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一面巴掌大的玻璃鏡。胡澹正在整理儀表。
王承業一副奴僕的打扮在一片伺候,說道「大人,全部準備妥當了。」
胡澹臉上神色一點變化都沒有,看上就好像是要赴一個普通酒宴一樣。絲毫沒有感受到即將到來的刀光劍影。淡淡的說道「承業,我的性命就交給你了。」
王承業說道「請大人放心,我即便是萬死也會保護好大人。」
胡澹輕輕一彈衣袖,說道「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是。」王承業說道。
胡澹帶著王承業,來到了衙門之中。此刻衙門口,已經有很多人等候了。
車重任大步流星的走過來,此人身格熊狀,一舉一動,看上豪氣大方,但是在胡澹看來,卻是粗鄙之極。胡澹忍著心中的不快,面上絲毫不露,帶著幾分和煦之色。說道「胡大人聽說,上面已經定下來了。」 🄲
胡澹說道「不錯,我家大將軍為將軍力保,才讓陛下同意的。今後車將軍,不,潮王殿下,還要多多感謝大將軍才是。」
「那是自然。」車重任大聲說道「請大將軍放心,今後我老車在外,一定會與大將軍同氣連枝的。」
胡澹心中冷哼一聲,暗道「你也配與大將軍相提並論?」連敷衍他的心思,也淡了幾分,說道「如此便好。」
胡澹正欲與車重任一起衙門,車重任一把攬住了胡澹,說道「胡老弟,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胡澹一時間不明白車重任說的是什麼?說道「將軍的意思是?」
車重任微微咧牙說道「聖旨在哪?」
胡澹說道「車大人,你不會以為接聖旨,就在這個時候吧?」
車重任微微一滯,說道「有什麼不對嗎?」
胡澹說道「太不對了。🎅😾 ❻9𝐒𝐇𝓊𝔁.c𝕆爪 🐉♧接聖旨要選良辰吉時。縱然不挑日子,也要挑時間,一般都是每日午時,宣旨。而今朝廷
的使者與護衛都在潮州城之中,難道我還能騙你不成了。你今後就是大夏達官顯貴了。這些禮數,也該明白。今日我們好生吃酒,明日正如設香案接旨便是了。」
車重任對這個還真是一竅不通,聽胡澹說的似模似樣的。也就信了七八分,不過車重任對一點卻是肯定的,的確有大概三百人左右的人馬簇擁著一看上去高官的人進入潮州城,還是他特批的。
想來在自己的地盤之上,胡澹不敢騙自己。
車重任哈哈一笑,說道「原來是這樣,卻是老車不識禮數了,等一會兒,定然罰酒三杯,為胡老弟謝罪。」
胡澹大笑說道「車老兄,是不是酒蟲犯了,想法子想要喝酒啊?」
車重任也大笑道「卻被胡老弟看穿了。」
只是車重任沒有發現,胡澹的眼神沒有一點笑意,有的只是冷意,好像刀鋒上的流光。
晚宴開啟了。
這一場晚宴,乃是車重任精心準備的,可以說整個潮州城最高水準了。即便作為陪客的人,也是潮州城之中有頭有臉的士紳,規格之高,談不上絕無僅有,但也相差不大了。
只是在喧鬧的夜色之中,卻隱藏了黑暗的角落之中正在發生的事情。
黑暗之中,大概有三百人隱藏在轎夫之中,此刻紛紛掏出兵刃出來。羅岱親自出馬。又有內應接應。從門口開始一點點的向衙門離開滲透過去。似乎宴會所在閣樓燈火輝煌,遠遠的看去,讓人忍不住挪開眼睛,這裡有輕歌曼舞,也有種種絲竹,好似天外之音,與著渾濁的塵世互不相干。
一個又一個護衛要麼在無聲無息的倒戈了。要麼就無聲無息的被殺了。
「啊」一聲要衝破屋頂的尖
叫之聲。猛地傳開。是一個上菜的侍女,無疑之間看到了他們的行動。
羅岱聽到這一聲尖叫,就知道暴漏了。羅岱一聲怒吼道「沖。」
數百士卒從各個方向撲向主樓。
這個再也不不隱藏行蹤了,其實能隱藏到這種地步,對羅岱來說,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事情了。
嚇得瑟瑟發抖的侍女,抱頭蹲在角落之中,也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哭都不敢哭出聲。咬著舌頭,任眼淚直流,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唯恐死在這些兇徒之手。 🄲
不過羅岱帶來的都是軍中精銳的,此刻都將注意力放在車重任的身上,沒有功夫放在這個侍女身上。一個個大漢拎著帶血的長刀,從他身前衝過,似乎沒有停留。
只是地板之上,一連串血跡,才表明有人剛剛在這裡經過。
就在外面尖叫之聲響起,緊接著喊殺之聲響起,刀兵交擊之聲傳了過來,喝到半酣的車重任立即覺得不對勁,猛地酒醒了大半。
羅岱的選擇這個時間,是與胡澹商議過的。正是酒席過半的時候,歡歌之餘,參與於這件大事的士紳都一一退席了。感覺到風頭不對的也都退席了。至於藉口,很簡單。
他們年紀大了,玩不起年輕人的東西了。
以車重任的德行,又怎麼會單純的喝酒。現代人在酒後,都有這麼多的節目。比起現代人,古人玩的一點也不遜色。台上歌舞聲聲,台下玉體橫陳。這邊嬌聲連連,那邊鴛鴦帳暖。
剩下的人也就胡澹一行人,與車重任這邊將領。
胡澹玩的也很嗨,他嘴裡叼著一個酒柄,正在橫抱著一個女子,輕輕傾斜酒杯,一絲酒線流入櫻桃小嘴之中,絲絲縷縷,情意綿綿。
「怎麼回事?」車重任猛地站了起來,一下子將懷中的兩個女子摔在地面上。<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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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歌舞也停了,絲竹也停了。
這這樣一來,廝殺之聲,越發清晰。
「是你。」車重任也不是傻瓜,他目光一轉看到胡澹身上,說道「是你安排的。」
胡澹也猛地站起來,任懷中的女子摔在地面之上,說道「怎麼可能?我自己還在這裡,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隨即他做恍然大悟狀,說道「定然是鄭家做的事情?」
車重任眼睛微微一眯,凶光流動,就要噴薄而出,說道「鄭家?」
胡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說道「就是與你交手的鄭彩。他家的後台是鄭芝龍,與大將軍關係不好,大將軍招降你,他們自然不願意了,他們這樣做的就是為了搶功。」
車重任微微一笑,說道「原來如此。」臉上笑容不改,猛地拔刀,一刀劈向胡澹。
早已準備好的,王承業猛地架起兩柄匕首,當住車重任的一劈,但是事起倉促。王承業也吃不住力道,連退好幾步,撞翻了好幾張桌子,一時間碗,筷,盤子,碟子,砸了一地。噼里啪啦的崩得到處都是?
王承業手腕有些疼,心中暗道「如果有一把刀就好了。」
並不是誰都可以帶兵器的,王承業作為胡澹的隨從,雖然能跟著進來的,但卻不能帶兵器,他只能在身上暗藏了兩柄匕首。不能說匕首不好用,只是王承業是戰陣上的猛將。用這樣的兵器,不大習慣了。
「你想騙我?」車重任冷笑一聲,說道「如果是鄭家的人,他們根本不可能衝到衙門來,最多奪下一座城門就發動。而且,你身後這個保鏢,崩得太緊了一點。果然是早有預謀。」
王承業聽了心中一沉,沒有想到是他的問題才暴漏的。牙微微一咬,暗道「胡大人,對我有知遇之恩,今日又因為我之故,身處險地,我即便是拼得一四,也要將他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