住。
一時間整個皇宮之中,張燈結彩。
還不到晚上,就熱鬧起來了。
張軒在後殿之中,羅玉嬌正在為張軒整理衣服。張軒架著雙手,說道「這點事情,下人去做就行了。」
羅玉嬌說道「往日征戰,我日日見不得你,只想將來你回來了,我們在一起就可以日日相見,卻不想而今,我們雖數牆之隔,但每日你深夜回宮,凌晨而去,相交不及兩語,甚至有時候連續數夜都不回宮,乾脆在前宮休息了。✌🎁 ❻9Ŝ卄𝓾᙭.cØм 👍💲我不抓緊時間與你多待一會兒。」
張軒心中有些慚愧,說道「對不住了。」
羅玉嬌說道「沒什麼,嫁給大英雄就是如此。」
張軒說道「等忙過這一段時間後,我就抽時間陪你,等將來天下大定,我將位置傳給安兒,你我兩人浪跡江湖,就我們兩人如何?」
羅玉嬌笑道「別騙我了,我不知道嗎?江山社稷那一日不是事,而每一個報到你面前的事情,對你來說,或許是小事,但是下面的升斗小民來說,都是塌天大事,萬萬不可輕忽的。我總不能讓你因為成為一個昏君
吧。」
「對了,有件事情告訴你,小丫有身孕了。」
張軒一聽,心中頓時覺得對不住羅玉嬌,口中喃喃,不知道說些什麼是好。
卻聽羅玉嬌繼續說道「如此我也鬆了一口氣,你如今為一國之君,後宮只有兩三人,膝下只有一兒一女,實在太少了一些。外面那些大臣,一直吵著要為你選秀。而今也算能稍稍平息一點物議。」
張軒輕輕一嘆,作為皇帝只有一子,的確是大大不好,看正德死後無子,嘉靖繼位後,弄出了多大動靜就可見一斑。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張軒的家事就是國事。
張安一旦有事。大夏江山誰屬這一件事情,不知道要弄出多大的事情。
所以大臣們希望張軒所納一個女子,也不能說不是公心。
張軒抱著羅玉嬌說道「對不起了。」
羅玉嬌的眼睛之中有一絲苦澀,不知道是不是悔叫夫婿覓封侯啊。但是他轉眼之間,這一絲苦澀轉眼而逝。說道「時間不早了,後宮之中也有宴會要我主持,你還是快去前面吧。」
「好。」張軒說道「我過去,其實也就是一個面子活,接受百官朝賀,一番禮節之後,我就回來了。」
「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好好聚一聚,也算是過個好年。」
「好。」羅玉嬌說道「我將那些人應付之後,也快些趕回來。」
張軒隨即出了門,在大隊護衛的保護之下,走了出去。
不多時就來到了正殿之上。
文武百官都已經到齊了。
張軒一到,所有人都下拜,並不是下拜一次,而是行大禮,三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張軒一身冕服,輕輕一動,面前冕冠上珠簾叮噹撞擊,清脆悅耳。等禮畢之後,方才說道「眾卿平身。」
所有文武大臣紛紛落座。
這宴會是類似古代的分桌制,大臣分文武兩方列坐,當然還有一些特殊的人員,就是各方來到的使臣。
其實如果按照繁文縟節來辦,不知道要折騰多長時間的。不過張軒從來不耐煩這個,這些事情都能減則減。張軒起身舉杯,說道「當年前明無道,民不聊生,太祖乃子弟起兵,欲匡扶天下,到而今二十多年了。而今歲東虜在北,但南方算是粗安,我輩安享富貴,寧不念太祖之功?此杯敬太祖。」
隨即將一杯酒澆到地面之上。
眾臣紛紛也將杯子之酒澆到地面之上。
張軒隨即又舉起另外一杯酒,說道「十幾年來,當年的老兄弟,不知道留下來幾人?他們如果活著,見今日慶幸定然歡喜。」說道這裡,張軒似乎想到什麼說道「禮部著手收集罹難老兄弟的名單,朕要立碑為記。」
「臣遵旨。」禮部尚書文安之說道。
張軒說道「敬諸位先烈一杯。」又灑了一杯酒。
隨即又接過一杯酒,說道「天下能有今日的局面,乃是諸位臣工同心同德,乃有今日,朕敬諸位一杯。」
下面的眾臣紛紛起身,一時間七嘴八舌的謝恩之聲響起,有的說道「陛下隆恩,臣不敢當之萬一。」有的說道「謝主隆恩。」還有說的說道「聖恩浩蕩。」
總之說什麼的都有。
三杯酒過後,就開宴了,沒有所謂歌舞音樂,沒有什麼舞女宮娥。張軒統統免去,省錢。他心中暗道「這宴會就算完事了。」正準備退席的時候,卻見有一人跪在大殿門口,嚎啕大哭,說道「朝鮮使臣趙承禮求陛下救救朝鮮吧。」
張軒一聽這話,心頭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今日恐怕不能回去與玉嬌一起過年了。」因為他明白的很,區區朝鮮使臣,沒有天大的事情,決計不敢在大殿之上,這個時候,鬧這麼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