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公府。
高門紅牆之後,無數僕役緊張之極。來來回回的到處亂跑,好像是沒頭蒼蠅一樣。
田大娘此刻總理府內外一切事務,就在羅玉嬌的產房外面等候。
聽著產房之中一聲接著一聲的悽厲慘叫。著急的來回踱步。就本心來說,田大娘本意來說,她想進去陪產。但是府中一大攤子事情,如果沒有她在外面照顧,定然亂的一踏糊塗。倒是反而誤了大事。
縱然是心中焦急非常,也只能在外面踱步,一邊安置下面的人做事。將什麼熱水什麼的安置的井井有條。整個鄭國公府數百號人,這個時候都圍繞著這產房轉。
「皇上駕到。」羅玉龍腳步匆匆,太監高喊的聲音,似乎跟不上羅玉龍的腳步。
但是所有僕役一定這聲音,立即稀里嘩啦的跪了一地。
羅玉龍一甩衣袖,說道「都起來吧,各自忙自己的去吧。」
「是。」這些僕役答應一聲,紛紛起身做自己的事情了。
羅汝才死後,羅家姻親不多了,羅汝才的至親也就羅玉嬌一個人。更不要說張軒出征在外,羅玉龍對羅玉嬌更是厚愛有加,來這鄭國公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對這裡也很熟悉。
來到產房外面。羅玉龍一眼就看見田大娘,說道「裡面怎麼樣了?」
田大娘立即說道「陛下,現在還沒有消息。」
羅玉龍似乎走的急,縱然是冬日,也是滿頭大汗。ღ(¯`◕‿◕´¯) ♫ ♪ ♫ 6❾𝓈ĤỮⓍ.c𝕠𝓜 ♫ ♪ ♫ (¯`◕‿◕´¯)ღ楊承祖見狀安慰他說道「請陛下放心,沒有好像就是好消息。」
楊承祖也跟著羅玉龍來了,不過錢謙益等文臣卻沒有來。原因很簡單。楊承祖作為羅汝才的老部下,幾乎是看著羅玉嬌長大的,羅玉嬌見了楊承祖,也要喊一聲叔叔。
而女人生孩子,從來是一道鬼門關。
人說沒有就沒有了。
楊承祖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怎麼
也要來看一眼。而錢謙益等人雖然也想過來攀一攀皇室的關係,但是他與張軒之間的關係從來不是怎麼和睦的。他畢竟沒有那麼厚的臉皮,也就不來了。
也許是張軒的運氣好,也是羅玉嬌的身體強健。或者說羅玉龍真帶著一些氣運,不過片刻之後,就聽裡面一聲響亮的啼哭之聲。諸人頓時大喜,羅玉龍連忙問道「是弄璋還是弄瓦?」
弄璋為男,弄瓦為女。
一個產婆子跑了出來,抱著一個孩子,滿臉堆笑的出來,說道「陛下,是為公子。」
羅玉龍見了,不敢接過,先說道「快生火盆。」
羅玉龍一生令下,房間之中,門窗緊閉,只有一氣窗微微開啟,溫度一下升了上來,羅玉龍這才保住孩子,輕輕打開錦被。卻見一個小孩子滿臉紅通通的渾似一個褪了皮的老鼠。💗✎ ➅➈𝓼нυ𝔵.𝓬ᵒM ✌👹但是羅玉龍卻是輕手輕腳的,似乎抱著無價之寶。 大笑道「安兒,安兒。」
這個名字是羅汝才給定下來的。
這小孩子本來迷迷糊糊了,聽到這響亮的笑聲,頓時大哭起來。一哭起來,就止不住了。
這個時候羅玉嬌也清理好了,從一側的產房轉到了臥室之中。奶媽抱著小孩子送到羅玉嬌枕頭邊,羅玉嬌強撐著抱住孩子,無師自通的搖晃兩下,拍著小孩子,嘴裡說道「喔,喔,喔。」這不明就裡的聲音。
或許是母子天性,孩子在母親身邊片刻就安靜下來,不再哭泣了。帶著幾分昏昏沉沉的,又迷糊過去了。
羅玉嬌示意奶媽將孩子抱走,說道「張郎在廣西沒事吧?」
羅玉龍聽到羅玉嬌的話,微微吃驚,第一個想法就是誰泄露了消息?
張軒兵敗廣西的消息,傳到羅
玉龍這裡,立即就被封鎖了。但是他就擔心羅玉嬌聽了之後,會擔心。卻不想還是傳到羅玉嬌的耳朵里了。
羅玉嬌似乎讀出羅玉龍心中意思,說道「哥,管怎麼說,我都是大夏的長公主,想知道一點什麼。還是有人會告訴我的。哥你就說吧,不管是什麼事情,我都撐得住。」
羅玉龍這才發現,羅玉嬌不過是聽到一些風聲而已。微微一笑說道「你不要自己嚇自己了,你的張郎沒有事情,不過是一場敗仗而已。不管是父親,還是我。哪怕是闖王,誰沒有敗過。此刻他已經回到廣州了。」
「這就好,這就好。」羅玉嬌鬆了一口氣說道。
她聽到張軒可能兵敗與後方失去聯繫的消息之後,就有意拒絕聽接下來的消息,因為她怕聽來不好的消息。或許有些自欺欺人。但是這是她能做的所有事情了。
相隔千里之遙,她什麼忙都幫不上。而且又身懷六甲,臨盆在即。
一旦張軒有個意外,她懷裡的孩子,就是張軒唯一的骨血。她寧可什麼也不知道。一定要將孩子生下來再說。當孩子生下來之後,就再也忍受不住了。問了出來,沒有想到是虛驚一場。
羅玉龍說道「我馬上要派人給廣州傳信,你要不寫一封家書,讓他們捎過去。」
羅玉嬌說道「好吧。」
就這樣羅玉龍將李國輔叫過來,讓他專門派人走一樣趟廣州。
李國輔就將自己的乾兒子。李少可叫過來,專門派了這個任務,說道「少可,你不要小看這個一件事情,將來你就與長公主接下氣,將來大有好處。」
李少可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太監。看上去很是伶俐。面目之間也很清秀,帶著一股女氣,本是南京城外的一乞兒。被李國輔發現了,就收入宮中,收為義子。
宮裡的規矩從來是這樣的
,太監們沒有了下面的東西,想要安心養老,就要看義子得力不得力的。這本事大明太監的習性。不過李國輔這個大夏首屈一指的大閹,就是從北京城中出來的。
「義父,孩兒明白。」李少可說道。
雖然如此,他們出發的時候,也晚了好幾天。
畢竟張軒的封賞僅僅是其一,張軒下面的封賞也要考慮一下,等出發的時候,也並不僅僅是李少可一人出發,而是由禮部,樞密院領頭的一支船隊,數條大船有上百號人,乘船入長江,再從湖口入鄱陽湖,從鄱陽湖逆流而上,進入贛江,然後下船改為陸行,過了大庾道。到了韶州之後。再乘船到廣州。
李少可進入韶州之後,明顯的感受到一股金戈鐵馬之意。時不時有軍隊在北江之上出沒。人數不多,似乎在頻繁調動之中。
李少可難免有一些擔心,問嚮導道「左近是否還有用兵之處?」
嚮導說道「不是,只是各地有一些土匪流氓,趁勢做亂,大將軍派軍一一掃蕩而已。」
李少可這才鬆了一口氣,想來這些盜賊,不敢來衝擊有軍隊護送的船隊。
只是李少可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廣東因為戰亂的原因,是有些混亂。還有災民起事。不過這些都是疥癬之疾。根本不足動用大兵。張軒真正想動的是各地忠於大明的士紳。
只是這些人非常聰明,一個個閉門自保。還有一些出家為僧。似乎都放棄了接應瞿式耜的打算。但是不管是許都,還是胡澹,傅上瑞都是不覺得他們甘心如此。
只是引而不發而已。
如果大夏統治真能穩固下來,他們或許甘心做遺老遺少。但是廣東戰事一旦有反覆之意,就不好說了。
但是夏軍上層明明知道這些人是隱患,一時半會兒,也沒有什麼辦法。更不能動用武力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