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三十九年三月初（1666），由揭暄率領的遠征艦隊從蓬萊基地拔錨啟航，浩浩蕩蕩地繞過半島，大舉南下。

  艦隊包括二十一艘鐵甲艦、一百艘木製戰艦、一千兩百餘艘運輸船及商船，鐵甲艦看似數量不多，但質量上乘。

  六艘吉野、六艘來遠、六艘致遠，這樣的組合，放眼全球，也只有福建的鄭芝龍才能拿得出來。

  一艘吉野的戰鬥力相當於兩艘致遠，一艘來遠的戰鬥力可以折算成一艘半致遠。

  刨去三艘鐵甲補給艦和醫療艦，十八艘戰鬥艦的實力等同於二十七艘致遠。

  而法荷從大明這裡購買、換購與獲贈的鐵甲艦數量總計不過二十九艘，大明遠征艦隊抵達歐洲之後，就等於將盟軍的鐵甲艦隊的實力翻倍了。

  由於定遠試驗艦剛下水沒多久，而且各方面性能都等待測試，故而沒有參加這次遠征行動。

  艦隊裡的大部分軍用船隻，哪怕是木製結構的，都已經進行了改裝，用來安放冰櫃，否則難以完成遠征任務。

  如此規模的改裝當然耗費頗多，但相應的回報也是巨大的，只要完成戰術目標，那麼沒有一艘船會空船返航。

  此番揭暄攜帶了六個旅的作戰部隊，總計三萬人，比原先多出一萬人。

  目的就是可以形成兩個批次的攻擊波，同時讓一半部隊獲得休息的時間。

  所有參加遠征的官兵全都已服役五年以上，士官與軍官的服役期都在十年以上。

  沒有新兵就意味著實戰的時候會少犯錯誤，尤其是會讓自己和戰友送命的錯誤。

  每個旅都裝備了至少一百二十輛蒸汽坦克，在缺乏戰馬的情況下，這就是掩護步兵推進的最好武器。

  步兵都是重裝防禦，同時每人裝備了長短槍各一支，短槍都是左輪，長槍有左輪和彈匣式。

  火炮分為四種，單兵迫擊炮、可攜式小佛郎機、重型拿皇炮，以及可以實施區域覆蓋的火箭炮。

  可以說這三萬人的火力等於原來六萬人，換算成英軍的話，沒有十萬人以上的規模，根本無法將登陸的大明王師趕下海。

  柯爾貝已經轉述了路易十四的原話，只要明軍能夠登陸英國本土，那麼蔬菜供應就完全不成問題。

  能滅掉海峽對面這個宿敵的話，那將是路易十四自掌權以來，所獲得的最為輝煌的勝利了，堪比馬薩林時期法國成為歐陸戰爭的贏家。

  最重要的是，英國這個該死的國家再也不復存在了，這是歷代法國國王都沒有做到過的壯舉，也為法國稱霸歐洲並且向海外擴張掃清的障礙。

  德埃斯特雷已經先一步出發，因為他將成為鄭成功艦隊的高級嚮導，並且率領法國地中海艦隊大舉進攻巴塞隆納地區。

  為了避免龐大的艦隊在經過蘇丹運河時發生擁堵，鄭成功的艦隊已經提前半個月從福建的諸多基地起航。

  由於這次遠征西班牙的目標很明確，鄭家幾乎是精銳盡起，陸軍出兵五萬，出動鐵甲艦二十艘。

  包括兩艘吉野、兩艘來遠、二十二艘致遠，木製艦船高達一千三百艘以上，很多大型夾板船都是從美洲戰場繳獲的西班牙武裝商船。

  某新皇以友情價賣給鄭芝龍兩千輛二手蒸汽坦克，雖然是二手的，其實也沒怎麼用。

  因為北伐的時候，辮子就死磕了幾次，由於損失太大，便再也不敢硬碰硬了。

  就這麼退役，有些浪費，於是就變成了軍火內銷……

  鄭芝龍也不會虧本，因為打完仗之後，可以就地折價賣給下家。

  這玩意沒有過硬的關係，外海客戶是根本買不著的。

  三手蒸汽坦克也是坦克，你也造不出來！

  這就等於鄭成功不花一兩銀子，就給麾下作戰部隊裝備了大量坦克。

  用完之後還能賺差價，不用萬里迢迢地運回來，這好事只有某新皇的門徒才能享受得到。

  讓鄭成功自領一路人馬負責西班牙戰場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之前已經會說荷語與西語，後來又學了法語和英語，跟德埃斯特雷等法軍將領互通有無完全不成問題。

  據鄭成功來信說，己部將士士氣高漲，極其渴望在海外為昊菁皇帝建功立業，為大明帝國開疆拓土，為……

  說到底，由於這次是純粹的刮地皮，不摻加一點雜質，等於直接激活了久違的海盜基因，奉旨打劫這活計實在是太刺激了！

  更重要的是，你要是不把目標給搶光，那就是抗旨不尊了。

  故而某新皇用腳後跟都能想到鄭軍上下一個個就跟吃了興奮劑一樣亢奮！

  某新皇對鄭成功的命令很簡單，不管是人還是畜，能搶多少搶多少，搶不走的房子就一把火燒掉，絕不給西班牙人任何東山再起的機會。

  這就是毀滅式洗劫，為了幫助自己的門徒攻克西班牙各地的戰略重鎮，某新皇還以成本價賣給了鄭氏十萬發鎢頭穿甲彈！

  當初揭暄說這玩意對付里約熱內盧的堡壘很好使，還拍了不少影片和照片為證，那麼某新皇這次就可以有的放矢了。

  鄭軍在裝備這種獨門利器之後，便可讓西班牙人連龜縮的可能都沒有。

  野戰會被團滅，守城也是如此！

  至於白磷彈、達姆彈、毒液彈等這些好東西，某新皇早就給下屬準備好了。

  做了完全裝備之後，大明王師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之前已經跟沿途的諸島的駐軍將領商量好了，艦隊會抵達既定的補給點進行淡水和果菜的補給。

  哪怕在呂宋群島，整個艦隊也不可能都去馬尼拉這一個補給點，不然給對方造成的壓力實在太大。

  於是珉都洛島上的祖大壽、婆羅洲上的諸多藩王都可以藉此機會賺一筆零花錢。

  由於荷蘭人還占著斯里蘭卡，艦隊也就還能在那裡進行補給。

  進入地中海之前，艦隊可以在運河南端的奧斯曼沿海城市進行補給。

  這些都是盟友或者准盟友的地盤，大明遠征艦隊可以免費使用，只不過想吃果菜就要花錢了。

  某肥宅親王一路可是在補給艦上悠哉游哉，因為經過的大若是熱帶海域，享受的海風的吹拂，再吃著冰激凌，真是再愜意不過了。

  王妃一個沒帶，只是帶了六名側室負責起居，目的就是為了攢足某力，準備抵達目的之後大殺四方為國捐軀……

  南洋女土著令某親王大倒胃口，這種又矮又丑又黑的玩意跟膚白貌美完全不挨邊，只能給那些奴隸礦工使用。

  作為大明親王，當然要跟補給艦上的官兵一樣，同甘供苦以身作則，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睡飽再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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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熱帶風景還真是很不錯，確係像某皇兄所言的那般秀麗，早知如此就應該早些過來。

  在聽說瓊州那邊的氣候變跟熱帶無異，也有沙灘、碧海、椰子樹之後，於是某親王便萌生了一個想法。

  那就是在那邊蓋一處行宮，等到冬天之前，便帶著王妃去那邊度假休息。

  在自家不差錢的情況下，這的確是個很不錯的主意。

  老婆們賺那麼多錢幹嘛？

  還不是為了讓全家人享受生活的嘛！

  聽說埃及有金字塔和獅身人面像，特別是在照片上見過。

  某親王便趁著艦隊剛出運河，等待後續艦船之際，帶著一眾人馬過去眼見為實。

  到了目的地，看到了巨大的石頭堆，把某親王深深地震撼到了。

  據說這是法老的墳墓，不過建造的的確是非常的驚世駭俗。

  某親王在一頓擺拍之後，便想著回去建議某皇兄也建一座類似的建築……

  在機械車輛的幫助下，想必建造成本會比原版降低很多。

  就算不用來安葬，也可以擺拍收費嘛！

  一舉兩得，多好的事情呀！

  受到老婆們的耳濡目染之後，某親王認為自己也是具有一定的經濟頭腦的。

  「弟兄們！跟我沖！」

  「擒殺白皮！多多益善！」

  「殺啊！搶錢！搶人！搶物件！」

  在揭暄的艦隊陸續經過蘇丹運河之際，鄭成功的艦隊已經在瓦倫西亞登陸了。

  停泊在登陸地點的西班牙艦船，連同出港的在內，一艘都沒跑掉。

  面對鐵甲艦隊的攻勢，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很快就都淪為了一坨坨海上篝火。

  之前巨大的投資一點都沒白花錢，普通木製戰艦根本就對付不了鐵甲艦。

  對面的抵抗顯得可笑而孱弱，而且敗亡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就算再來一兩百艘，下場也是如此！

  經過一番思索之後，鄭成功決定從西班牙東岸登陸，然後兵鋒直指馬德里，這樣可以避免讓法軍先行攻入該城。

  按照之前的約定，西班牙的土地歸法國，馬德里以南可以搬走的玩意都歸大明所有。

  作為西班牙的都城，馬德里一定聚集了極多的財物，只要攻進城去，估計就可以回本了。

  這裡來歐洲，嘴上講王道，心裡講成本！

  必須撈夠本，這是聖旨！

  尊師說鄭氏為大明出力多年，這次便是最好的補償。

  能不能補足、補好、補到位，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如此目的的征戰，鄭成功還是頭一次，但下面的人早就心領神會了。

  之前給昊菁皇帝伴駕，吃苦受累，罪沒少遭，可是便宜卻每占到多少。

  好不容易有機會能撈夠本，那是拼死也要搶一把啊！

  當然，鄭成功對全軍將士嚴明，這次遠征西班牙，還是要秉持勇猛頑強的做派。

  各部不能變成散兵游勇，更不能淪為烏合之眾，被西班牙人偷襲得手。

  諸將之中，誰要是損失過大，給自己丟人現眼，那就等著被降職掃廁所吧！

  書面命令沒涉及到任何劫掠的字眼，但大家都很清楚，昊菁皇帝要求對西班牙實施滅國之戰，實質上就是這個意思。

  因為聖旨上要求，此戰所有參戰官兵無需留有任何負罪感，朝廷也不會追查任何人的行事手段與結果。

  在不違反征戰規定的前提下，鄭軍士兵可以使用任何手段來打擊敵人，包括「為國捐軀」！

  也就是說，普通士兵可以搶平珉的，軍官可以搶富紳的，將領可以搶貴族的。

  西班牙王室的一切財物，自然歸世子爺所有！

  各級不能亂搶，必須恪守規章！

  嫌自己搶得少不要緊，咱多搶幾處地方不就得了？

  發現明軍登陸之後，西班牙守軍立刻派出約五百騎兵前來。

  結果十分鐘不到就被聚殲在灘頭陣地了，鄭軍上下又多了一道馬肉大餐……

  「成功，西夷似乎是在自尋死路！」

  鄭州英看著海灘附近遍地的敵人屍體，不禁有些奇怪。

  「這便再好不過了，西夷若是都來送死，我等亦可少費周章了！」

  尊師有言，敵人越傻，對己方便越有利，敵人犯傻，便是己方的機會。

  「那圍攻瓦倫西亞城？」

  「留三個旅足矣，餘下七個旅隨我直撲馬德里！」

  「啊？這未免過於……」

  「兵貴神速，只要王師主力出現在馬德里城下，便可形成圍城打援之勢！」

  鄭成功已經看過天書上自己在南都城下的內容，對於功敗垂成的過往，鄭成功每次想起都悔恨不已。

  今番遠征西班牙，便不可再犯同樣的錯誤了，儘管騎兵數量跟天書上那番北伐一樣很少，但決計不可在登陸地點戀戰。

  更何況今自己手裡有大量蒸汽坦克，全然不懼西班牙騎兵，縱使對方出兵十萬，己部憑藉強勁火力，依然可以獲得勝利。

  「哦～！此為良策也！」

  「州英，你率三個旅在此地，一來圍攻該城，二來保證我部供給！」

  「遵命！」

  在登陸的第三天，己部已經組裝並調試完五百餘輛蒸汽坦克之後，鄭成功便決定向西進兵馬德里。

  尤其是德埃斯特雷遵守承諾，按時將一千匹質量上乘的戰馬運抵登陸地點，使得鄭軍如虎添翼。

  之前鄭成功還打算借道葡萄牙，但還要繞行數天時間，費時費力不說，陸地形成也不盡，而且瓦倫西亞這裡距離法國南部更近。

  鑑於已經跟德埃斯特雷商量好了，那莫不如就近登陸，也好打西班牙人一個措手不及。

  德埃斯特雷的想法很簡單，只要鄭成功的部隊在瓦倫西亞登陸，腓力四世勢必會減少北部防線的兵力。

  否則，就只能調派其他地方的援軍過去了。

  但不論如何，多開闢一個對敵的登陸點，總歸是好事情。

  法軍倒是能擊敗西班牙人，但會蒙受不小的傷亡。

  有了明軍前來助戰之後，那就事半功倍了。

  尤其是法軍士兵還裝備著燧發槍，只有龍騎兵部隊才換裝了左輪步槍。

  而遠征西班牙的明軍都已經用上了左輪步槍，這令德埃斯特雷羨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