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戰並不是陸戰,海戰最重要的前哨戰,就是互相發現與尋找。¤¸¸.•´¯`•¸¸.•..>> ➅9ⓢ𝓱𝓤χ.Ć𝓞𝕄 <<..•.¸¸•´¯`•.¸¸¤
鄭成功坐鎮澎湖,鄭家的夾板船船隊,就在馬公港之中,所有的船員都在船上。嚴陣以待,以劉國軒等人為首,都是鄭成功親手挑選出來的班底,都在上面,這都是鄭成功的死忠。
而此刻,鄭成功只能接管四方消息,等待荷蘭人船隊的蹤跡。
「算算時間。」鄭成功心中暗道「荷蘭人已經到了附近海域一兩天了。此刻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一直沒有荷蘭人的消息,鄭成功的心中難免有些擔心。不過,鄭成功還能坐得住,但是鄭成功的部下,卻有一點心浮氣躁了。
大小將領在碼頭之上,交頭接耳,極目遠眺,似乎想將荷蘭人的船隻,從海中給摳出來一樣。
只是一兩數日,都沒有動靜。這一日,落日如金,將大半個海面給照亮,渾如鋪了一層金粉一般。好一片靜謐的場景。就在這個時候,一艘快船從遠處飛馳而來。還不等船停穩,就有一人從船上,跳了下來,大聲呼喊道「紅毛夷來了。」
一時間無數人簇擁過來,想要問個究竟,但是這個人絲毫不停留,徑直向媽祖廟跑了過去。
媽祖廟乃是澎湖島上最大的建築群,鄭成功這幾天就安置在媽祖廟之中,此刻他就站在媽祖像前,聽著來人匯報,來人喘著粗氣,說道「國公,紅毛夷就在南方,四爺已經派船圍上去了,此刻正在督戰,請國公速速支援。」
鄭成功說道「下去休息吧。」
鄭成功將這個人打發之後,深吸兩口氣,轉過身來,從一邊捻起幾根信香,在蠟燭上點燃,插在媽祖像之前,跪在蒲團之上,心中默默祈禱道「信男鄭森今日與夷人一決勝負,上承國家之命,身負家族之望,還請媽祖娘娘保佑,一帆風順,旗開得勝。」
隨即叩首,行禮。然後起身出了媽祖廟。
一陣風觸動媽祖娘
娘之前的布幔,媽祖娘娘的眸子似動非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鄭成功一出來,幾十名將領都不約而同的在外面等候。鄭成功目光一掃,說道「走吧。」
鄭成功上船之後,幾十艘大大小小的船隻,就一起開拔了。不過陽光收斂的很快,片刻之後,就帶著一片金黃下到了地平線下面。落日之後,天黑的很快,在黑夜之中行船,其實風險不小,特別是這個時候已經發現敵情的時候,更加危險了。
但是鄭成功知道,鄭鴻逵的處境很危險的。
鄭鴻逵負責搜索荷蘭艦隊,將船隊散開了,布滿了這方圓數百里的海面。鄭鴻逵身邊帶的船隻,並沒有多少。如果與荷蘭人交戰的話,這一戰,他並不看好,鄭鴻逵能堅持多長時間。
遲則生變。
不過,不管鄭成功多著急,在夜裡也要保持警惕。👹♬ 6❾Şⓗ𝓊x.cO𝕞 🐤☝不敢亂來。
鄭成功站在船頭,在黑夜之中,為了避免被發現,除卻第一艘船上面有一盞燈籠打在前面,其餘的船只能在後面點一盞尾燈,為後面的人指引方向而已。鄭成功站在船頭,只能看見前面的一點燈光,與天上的星光混雜在一起,似乎除卻這些之外,造業沒有其他的光源了。
天地之間,靜謐的可怕。
鄭成功就這樣站在船頭,只能聽著耳邊海浪之聲,與風帆的聲音。
就這樣,一夜過去了。
一輪新的太陽從鄭成功左側升起來,將大海與天空照射成一樣顏色。將鄭成功的臉龐照射成一片金黃之色,就好像是一尊佛像一般。能見度一下子變高了。
「國公,有發現。」站在桅杆上的瞭望手大聲說道。
鄭成功立即將目光投過去,立即看見一道煙柱沖天而起。不用鄭成功指揮,船隊立即向那邊而去。距離近了,鄭成功抽出千里鏡,立即發現,是鄭鴻逵的座船與船隊。
過了一會兒,鄭成功才與鄭鴻逵的船艙接舷,鄭成功從船舷的軟梯之上下來,來到了鄭鴻逵的座船之上,僅僅是目光一掃,心中就猛地一沉。不用看別的,單單看著何戰鬥留下的痕跡,鄭成功就知道,這艘船遇見一場慘烈的戰鬥。
到處都有的彈痕,還有遍地的血跡,乃至其他戰鬥的痕跡,僅僅從這一艘船的吃水之上,鄭成功就知道不對,他對這船到底有多深的吃水,非常熟悉,遠遠的一看,就知道這一艘船沉下去不知道多少。
這一艘船定然不會是加深載重,那麼原因只有一個了。
那就是這一艘船下面進了不知道多少水了。破開了不少大洞,如果不是水密艙做得好,恐怕這一艘船就等不到鄭成功過來了。
鄭成功目光一掃,卻沒有看見鄭鴻逵。問道「四叔在哪裡?」
「大人在船艙休息。」一個人說道。
鄭成功一聽,立即知道不對。
這樣的關鍵時刻,鄭成功一夜沒有睡,依舊是精神抖擻。鄭成功不累嗎?不過戰事逼迫之下,不敢有一絲的放鬆,鄭鴻逵遇見這麼大的事情,甚至隨時可能與荷蘭人再戰,他怎麼會去休息。
鄭成功心中,鄭鴻逵決計不是那種不顧忌大局的人。除非他不得不休息。
鄭成功問道「四叔怎麼了?」
「昨天荷蘭船攻得很兇,兄弟們死傷慘重,大人站在船頭督戰,為炮矢所傷。」
「什麼?」鄭成功大吃一驚,二話不說走進船艙之中,去看鄭鴻逵。
鄭成功不過數步,就來到了鄭鴻逵的床前,首先嗅到的是
一股血腥味。卻見鄭鴻逵身上好幾處綁著繃帶。在張軒的竭力推行之下,軍中的醫療手段有了很大的提升。
或許很多小兵還享受不到這一點好處,但是對各級軍官來說,待遇就比之前好上太多了。
鄭成功檢查了一下鄭鴻逵,雖然有好多傷口,但是看上去蒼白,但是最少呼吸平穩,心中才鬆了一口氣,問站在一邊的郎中,說道「叔父的情況怎麼樣?」
「昨日,荷蘭人攻勢很猛,各船被壓制著抬不起頭來。大人沖在最前方,死戰不退,本船連破七個口子,灌了不知道多少,而今船中的水還沒有排盡。就在大人督戰的時候,一顆炮彈打在船舷之上,崩起很多木刺打在大人身上。」這個郎中說道「我已經看過了,大人身上傷勢有十三處,其中重傷有兩處,一處在頭上,深可見骨,一處在大腿之上,大腿骨折。」
「不過,得天之佑,沒有性命之憂。」
鄭成功說道「的確是得天之憂。」
鄭成功太明白了,如果昨天那一枚炮彈稍稍偏上一點,恐怕鄭鴻逵今日就是上下兩段了。到時候就是華佗在世。也斷然無救了。
鄭鴻逵是鄭成功得力助手,一想到鄭鴻逵如果死在這裡,鄭成功在鄭家之中,還不知道有多少麻煩的,鄭成功就有幾分暗暗慶幸。
「紅毛夷在什麼地方?」鄭成功問道。
「國公,昨天與紅毛夷鏖戰半日,入夜之後,紅毛夷就沒有繼續進攻。而是連夜撤退了,而今已經失去蹤跡了,不過這周圍有不少我們的船隻,想來此刻追,還是能追得上的。」一個軍官說道。
鄭成功聽了,直皺眉。
追倒不是問題,鄭家對這一代的水文太了解了,才敢夜航,但是荷蘭人未必有這個能耐,即便有,也不敢航行太快。他們定然在附近。但是這個附近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