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充縣外,一個小山頭,不,應該不是山頭,只能算得上丘陵,就成了立屍之地。🐯☹ 🎁♣
此刻清軍後面一面黃旗高高掛起,正是清軍正黃旗的旗幟,是豪格的大旗。豪格大旗翻湧,卻是大軍已經到了。豪格駐馬高處,遙遙看著雙方廝殺。眼睛微微一眯說道「羅洛渾,尼堪。」
「卑職在。」兩人站了出來。
這兩人一個正值壯年,一個年齡偏小一點,對豪格也不說奴才,因為他們都是姓愛新覺羅的。
羅洛渾乃是代善長子岳托的兒子,而尼堪乃是老奴長子諸英的兒子。算起來一個與豪格同輩,一個是豪格的侄子。
滿清順治年間,不得不佩服愛新覺羅家族的人才之盛,單單算宗室將領,能獨領大軍者,就能列出一個十人名單來。即便是後世號稱權臣的鰲拜,而今一夜不過一奴才而已。
豪格說道「你們兩人各提本部人馬,繞過賊營,側擊其後,不要將缺口給封死了。」
兩人立即明白,不過打草驚蛇之計。紛紛點頭說道「喳。」
豪格的眼睛也毒,一眼就看出鳳凰坡最大的問題。就是選址問題,首先鳳凰坡並不是一個多高的山峰,甚至僅僅被稱為坡而已,而且西充這一帶地勢,談並不上一馬平川,但也絕非有險要之地,可足駐守的。
這些問題張獻忠也知道,但是他是在行軍之中臨時得到清軍追來的消息,只能因陋就簡,就地紮營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既然攻不下來,豪格就作勢圍困。(-_-) ❻➈𝐒h𝓤𝓧.𝔠Ⓞ𝓜 (-_-)想來這又不是城池,軍中所帶的糧草輜重定然有限,長圍之下。而清軍雖然糧草輜重帶的也不多,但是可以就地打糧,這樣的事情他們做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張獻忠只要不是傻瓜,就定然要做出反應來。
豪格本意不在於圍困,而在於促戰。
他始終相信,清軍的戰力天下無雙,從來怕敵人堅
守,從來不怕與人野戰。
只是他並不知道,大西軍之中,已然換帥,否則他的勝算又多了一層。
此刻劉文秀在抵擋准塔,李定國抵擋格布庫,而中路留給了艾能奇來抵擋鰲拜。並非艾能奇所部的實力最強,恰恰相反艾能奇所部的實力在四大義子之中卻是實力是最差的。
之所以將他安置在這裡,就是因為孫可望在後面。孫可望所部加上張獻忠的中軍,才是全軍最強大的軍隊。
只是鰲拜被稱為滿清第一勇士,雖然有誇張的地方,但並非全部是虛言。此刻鰲拜沖陣的時候,就顯露出來,他下馬步戰,手持兩口長刀,所過之處,就好像是旋風割草一樣。簡直無人能敵。
鰲拜如此勇猛,鰲拜麾下的士卒就好像打了興奮劑一樣,一個個追在鰲拜後面,鰲拜所在之地,就是全軍進攻的方向,一時間有勢如破竹之感。鰲拜連破三道柵欄。幾乎要衝到張獻忠的中軍大營前。
艾能奇拼盡全力,指揮各隊絞殺鰲拜,一時間炮矢箭雨都衝著鰲拜打過來。♛🍮 ➅9ѕ𝕙𝓤Ж.Ć𝔬𝐌 ☟🐯
這個時候鰲拜渾身浴血,連他的絡腮鬍子都沾滿了血珠,只要輕輕一抖,就甩了一地。見了這個情況,鰲拜絲毫不懼。這樣的場面,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見了,當初鰲拜攻皮島的時候,也是如此。
他猛衝上去,死死咬住了艾能奇所部,將兩軍引入貼身肉搏之中。炮矢箭雨一時間都不能用了。
艾能奇無法,只能練練向孫可望請援,孫可望本想救援的時候,卻聽說大營側後遇到了襲擊。兩股清軍正在猛攻。孫可望聽了之後,心中一顫,暗道「不好。如此一來,豈不是想走就走不了嗎?」
張獻忠對孫可望的評價一點都沒有
錯,處理庶務,長袖善舞,籠絡諸將,一般打仗也能勝任。但是孫可望在軍事上決計不是什麼名將之姿。
兩軍交鋒已經貼上去了。這個時候只能有兩個結果,勝或敗,他心中卻想著撤退的心思。已經將自己放在下風之中了。他立即派了張獻忠的中軍支援側後方向,按住手中的本部人馬,不敢輕舉妄動。
仗打的現在,雖然激烈,但還沒有到最後關頭。孫可望作為大軍主帥,手頭豈能沒有一支預備隊。
他的做法不能說有錯。但是高估艾能奇,也低估了鰲拜。
鰲拜越打越瘋,勢如瘋虎一般,不知道砍斷了多少把長刀,艾能奇拼命的往裡面填人命,才是維持住大隊人馬不潰。但是人畢竟不是機器,前面上去的人沒有一個人活著,後面的人豈能不受到影響。
鰲拜猛一抬頭,忽然見一面大旗高高飄揚,正是張獻忠的帥旗。他忽然心中一動,大喊道「拿弓來。」
鰲拜的弓都丟在後面了,一時間撿了一張大西軍弓,鰲拜一拉,頓時覺得太輕,將三張弓並在一起,搭上一根長箭,在護衛的保護之下,大喝一聲,硬生生的拉開了。
隨著鰲拜一鬆手,這一根長箭幾乎快的讓人看不見,只聽「奪」的一聲,釘在了旗杆之上,一面大旗,飄飄忽忽的落了下來。
鰲拜命左右大喊道「張賊已死,降者不問。」
這一聲口號,頓時傳到遍了整個戰場,一時間所有大西軍都看向中軍。心中忐忑不安。
而中軍沒有動靜。
這些人大多是張獻忠老部下,自然是了解張獻忠這個老上司的。張獻忠打起仗,從來不是躲在後面的人,甚至因為靠的太前,當初差點讓黃得功給斬首了。
決計不是敵人衝到中軍大營,還能穩坐釣魚台的人。
鰲拜射下
帥旗,只是讓下面人的士氣微微有所波動而已,但是中軍大營下面的處置,卻讓所有人心中一寒,都到這份上了。「老帥,為什麼還不來督戰?難道」
一時間軍心浮動,士氣衰微了。
士氣這東西,看上去很虛,但實際上很實在。
說實話,而今的大西軍的士氣本就不高。張獻忠定都成都之後,剛剛開始的時候倒是打了不少勝戰。但是後來卻是一個敗仗接著一個敗仗,更不要說前一段時間還在楊展手中,硬生生吃了一個虧。
在這樣一個失敗走向另一個失敗的情況之下,大西軍的士氣還基本平穩,就已經是相當不錯了。也是張獻忠的威望所至。
而今張獻忠可能出了意外,僅僅是一種可能,頓時就讓這些士卒心思不在戰鬥之上了。
鰲拜見狀,心中暗道「今日早見射中一人,此人莫不是張獻忠?」此個念頭一冒出來,鰲拜的心中「噔噔」的亂跳,他意思到這是大功一件。看向張獻忠中軍大營的目光,更加炙熱起來,似乎能將人給烤化了。他更是嗅到的勝利的味道。
鰲拜拼盡全力督促部下猛攻張獻忠中軍大營的時候,還有一個人也發現了局勢的微妙。
這個人是李定國。
「此戰敗了。」李定國心中雖然不願如此想,但也知道而今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其實這個預感李定國一開始都有,畢竟大戰未起,先折主帥,從來不是什麼好兆頭。而且孫可望水平,也比不過張獻忠。
打敗仗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既然敗局已定,李定國立即將心思放在如何將大西軍的人馬多帶出一些出來,這些都是他們四兄弟的本錢。李定國眼睛掃過整個戰場,忽而定在一員將領身上,正是他對面的主將格布庫。
「我須先勝一場,才好撤退。」李定國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