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防線暫且風平浪靜。而西邊李定國與吳三桂之間的征戰,暫且可以說無虞了。
張軒安堵北線,西線之後,就可以集中精力東征了。
張軒從武昌回來之後,與張質多次商議籌集後勤物資。張質在大夏中樞擔任閣臣,雖然在羅玉龍內閣之中,好像挺沒有存在的感的,但是身居高位的鍛鍊,讓張質真正有了宰相心胸。
當初在臨潁的時候,張質不過是剛剛丁憂在家的一三甲進士,小知縣而已。
而張軒也不過,剛剛提拔的小將領,剛剛打了自己平生第一場勝戰,對行軍用兵之道,剛剛才入了門。
而多年之後,張軒已經有統率一方的梟雄氣度,而張質也胸有平湖的宰相胸懷了。
人才與時勢從來是相互促進的,如果單單看結果的話,劉邦身後的沛縣功臣集團,朱元璋的身後的淮西功臣集團,一個個都人才鼎盛之極。似乎是天意要兩人成就大事,故而有這麼多人才輔佐。
其實不然,而是與他們同一等級的人才從來不少,而是沒有機會顯露而已。之所以知道他們,是因為他們走到最後了。
張質與張軒也是如此。
如果沒有這一番歷練,即便是太平時節,按明朝的體制,最多不過地方巡撫總督而已。決計不可能有如今,大權獨攬,幾乎名為學士,實為丞相。
張軒回到武昌之後,在西宮之中,召集眾將。☢🐠 6❾Ŝ𝓗ⓤˣ.ⓒσⓜ 🎉🏆
文官就以張質為首,之後各級官員都魚行在後,這一段時間之內,張軒在北方奮戰,而張質也一直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武昌重建一套朝廷體制。
雖然武昌有西京之名,但是這個名頭不過是虛的。就具體官職分配之上,根本不是明朝南京之於北京那樣,有一套完整備用體系,甚至可以說,西京留守這個官職,與湖北巡撫,或者總督的官職相差不大,不過高配而已。
> 可以說,在南京失陷之後,張軒在武昌以監國的身份統合大權。但實際上他麾下的一個空架子。不過用張軒身邊的幕僚與各級地方官對接而已。可以說名不正言不順。
其中各種紕漏實在是太多了。
別的不說,中樞所有的帳冊都付之一炬了,地方各種款項,收了沒有,收了多少,全然沒有記錄了。其中地方官上下其手的地方,就再多不過了。
而不同地方的地方官,也要有不同的解決辦法,比如在清軍與夏軍之間,可以來回搖擺的地方官,該怎麼處置,是一種辦法。對於在夏軍控制範圍之內的府縣又是一種處理方法。而且不同官員也要用不同的辦法處置,既讓他們心悅誠服,盡心盡力將各種該收的寬限收齊。又不能讓他們橫徵暴斂。
又要補充六部,以及各種朝廷的職能部門。
這種種事情,絕非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張質也是一來武昌,沒有回過幾次自己的府邸,直接在原本的楚王宮內的內閣值房,一住就是好幾個月。還好以張質待遇,在值房之中安置一張床,還是可以的。
就這樣日以繼夜的工作,從湖北各路官員,與前明的舊臣之中,挑選出一個個合適的人選,搭建中樞政權。
而武將這一邊,卻是以袁時中為首。其次乃是王龍,之後,依次是許都,高一功,有名有姓的將領,大抵有幾十號人。可以說他的軍官集團,都在這裡了。
張軒雖然說是監國,但是在規格之上並不是皇帝。但是在實際上依舊有皇帝的權力了。下面的人都是畢恭畢敬的將張軒當成皇帝來看。
行禮過後,張軒目光一掃,說道「坐。」
或許在明朝,或者說羅玉龍那邊。大臣奏事,或許要站著。但是在張軒覺得,這種大朝會,並非是擺樣子的,是要解決問題的。就好像是辦公會議一樣。一開會,吃飯的時間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了。
怎麼可能讓人一直站著。
張軒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分別落座。
這個大殿,乃是楚王府正殿,所謂的銀鑾殿是也。
大殿空間很大,中間有一道走廊。而在兩側都有三排座位。正是文武雙分列兩側,在最外面的文官是六部尚書,武將是袁時中,王龍,許都,鄧和,等大將。第一排人前面都有一張大桌子。武將這邊桌子上面,都是乾乾淨淨的。而文官前面桌子上,都有一疊書冊。都是大夏的機密文書。
其他的官員將領都在後面。
其實不要看參加會議的人有這麼多人,但是實際上,真正能有發言權的,也就是第一排這些人,後面的人,文官那邊要麼是為上官準備資料,而武將那邊,張軒是有意讓他們多聽一耳朵。。
說實話,張軒的統治根基就在武將這邊,武將這邊雖然張軒學生這一代,還沒有多少個有資格在這個大殿之中,有得話,也只有周輔臣,秦猛兩人。但是張軒還是想讓他們多聽聽而今朝政狀況。
讓他們心裡有個底。
張軒一向認為,能獨擋一面大將,就是一個政治家。如果沒有對政治格局,沒有充分的認識,沒有對大夏體量的充分了解,他們不足以擔當方面大將。
所以他們即便沒有什麼認識,也要了解一些。
張軒說道「張卿,開始吧。」
張質說道「是。」
張質起身說道「諸位大人,而今戶部存銀只有二百三十萬兩,乃是湖北,湖南
,江西,廣東四省賦稅。而各方大軍,共計近百萬。其中雲貴二十萬,不列入朝廷開支。重慶萬餘,襄陽,信陽一線,而今有五萬,金華有張先壁,許嘉應將軍五萬。而江西,廣東與福建相連的地方,駐軍多則數千,少則數百,最多的乃是潮州府,有萬餘駐兵,總結有七萬有餘。而南昌巡撫張素有標兵三萬。高一功將軍駐守安慶,鎖在清軍西進之路,與清軍對峙,共有大軍七萬有餘。湖南一省,只有長沙府有駐軍萬餘。而廣西亦有大軍十二萬。不過都是新兵。」
張軒皺眉說道「廣西有兵十二萬?可曾核實?」
兩廣軍務都是曹宗瑜負責的,張軒並非不相信曹宗瑜,而是對於曹宗瑜再信任不過了。只是這個數字,有些讓他有些吃驚。
張軒從兩廣北上的時候,幾乎將兩廣兵力給裁撤乾淨了。這是從地理冒出來的十萬大軍嗎?
張質說道「陛下,」張質將桌子上一文書翻開一冊,說道「曹將軍依陛下之令,徵召廣西土司兵,入伍,雜以漢民,本想支援貴州,但是滇王大勝孫可望,這些兵力就留下來了。」
「而今曹將軍,已經訓練了三月有餘,以廣東製造局兵器裝備好,其中七成刀盾長槍弓弩,二成火銃,一成火炮。」張質又在卷宗之上看到了什麼,隨即抬起頭來,說道「陛下,曹將軍最近的一封上書,說道,訓練以足,全部達標,十萬廣西士卒可以出省作戰了。」
張軒聽了,心中一暖,暗道「在大事之上能夠為我後盾的,只有曹兄了。」
張軒軍中的訓練標準,是曹宗瑜與他一起訂下來的,曹宗瑜既然已經訓練達標了,那一定達標了。張軒很清楚他定下的標準,既然達標了,自然是可以用來一戰了。即便是新兵,打上幾仗,就能當老兵來用了。
在雙方盤弓臥馬之時,平添十萬大軍。那作用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