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軒分析,羅玉龍活下去的兩大阻礙,就是失血過多,與術後感染。
看現在羅玉龍的臉色,羅玉龍的臉色已經不是上次看見那麼蒼白了。好像從失血過多之中挽救過來了,不知道是這個時代的人生命力頑強,還是他的鹽糖水秘方真正的補血。
然後張軒輕輕撩起羅玉龍的衣服,拆開細布。
看見羅玉龍猙獰的好像是蜈蚣一樣的疤痕,每一個好像是蜈蚣腳的地方,都是張軒的針腳。
張軒的針線活還真的有待改進。
不過,張軒覺得這止血藥真的不錯,寸兩寸金的金不換到底是什麼東西。張軒輕輕按了兩下,似乎也沒有積水,鬆了一口氣,起身對羅汝才說道「羅將軍,學生本不是郎中,不過是偶的一西洋秘法而已,如今羅小將軍的樣子,只要不化膿,應該能挺過去吧。」
「我哥哥為什麼還不醒?」羅玉嬌問道。
「這,」張軒想了想說道「大概是因為失血過多,身體太過虛弱,需要靜養吧。」
「水」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這聲音非常之虛弱,但是在這房間之中,好像是驚雷一般,不是別人說出的話,而是羅玉龍所言。張軒簡直要喜極而泣,他不管是裝著多麼鎮定,都無法解除心中的焦慮,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這一條小命就沒有了。
而此刻羅玉龍醒過來了。 ✪
張軒不敢說自己的小命,百分之百保住了,但是至少有八成把握保住了。
羅汝才聽見羅玉龍的話,頓時一慌,立即上前去,要給羅玉龍找水,但是羅汝才這輩子,殺人殺的多,從來沒有伺候過人,根本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著手,在房間之中,四處打轉,根本沒有找到一點水。
「爹爹請安坐,讓我來。」羅玉嬌說道,她三下五除二的將一碗水端了過來,看水泛出的黑色,應該是加了糖與鹽。
羅玉嬌將羅玉龍扶起來,給羅玉龍餵了一些水,羅玉龍喝了水之後,清醒了幾分,見羅汝才說道「爹爹。」
羅汝才剛剛緊張的樣子頓時不見了,厲聲喝道「羅玉龍,你好厲害啊,我養你二十年,是讓你上戰場逞能的嗎?猛先鋒怎麼沒有一刀劈死你啊?」
羅玉嬌說道「爹爹,哥哥剛從鬼門關過來,你就少說兩句吧。💎✌ 69SнǗx.Č𝓞爪 🐍🐠」
羅汝才見羅玉龍的樣子,心一軟也不說話了,悶哼一聲,甩手離開了。
張軒在那裡,眼觀鼻,鼻觀耳,一動不動,他才不敢參與進羅家的家事之中。
羅玉龍身體還很虛弱,說了幾句話,精神有些不濟,就又被羅玉嬌按下去,讓他好生休息。
羅玉嬌這才對張軒說道「多謝張先生妙手,不知道,我哥哥這個樣子,該如何調理才好?」
張軒說道「姑娘繆贊了,只是學生我本不是郎中,只是從書中讀到一些西洋醫術土方,拿出來賣弄而已,對於如何調理就不是學生所知道了,想必軍中自有妙手。還請諸位軍醫出手。」
張軒是見好就收。
他覺得羅玉龍醒過來,並不意味著羅玉龍就能活下去,感染可是一道鬼門關。很多人沒有死在當時,都死在之後的感染之中。
他一來不懂如何用中藥調理,二來也覺得治療羅玉龍之事,是一個燙手山芋,趕緊扔出去為妙啊。
羅玉嬌反而覺得張軒謙虛,說道「我自會請軍醫來看,不過我哥哥是先生救過來的,還請先生多多看護。」
張軒心中暗道「苦也,這個燙手山芋還是沒有扔出去。」
羅玉嬌說道「田大娘,你去找軍醫過來。」
「不必了,我已經派人過去了。」門推開,羅汝才走了進來。
他根本沒有走遠,想來也是,他唯一的兒子就在這裡躺著,他有什麼心思去別的地方啊?
羅汝才看著張軒說道「我羅某人有功必賞,來人賞張先生戰馬一匹騾子一匹,婢女一名,白銀百兩。安置在老營之中。」
張軒立即說道「多謝將軍。」
「楊山,你帶著張先生去老營。找戴恩叔安置。」羅汝才說道。
楊山立即說道「小的遵命。」
張軒與楊山一併走出了羅玉龍的病房。
等到出來之後,張軒才鬆了一口氣。
「想不到,你有這個本事。」楊山說道。
「我也想不到我居然用這個救了自己一命。」張軒心中的石頭去了大半,說道「楊大哥,這老營是一個怎麼樣的所在,還請給我講一講,讓我到了老營之中,也不至於犯了忌諱。」
楊山說道「所謂的老營,其實軍中不能作戰的人都在老營之中,婦女錢帛,各種戰利品都在老營之中放著。老營的管事是羅戴恩,是羅當家的族叔,當初羅當家起兵的時候,是舉族起兵,不過,這十幾年下來,羅家人傷亡慘重,在軍中也就沒有多少了。而羅主事是羅家唯一一個還掌實權的人物,不是他有什麼本事,而是被羅當家的信任。不過,羅主事,為人還算可以,你是羅當家安排過來的人,不會特意為難你的。不用擔心這些。不過」
楊山微微一頓,說道「你還是快些學會騎馬吧。一旦戰事不利的話,老營的人最為兇險。」
楊山這一句話,實在是肺腑之言,羅汝才這麼多年廣納妻妾,只有一子一女長成,並非羅汝才只生了這兩人,而是戰亂之中,或夭折,或戰敗落到了官軍之中。羅汝才的親眷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別人了。
張軒默默體會楊山這一句話,危險無處不在,天下間就沒有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