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南京,南京
長江北岸的夜裡,月光十分明晰,照射在江水之上,似乎為整道長江鍍上一道白霜。🍧☠ 🐊♥
月色雖然量,但是照射在長江北岸岸邊之上,還是僅僅能看見大片大片的黑影,很多東西都看不大真切。
阿濟格帶著人,就在這裡。
他身邊黑壓壓的簇擁著一大片人,但是都沒有一根火把,僅僅是靠著月光照明。
「都準備好了嗎?」阿濟格問道。
「都準備好了。」身邊的人說道。
阿濟格深吸一口氣,說道「上船。」
「王爺,有奴才等在,王爺就不用上船了。」阿濟格身邊將領紛紛勸慰道。
阿濟格眼睛輕蔑的掃過眾人,將鞭子繞在脖子上,說道「爺是那種臨陣脫逃的人?」
「出發。」阿濟格說道。
阿濟格雖然這樣說,但是對橫渡長江,還是有些忌憚的。八旗勇士固然勇邁絕倫,但是上了船,兩腿不著地。一身勇力到底能發揮出幾分。那就不知道了。
如果可以,阿濟格決計不想參加這樣行動。但是他作為將領,如果不以身作則的。怎麼管下面的人。
阿濟格一聲令下。
不,或者說,不用阿濟格下令,之前早就約定好了,在長江北岸,有十幾處渡江點,每一處少則數千,多則萬餘,為了這一次渡江,幾乎將江北的所有大大小小的船隻都收攬過來了。
不過,單單憑藉長江沿岸的船隻,並沒有多少。
原因很簡單,不管是羅玉龍,還是錢謙益都下令將船隻收攏過來。 謁演
但是以各地的執行能力,或許不可能做到一船不剩,但殘留下來的也不會有多少了。也就是運河沿線的官船民船,凡是能浮在水面上的東西,都弄了過來才湊夠渡江有的船隻,足足有四五千艘之多。
這樣動靜,要想不讓夏軍知道,大多都是在夜裡行動。從正月初十之後開始準備,一直到了正月二十日後,這才堪堪準備完全。甚至為了不讓羅玉龍起疑。
讓李成棟攻了揚州城數次了。
而且這麼大動靜,想要完全隱瞞,簡直是不可能。所以要儘快,越快越好,故而這裡準備好之後,阿濟格根本沒有耽擱,當夜就出發了。
黑暗之中,無數條大大小小的船隻,都隱藏在長江之上。
不過,這樣動靜依舊被發現了。
被發現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阮進。
阮進被張軒提拔後,安置在舟山獨領一支水師。在水師之中也算是資質比較老的將領。又是浙江本地人。這樣的人,容易被錢謙益等人信任,故而南京北邊的長江這一段,都是讓阮進防禦的。
清軍如此大舉出動,即便是在黑夜之中,阮進也是立即發現了。
他立即帶領本部人馬出戰。
不管清軍再厲害,在水上與阮進等相遇,也不過是任人宰割的命。
阮進半夜與清軍船隻相遇,他帶著幾十船隻,面對清軍的船隊,簡直是壓榨的局面。
阮進船隊之中的火炮,雖然被羅玉龍徵調走了不少。
但是這徵調過去的火炮,都是大炮,阮進的船隊之中,還有不少的小炮,還有不少火器。🎅💘 ➅❾𝓼h𝐔χ.𝕔Øm ✌🐚
在黑夜之中,一道道火焰被點燃了。
雙方接觸不過一個半個時辰左右,阮進就擊潰了一隊船隊。
但是僅僅擊潰而已。
因為在黑夜之中,大部分清軍船隻僅僅是驅散而已。
而且驅散一隊之後,阮進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的時候,就又發現了一隊船隊。
又是一場夜戰。
阮進就這樣轉戰場小半個長江。一直打到天蒙蒙亮的時候。
只是這個時候,阮進站在桅杆之上,用千里鏡極目遠望,將數十里的長江都收在眼底。
卻見長江如長天之水,一
泄而來,寬闊的如同大海一般,由窄而寬,而在長江之上,有一隊隊船隊,僅僅阮進看見大船隊,就有兩三隊。
不,甚至不能說是船隊了,密密麻麻數百艘船,幾乎堵塞了小半個江面。
更讓阮進感到絕望的是,有些船隻已經到了南岸,就差登陸了。
在黑夜之中,視線有現的很,阮進自然是打到什麼地方,是什麼地方了。
但是此刻看到了全景。不,未必是全景。
但已經讓阮進感到身心俱疲了。
一夜的戰鬥,屢戰屢勝,但是再怎麼勝利。也無法阻止清軍渡江。 .🅆.
「將軍,我們還打嗎?」身邊的將領問道。
阮進轉過頭來,看著下面的人,幾乎一夜的戰鬥,士卒都有些疲憊了,大量的火藥被消耗掉了。
而今談不上彈盡糧絕,但也決計不是最佳狀態了。
「撤吧。」阮進說道「先回南京,將這裡的情況,稟告錢大人。」
阮進將消息傳到了錢謙益那邊,錢謙益整個人都不敢相信了。說道「割長江以北之地,每年上貢二百萬石糧食,陛下奉順治為兄,這些我們都答應了,至於其他的撤回鄭成功,罷免袁時中,讓出信陽州。」
「這些一個都沒有拒絕的,他們怎麼能這樣嗎?」
張質冷笑一聲,說道「清廷豺狼成性,也只有你才會相信。」
張質在南京城中,並沒隱藏太多時間。
他摸清楚南京的情況之後,就與錢謙益見面了。只是雙方都談不攏。
張質查明錢謙益的虛實後,更是不願意讓步了,而錢謙益倒是想讓步,但是很多事情,不是錢謙益可以做主的。
雙方就僵持住了。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裡地步。
「現在該什麼辦?」錢謙益六神無主的說道。
「怎麼辦?」張質說道「守城。南京城中有制
造局,各種物資從來不缺。南京百姓有百萬之眾,縱然守軍不多,但也有兩三萬之眾,以這兩三萬人為骨幹,徵召民夫。還有各家勛貴家丁也可以為用。」
「有這些人,足以守城。」
「只需守上數日,即可徵召鄭國公從武昌來援,裡應外合,截斷長江,定能大破東虜。」
張質畢竟是一路跟著張軒打過仗的,又在羅汝才身邊負責過後勤事務。
這些事情,對他來說並不是不熟悉的東西。
立即有了方案,不敢這方案成熟不成熟,總是有方案的。
錢謙益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說道「還是張尚書有注意。」
張質說道「錢閣老,不管你想要什麼,都是大夏船上,大夏這條船在,你想要的還能再說,大夏這船如何沉了,難道清廷還能讓你當文臣之首嗎?」
錢謙益說道「張兄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我齊心協力守好南京城。」
張質聽了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說道「只要錢閣老有此心。張某自然願意竭力相助。」
張質與錢謙益商議之後,就立即行動起來,他要找的就是南京城中的勛貴。
雖然北伐之敗,南京城之中勛貴,十成之中去了七成。
但是如張軒派人留守鄭國公府家丁一樣,都是軍中精銳士卒。
張質想將這些人全部抽調過來,應該有兩三千精銳士卒。這些人本來是張質用來對付錢謙益的底牌。這個時候不得不用在其他方面了。
張質離開錢府之後,第一個去的地方,就是鄭國公府,要見羅玉嬌。
張質離開之後,錢謙益心中依然很是憂心。卻聽見阮大鋮說道「你真想聽他的嗎?」
錢謙益沒好氣的說道「還能有什麼辦法,事到如今了,都是一條船上的人。」
阮大鋮說道「你真以為自己與姓羅是一條船上的人嗎?」
「你以為我能成為清廷清軍內閣首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