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陽城內,李定國覺得有些累了。👣🔥 🐍♡
他進入貴陽之後,就沒有休息一日,在短短數日之內,幾乎見了貴州當地一半的土司。剩下一半土司沒有見,有些土司是實力弱小,有些土司是太過偏遠了。
經過這一路上的拜訪,很多土司的態度李定國都明白了。
不敢說,所有土司都對大夏忠心耿耿,但是大夏餘威尚在的時候,他們沒有人敢挑戰大夏的統治。
當然了,李定國也不是去做好好先生了,他軟銀兼施之下,從土司這邊徵召了大概兩萬多士卒。這兩萬多士卒之中,有很多都是土司的子弟。這一支軍隊可以說是質子軍。
再加上安氏所部,加上貴陽本部團練。手中也算是有四五萬人馬。
雖然這些人馬很是雜亂無章,但是總算能籌人頭。李定國檢閱過張軒給他的萬餘人馬,果然是精銳人馬,以這萬餘人為劍鋒,以這些雜牌軍為劍身,也足以打上一仗了。
李定國一點點回想麾下一個個將領。
誰可靠,誰不可靠,誰能用,誰不能用,李定國需要一一考察。
只是這個時候,外面有僕役說道「將軍,外面有人找?」
李定國說道「什麼人?」
李定國為了了解當地情況,他不僅僅主動拜訪貴州本地人才,凡是來見他的,一般他都不會不見的。
「不知道,他自稱姓劉,是從雲南來的。說叫劉三。」這個僕役說道。
李定國心中暗自嘀咕道「雲南,姓劉,劉三。吧書69新」一瞬間就想起是誰。
李定國說道「讓他進來,讓下面準備一壺好茶,不,上酒吧,還有任何人都不要進來。」
「是。」這個僕役說道。
片刻之後,一個人就走了過來,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劉文秀。
李定國也不起身,說道「我一聽說,雲南劉三,就知道是你,坐吧。我讓下面人準備酒菜了。你我哥倆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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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秀見了李定國說道「二哥,你瘦了。」
李定國說道「你卻胖了。」
李定國當初在南京,生死懸於一線,外邊看起來沒有事情,但是他內心之中一直在細細擔心,擔心那一日一早上就被送到斷頭台上了,他的氣質心思都有不少的變化。
自然瘦了。
而劉文秀在雲南這一段時間過的不錯,對付那些雲南土司,大西軍可以說是有勝無敗。孫可望又協天子以令諸侯,接管了明朝在雲南的殘部。
可以說是順風順水的,自然胖了。
劉文秀說道「二哥,大哥他」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定國堵回去了,李定國說道「今日我們兄弟,只敘舊情,不談政事。」
劉文秀只能說道道「是。」但是他身負使命而來,又怎麼能不說啊。🐨🍟 ➅❾ş𝔥Ữⓧ.C𝓞𝕞 🐤🐼
等他們舊事談起來,氣氛漸漸入了巷。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劉文秀說道「二哥,你回來吧。」
李定國將酒杯一頓,說道「回去,回哪裡去?」
劉文秀說道「回雲南。我們四兄弟一起,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李定國冷笑一聲,說道「三弟,我只問一句,你現在還有部眾有多少了?我聽說,現在在雲南有二十多萬大軍了?」
劉文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孫可望在民政之上,是一把好手。但是心胸卻有些狹窄。對李定國不能容忍,對劉文秀,艾能奇兩人,能容得下,卻也不想讓他們做大了,故而劉文秀在領兵之上,受到了很多限制。
不過劉文秀沒有什麼野心。私下也想過,但是明面上卻什麼也沒有說過。被李定國一下子問到要害之上,頓時僵了。
劉文秀不回答,李定國已經知道答案了,說道「不用說了。你給二哥說一句實話,老大哪裡有我的位置嗎?」
劉文秀說道「二哥,你多想了。」
李定國說道「我是不是多想了,我自己知道,我當初為了兄弟之情,來大夏的人質,他那邊變卦,我不怪他,畢竟軍國大事在一人性命之上,羅家看在老叔的分上,也不會虧待他。不就我的一條命嗎?」
「以我李定國一條命換雲南一省,何其划算。」
「但他能不能給我說一聲。」
劉文秀說道「二哥,你錯過大哥,這不是聯繫不上嗎?」
李定國冷笑一聲,說道「真聯繫不上嗎?看來,他還有些事情沒有告訴你,南京城的暗樁,雖然不是我安插的,當初義父在的時候,我也是瞄過一眼。那個地方,我去過不知道多少次,從頭到尾,一點消息都沒有暗示,當我以為太平無事的時候。刀子都架在我脖子上了。」
李定國說起憤怒,一揮手,將酒壺打在地面之上,碎的粉碎,說道「這麼多年的兄弟,縱然不是親生的,我也當成親哥哥了。他就這麼希望我死嗎?」
劉文秀說道「二哥,大哥斷無此意。」
「他有沒有這個意思。」李定國深吸一口氣,又恢復了平靜說道「我知道。」
「身為十幾年的兄弟。我一退再退,他還想殺我。但是大將軍是怎麼對我的,不過當年幾面之緣,就將心腹託付於我。此等大恩,我如何能報。」
「老三,你二哥是什麼樣的人,你是知道的,從義父,到大哥,不管是誰,我從來沒有對不起的。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你想勸我做什麼,我都知道,但是不用說了。今日只談兄弟之情,來日戰場上見。」
劉文秀張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滿飲一杯。
李定國帶著
幾分酒意說道「今天話都說開,你叫我一聲二哥,我就端起當哥的范最後說一句,大哥想做什麼,我可以不在乎,但是有一點我卻不能不在乎,記得義父是怎麼死的嗎?」
「義父死在東虜手中,如此不共戴天之仇,但凡他孫可望還有那麼一點點良心,就記著給義父報仇,他只要能做到這一點,將來我即便身死他刀下,我也無怨無悔。」
劉文秀大聲說道「二哥說什麼話?義父的仇,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的。」
張獻忠將他們四個栽培出來。可以說沒有張獻忠,就沒有他們的現在。張獻忠或許不算一個好人,但是決計對得起他們。
這個恩情,劉文秀也不會忘記。
「好。」李定國拎起一罈子酒遞給劉文秀,隨即將又給自己拎了一罈子,說道「今日一壇酒,明日別生死,都不用手下留情。」
「好。」劉文秀說道「我今日配二哥喝。」
兩壇酒重重的撞在一起,連泥封都撞下來不少。
兄弟兩人暢快痛飲,什麼也不管,直接喝的酩酊大醉,兩人手腳參差的躺在一起。就好像是好多年之前,大勝之後,張獻忠分下酒來,他們這些半大小子,有的喝過酒,有的沒有喝過酒,一番痛飲,七倒八歪的。一片狼藉。
只是當初有好些人,都是張獻忠的義子,後來一個一個離開了,最後留下了他們四個。而今之後,恐怕連兩個都湊不齊了。
李定國放下心結,醉的深沉,等第二日清醒過來之後,就已經日上三桿。
等李定國醒過來之後,見劉文秀已經離開了。李定國只覺得雙腿被劉文秀壓著生疼。就好像是多年之前一樣。
李定國整理一下衣服,問僕役劉文秀。僕役說道「已經離開了。」
「走了也好。」李定國輕聲說道,好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緩緩的嘆了一口氣,說道「走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