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雙方戰船沖在一起,一時間清軍水師占盡了上風。
周輔臣立即派出後面的船隊救援,但是一時間哪裡來得及啊,更不要說,江面上的空間卻是有限的很。前後船隻的挑撥排序,也要考慮到水流的因素。故而決計不像在陸地上那麼輕鬆。
所以需要時間。如果一時間急了。前後船隻恐怕撞在一起。
只是這個時候,施琅卻顯示出自己的能力。
施琅親自操船,卻見一艘大船,幾乎貼著小孤山,硬生生的衝進清軍水師之中,一時間火炮齊發,一艘艘船隻被砸出一個個窟窿來。
一時間清軍水師前後失據,攻勢為之一挫。
在施琅的指揮之下,船隻好像是游魚一般,沖在清軍船隻之間,見縫插針,雖然身邊全部都是敵船,但依然揮灑自如。 .🅆.
這就是身處上游的優勢。
順風順水之間,全帆放滿了。速度要遠遠超過這些逆水而上清軍船隻,故而這種速度上的差距,被施琅利用到了極致了。讓清軍水師抓也抓住,追也追不上。
施琅如此一來,擾亂了清軍水師隊列。給周輔臣爭取了一些時間。
夏軍水師在周輔臣的調理之下,也是有些根底。故而在這一段時間之中,雖然混亂,但也完成了最重要的整編,將小船撤開。其實也不用怎麼撤開了。因為大部分小船,在這些大船的衝撞之下,都已經翻了。🔥🍮 ❻9ᔕн𝓾𝐗.匚Ỗ𝐦 💥💚
很多小船,被大船一衝,就依然帆船了,更不要說這些船隻近距離用火炮轟擊,特別是散彈,一打一大片,這些小船之上,沒有什麼遮攔了。大量鉛彈打在上面。根本沒有第二種結果。密密麻麻的散彈擊穿人體,血肉模糊。
甚至有時間連船底都打穿了。打出密密麻麻的如拇指大小小洞。幾乎被擊沉了。
船尚且如此,人又如何?
有些船上只有一片血肉,
分不清楚。居然一個活人都沒有了。
能撤出來,只是少數眼尖機靈的。還有一些跳進長江之中的,除此之外,十個人之中,也不過活下來兩三人而已。單單這些損失,就讓周輔臣損失慘重。
為了強攻小孤山。
周輔臣從各個船上抽調不少士卒,合計有數千之多,可以說是水師之中肉搏人手,都在這裡了。
畢竟而今水戰之中,火炮為上。故而在一艘船之上,操船的人手,操炮的人手,肉搏的人手也大大壓縮了,周輔臣所部戰艦數百艘,總計三萬多士卒,還分在襄陽,重慶一些,身邊的士卒不足三萬了。
這些士卒之中,可以用來跳幫肉搏的人手。幾乎大半在這裡了。這也因為水師編制之中,根本沒有水師陸戰隊。登陸作戰,從來是抽調船上的人手。這也算是慣例了。
這一場廝殺下來,就要空了。
待周輔臣調整過來,嚴陣以待,層層火力壓制之下。遠處紅夷大炮,近處各種佛郎機炮,虎蹲炮,近處就是火銃弓箭標槍。層層疊疊的壓制之下。清軍水師一時間撼動不了。
這是兩種不同的風格。
在亂戰之中,清軍水師還是有辦法的。但是一旦正兒八經的大戰起來,夏軍水師有了準備,層層疊疊之下,厚實的如同步兵戰陣一般,清軍水師匆匆成軍,亂戰之中,還可以呈一時威風。但是陷入苦戰之中,卻未必有韌性了。
對軍隊來說,韌性更多是來自軍隊訓練。彼此配合,還有堅強的意志,這些都不是清軍倉促成軍的水師可以辦得到的。
雙方炮矢相接,彼此廝殺,大船相隔不過幾十米,紅夷大炮的威力之大,可以稱之絕
倫,炮彈幾乎是穿船而過,船舷幾寸厚的實木都擋不住,此刻就好像是兩人相互用長刀互相刺殺。
這樣的距離之下,大炮大半都能射中。每一門射中的炮彈,最少殺幾個人。夏軍在周輔臣的訓練之下,能做到前仆後繼,始終不移。但是清軍卻未必能夠做到了。
小孤山之上,黃梧見狀,立即見好就收。令旗揮舞之下。
清軍水師立即撤退。
只是清軍水師想走卻沒有那麼容易了。夏軍水師立即追了過去。不過,在小孤山之上,黃梧早就有了準備,見夏軍追擊,一堆火炮轟擊之下。周輔臣也只能見好就收。 .🅆.🄲
一場大戰,夏軍先敗後勝,草草結束了一天的混戰。
周輔臣看著夕陽之小孤山,重重一拳砸在船舷之上。只錘的手面出血。說道「撤吧。」
周輔臣只退回三十里之外的水營之中,清點傷亡,真正傷亡最多的,也是清軍水師衝過來的時候,那一段時間,損失最多,真交戰的時候,雙方死傷相當。夏軍也沒有折進去多少船隻,論起真正的戰船。反而清軍的戰船損失不少。
原因很簡單,夏軍的戰船,都是數年之間,南京船廠專門建造的。而清軍的戰船,大部分都是臨時徵召,什麼船都有。交戰之中,自然是最先折損掉。但是人員傷亡,卻是大了去了。
可以這樣說,水師之中,戰船之上,各有司職。有人專門掌炮,有人專門掌帆。有人專門肉搏,但是很多時候,他們的職責也是可以共通的,畢竟同舟共濟,掌炮的未必,不能被臨時協助掌帆,掌帆的也未必不會臨時調過去肉搏。
除卻一些技術工種,不可能替換的。其餘都能隨便調動。
這數千人的損失,讓夏軍水師傷筋動骨了。
周輔臣一想道他數年來
才培養出來的水師士卒,一戰之中葬送了許多。就痛徹心扉了。要知道水師士卒培養出來,要比陸軍士卒培養出來要艱難多了。而且從某種程度來說,夏軍本身沒有水師基因,如今長江水師這三萬士卒,是周輔臣從淮河邊上開始,一點點的積攢起來的。
一時間再培養起來,即便臨時徵召一些漁夫什麼的充軍,一兩個月之內也不成了。
可以說,這一戰,夏軍水師的實力大減了。
回到水營之中,周輔臣思量許久,派人請施琅過來,對施琅說道「施將軍,單舟立挽狂瀾,全軍賴之以安。我感激不盡。」
施琅說道「將軍過獎了,是我分內之事。」
周輔臣說道「也是我用兵疏忽,被黃梧小賊算計,損兵折將,而今這小孤山已經不能強攻了,縱然我舍下臉面,向陛下求援軍,但是登船過江,步卒之中,也不是個個都精通水性。一時間也沒有合適的軍隊調來。然後大軍行動不可怠慢。如果不能奪取長江控制權,誤了陛下大事,我就百死莫恕了,我知道施將軍家學淵源,在水戰之上遠在我之上。也有心為朝廷做事。還請施將軍助我一臂之力。只要今日破了小孤山,他日這長江水師的位置,未必不是將軍的了。」
施琅一聽,心中頓時一動,暗道「以陛下的心思,光復南京之後,樞密院之中,大抵也是要設一樞密府副使,總管水師的,在陛下麾下擔任水師重任的,必定是周輔臣,我若與他搞好關係。定然在夏軍之中,定然是大有裨益。」
施琅在夏軍之中,日子越長,越發感覺到夏軍與鄭氏之間的差距。
特別是鄭氏最強的是水師,與長江水師相比,長江水師也不能說差了。只能說各有千秋,長江水師數量上少了一些而已,在很多地方也有一些稚嫩,但是施琅感受到一股特別的氛圍,在他看來,還勝過鄭氏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