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軒剛剛聽張質所言,就知道方以智是一個儒學上極有學問的人,而在西學之上,也有造詣,這樣的人想來在大明也不是多見的。👣🔥 🐍♡
張軒說道「得與此人同游,寡人死無憾也。」
倒不是張軒真的見方以智就死而無憾了。而是用這種辦法來給方以智的將來打鋪墊。
至於方以智將來如何,卻要看方以智自己了。
有張軒這樣的話,張質立即派人請方以智進來。
張軒見方以智三十餘歲,面容清癯。行走之間,步伐又些緩慢,可見在北京的嚴刑拷打,讓方以智的健康受到的損害。
「臣拜見陛下。」方以智說道。
張軒連忙上前幾步,將方以智虛扶起來,說道「方先生,很不能早見方先生請教大事。」
「陛下謬讚。」方以智說道。
張軒與方以智坐定,說道「朕有一難題,想請教方先生。」
方以智說道「陛下請講。」
張軒說道「天下田畝混亂之極,黃冊本就做不得數,為豪強所侵占。然天下畝制不同,有大畝小畝之分,即便是相同的畝制,也有水田與旱田之分。縱然全是旱田,也有上下貧瘠之分。如不能平,則天下不平。」
「而丈量天下,必得其法,緩則豪強做大,急在百姓受苦。其中分寸關隘,非尋常人能理清。」
「先生可解朕之惑?」
方以智說道「陛下愛民之心,臣佩服無比。★😝 6❾Ⓢ𝔥𝔲x.ᶜoᵐ 🍬🐙然方田之法,歷代皆有書傳,以張蒼之九章法為最多。古老相傳。不過,臣新得西洋幾何之法,由徐文定先生所翻譯,為《幾何原本》
《測量法義》對丈量之道,別有心得。」
張軒聽見《幾何原本》這個名字,感覺簡直如雷貫耳。張軒雖然沒有看過幾何原本,但是初中高中的很多內容都是出自這一本書。
但是方以智卻不知道張軒學過這些。就給張軒細細講解其中幾何,並將其中
道理,如何運用到丈量土地之上。
請大家溫習一下初中高中的數學題,這裡就不詳細說明了。
張軒聽得分外親切,心中甚至有些感動了。
雖然當初這些東西,學得有些吐。但是十幾年後,再聽人說這些,心中反而高興多了。
在方以智看來,卻是張軒一點就透,一說就明。他心中又幾分暗想「陛下真不愧為天資聰穎。」
隨即方以智又將話題轉為畝制上。
張軒從當初的感慨之中,脫離出來,細細聽了。卻感到有些複雜。
大畝小畝,北方的南方的。幾乎不同的省份都有不同的畝制混亂之極。
張軒聽了一個下午,很多地方他沒有聽明白。但是有一點,卻看明白了。方以智可以勝任這一分工作。
張軒向張質看去,張質會意,立即上前說道「方大人,陛下想丈量土地,從江南開始,任你為江南丈量大使,掛戶部侍郎銜,卻不知道你是否有意。👻🐸 6➈𝔰Ĥ𝐮Ж.ĆᗝⓂ ♨🐯」
方以智聽了,他心中一動。對此他完全沒有感覺,是假的。
畢竟張軒問了他這麼多東西,他如果不知道張軒想要做什麼的話。他就是傻瓜了。
只是他來之前,不過是想得一官身而已,卻不想有這樣的結果,心中有些感嘆,也有一些感動。不過他心思一轉,就說道「陛下厚愛,臣感激在心,只是臣新投朝廷,驟登高位,群臣以為幸進,恐傷陛下之明,還請陛下選一重臣為正使,臣為副即可,臣定然接近全力報效陛下。」
方以智很明白,這一件事情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情。方以智在夏朝之中,根基沒有立下來,得罪人的事情做多了。恐怕讓人攻訐。到時候沒有人保他。
而且說實話,方以智出身
也是世家出身。在江南有很多故人,被人找上門來。他也不好拒絕。倒不如做一個副手,很多事情都能推到正職上面,專門做些技術工作就行了。
這樣不得罪人。
張軒想了想,卻覺得也有一些道理。看了一下張質,這樣的任命,他是不可能繞過張質任命的。
張質說道「陛下,方大人所言不無道理。」
張軒說道「既然如此,方先生就任副使吧。其他一切不變。」
方以智說道「多謝陛下恩准。」
「不過,有些事情,方先生需要放在心上。」張軒說道。
方以智說道「陛下請講。」
張軒說道「朕會給你安排一些人手,人手不多,但都是有一些底子。也做過不少測量的工作,當然比不上先生大才。但也有一些能力。這些人朕想託付給先生。讓他們跟著先生學一些東西此多的府縣這麼多。總不能事事都依賴先生。這些人先生就當成弟子,好好訓斥一番,好讓他們有一技之長,將來好混口飯吃。」
方以智自然沒有拒絕的意思,說道「臣定然竭力傳授。」
張軒又與方以智寒暄了幾句,就將方以智送走了。送走之後,張軒又與張質商議一下正使的人選。有方以智做副使,那麼具體的工作就有人做了。正使的責任就是扛著壓力。
張軒頓時有一個人選,這個人選不是別人,就是閻應元。
別的不說,閻應元處置了錢謙益的案,而今在江南有一個極其響亮的外號「閻王。」
閻王的名聲幾乎可以讓小兒止啼了。
閻應元過去,即便什麼也不做,江南士紳也不敢有一點妄動之舉。
張軒對張質說道「兄長,覺得閻應元如何?」
張質說道「陛下明鑑,閻應元正好不過了。」
張軒說道「等明日
將閻應元過來,朕叮囑兩句。就開始行事一般,這事情萬萬遲不得。」
丈量田畝做為張軒在政事上第一等的大事,張軒心中雖然著急。但也知道,這一個大工程。從江南到湖廣,乃至雲南,將這個政策推廣開來,卻需要好些時間的,而張軒的所有改革措施都在清丈田畝之後。即便張軒知道這事情急不得。但是張軒的心急,也只能讓丈量田畝的事情儘快展開。
說完這一件事情,張軒將議題,轉到下個議題,就是之前所說的鹽務之上。
張質說道「臣已經下令給各省,戶部之中最先建立的就是鹽務死,姚啟聖全力刷新鹽政,細細算來,姚啟聖應該在浙江了。」
張軒知道這一件事情,姚啟聖出京的時候,還來拜見張軒。也與張軒商議過鹽政,但是大夏是一個草台班子。再加上東虜破南京,很多檔案都毀了。姚啟聖是寧波人,對浙鹽也有所耳聞,但是具體情況卻不大明白了。
張軒即便是想要改革,但是一時間也沒有是改革方案,故而才有這一次姚啟聖出京巡視的方案。
刷新鹽政是治本之策,但是一時間解不了燃眉之急。
張質說道「吳三桂那邊,雲貴總督府那邊傳來的消息。已經與吳三桂有了接觸。但是具體的情況,卻不好說了。」
張軒呻吟一聲,說道「民間情況怎麼樣?」
「不容樂觀。」張質說道「而今已經有私鹽了。價格很高,是洪承疇的手筆,臣估計單單是私鹽,洪承疇就能賺一二十萬兩之多。如果不解決的話,這一筆收入足夠支撐洪承疇擴軍了。」
張軒聲音之中幾乎帶著呻吟之聲,說道「洪承疇。姑且待他,這私鹽不用去管了。」
讓百姓吃昂貴的私鹽,張軒看來已經是自己的不對了。又如何忍心來拿私鹽都禁絕,讓百姓淡食。
只是洪承疇這個老東西,眼睛毒,手段到位,卻讓張軒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