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算了。Ϭ९ʂհմ×.çօʍ」張軒心中暗道。他看著來自雲南的情報。心中感嘆「孫可望還真是一個人才。」
雲南富裕嗎?
比起廣西大概富裕一點,但是雲南比起江南各省,卻是遠遠不能相比的,但是孫可望居然能用區區一省搭起二十萬軍隊的架勢。雖然這二十萬軍隊,還有很多戰力不足。但是只需積蓄數年,以二十萬大軍出雲南。還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威脅。
而且張軒細細看孫可望的為政舉措,心中也有反思,暗道「我大夏的政治是不是該刷新一下了。」
「維持現狀,供應軍需。安定地方。」這三者可以說是曹營入江南之後對地方官的要求。甚至不客氣的說,夏軍占據的地方,只有少數地方有很大的變化,大部分地方與明朝沒有什麼區別。 🄲
唯一談的上區別的大概是風聲比較緊,曹營上層大多是苦出身,有善待百姓的傳統,故而官員剝削不敢太厲害。
除此之外,也就沒有什麼區別了。
這就是大夏坐擁天下財源之地,養兵百餘萬,卻有捉襟見肘原因所在。
看看人家孫可望,不過一省都敢暴兵二十萬。
孫可望能做到,就是憑藉著政府大量的干預生產,直接控制生產資料,比如屯田了,比如設廠了。這裡要註明一點在,這裡的廠並不是工廠,大多是衣被鞋帽等廠,還有一些礦場。
有上下清理的財政體系。才有這樣的情況。
所謂天下沒有新鮮事,國營企業這一套,中國從古到今都玩爛了。
不過,張軒不敢輕易大動干戈的原因也就是地方士紳了,雲南在這個時代,就是邊陲之地,可以說雲南幾乎所有的漢人都是朱元璋遷入雲南的衛所軍。士紳是有,但決計不能與江南等富庶地方可比。
孫可望手中捏著刀把子,自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張軒知道孫可
望所做的事情,他雖然不能全部模仿,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可以做一做的。
「大將軍。」鄭廉見張軒看了雲南的情報,一時間愣在哪裡,低聲問道「這一件事情要不要瞞著上面。」
「不用了。」張軒說道「雲南之事,現在是鞭長莫及。不過孫可望如此做,對我們也不是沒有好處的,最少當初在雲南就沒有這麼多的眼線不是,如果沙定洲一統雲南,未必不如孫可望。盯著就行了。」
鄭廉說道「那孫可望的奏摺?」
張軒說道「轉呈京師,另外將我的密信也要發出去,就當做不知道。」
雖然張軒覺得自己玩脫了,誰知道永曆會一頭撞進孫可望手中,成為孫可望手中的王牌。有了這一張牌,孫可望就有了跳出棋盤當做棋手的資格了。但是資格僅僅是資格而已。
不是張軒看不上孫可望,而是孫可望的時間太短了。
而且局勢到了這個地步,孫可望可擴展空間也很小了,孫可望雖然是一條蛟龍,不過是困龍而已,孫可望即便修整數年,兵精糧足之後,大夏財政實力在雲南十倍之上,即便大部分用來對付清軍,只需一支偏師就能將雲南給按住了。
張軒也為孫可望準備了一張王牌,那就是李定國。
不管孫可望多厲害,放李定國決計沒錯。
張軒一想起李定國,立即說道「八百里加急稟報陛下,一定要保下李定國。大西軍上上下下,堪為名將者,唯李定國也。就是我也不足遠矣。雲南一省不如李定國一人。」
說著,張軒的聲音微微一頓,說道「記住這話要傳出去。」
鄭廉聽了心中暗道「果然高明。」
說實話,在鄭廉看來,李定國固然厲害,但是鄭廉將軍見多了,也沒有發現李定國厲害在什麼地方。鄭廉推敲張軒的用意是用來挽回威望的。不管怎麼說,孫可望是狠狠的擺了張軒一道。
雖然雲南的事情,還有一塊雙方共同的遮羞布,但是對大夏上層的人來說,該知道都會知道。張軒如此推崇李定國,自然要撇清自己的責任。
只有張軒自己知道,他在貴陽交易,到底是賺了,還是賠了。
南京太醫院
李定國這一段時間陪李愚在這裡治療,在南京諸多國手名醫的調理之下,張愚的身子漸漸的好起來了,李定國也就放心起來。這一日李定國回到太醫院中自己小院裡面,卻見一個獨臂將領站在門外,身後甲士重重,數量雖然不多,但是李定國卻能嗅到一股殺氣。這些人卻是殺人無算的精兵。哪怕在大西軍之中,也足以當他的親衛。
「你是李定國,夫人要見你。」這個獨臂將領不是別人,正是汝寧大俠沈萬登。在河南之屠後,當初意氣風發的汝寧大俠,變成沉默寡言起來,常常一整日不說一句話。
作為鄭國公府家將,負責鄭國公府的安危,可以說鄭國公府內外有不怕羅玉嬌的,沒有不怕沈萬登。
李定國知道能帶著些甲士行動的人,定然是大夏第一流的權貴。卻不知道是誰?
李定國進了院子,卻見下面好些僕役站在下手,范氏站在一側,一個身形修長的女子抱著張愚,在逗著玩。只是這樣一個普通的場面,加上周圍不敢大聲言語的僕役與甲士,乃至哭不敢哭,笑不敢笑的范氏,就變得詭異起來了。
「愚兒,也算我弟弟。陛下哪裡已經開口,要為叔父封爵,只是到底要追封什麼爵位一時間也說不清楚,恐怕要等一等了。」這女子開口說道「張二哥,只是你家兄弟
做的太不講究了吧。」
李定國聽了「張二哥」這個稱呼,再看女子的相貌,忽然想起了一個人,說道「秦國長公主?」
女大十八變,更不要羅玉嬌從流寇頭目之女,變成了大夏頂級貴夫人,這種種際遇之下,羅玉嬌的氣質也越發與眾不同了。而李定國數年之前還被稱為張定國,卻是在四川之中,被張獻忠下令復歸舊姓,不知道是不是想為張愚鋪路。
不過,能叫「張二哥」的人並不多,張獻忠的義子都叫他二哥,而叫他「張二哥」的只能是其他與張獻忠平齊平坐的流寇頭目子女。
李定國才猜得出來。
「張二哥是舊人,什麼公主的,就不用說了。」羅玉嬌說道「只是這件事情,須張二哥給我夫婿一個解釋,本來我不該出面,只是夫婿遠在貴陽,我這個婦道人家也只能來問一問張二哥了。」
隨即羅玉嬌一揮手,讓人將一疊書信放在李定國面前。
李定國接過一看,不過匆匆掃了兩眼,頓時渾身一顫,深吸一口氣,將書信放在案幾之上,苦笑一聲說道「事已如此,我李定國一死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小弟乃是義父骨血,還請長公主看在義父面子上,網開一面。」
「這不用你說,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愚弟就是我弟。不管將來如果保他一世無憂。」羅玉嬌說道「只是這一件事情,張二哥就這個給我解釋嗎?」
李定國說道「我只有性命一條,唯有賠給妹婿了。」
似乎李定國自期必死。言語之間也有些放開了。
「我來此不是逼兄長去死,如果想這樣,我都不用來一趟,我這次來卻是為夫婿的名聲著想的。」羅玉嬌說道,一揮手,讓人又放上一封書信,這一封書信卻僅僅有一張紙。
李定國打開之後,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