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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七年四月初八日,清軍開進山海關,多爾袞當即令山海城內各人薙髮,范志完、黎玉田、唐通等人不敢自盡,也不敢反抗,就唯有聽從清國方面命令。
多爾袞喜悅,他同樣給唐通封王,而且范志完、黎玉田又是他收穫的第一個文人大員,同樣封侯封公,不吝厚賜。
關城內大小士紳也個個薙髮,還有各營明軍,一樣盡數金錢鼠尾。
除了唐通部,多爾袞令這些馬步兵全部隸於平西王吳三桂,原劉肇基部一樣如此。
早前劉肇基身死,吳三桂又立時率家丁剿滅了城中劉肇基的親衛家丁,餘下的都沒有反抗之心,就此被吳三桂收編。此時清軍喝令他們薙髮,一些人試圖抗爭,然很快就被鎮壓。
多爾袞又曉諭各鄉,諭以取殘不殺,共享太平之意,各逃竄山谷者相繼薙髮迎降。當日,多爾袞就令多鐸領軍西進,他則留在山海關處理一些事務。
初九日,留守寧遠的吳三桂部吳三輔、楊珅、郭雲龍等人薙髮,城內的遼東巡撫邱民仰、兵備道張斗人等自盡殉節。當日,錦州的祖大弼、祖大樂、祖大成等祖氏官將也皆盡薙髮。
在多爾袞嚴令下,他們精選了兵馬二萬人,隨同在義州、錦州城外的杜度、洛洛歡、阿山、拜音圖等清國二紅旗、原二黃旗兵馬前來山海關,歸屬吳三桂麾下,隨同清軍主力一起西征。
同時清軍也在遼西各城駐紮了若干兵馬,可以說多爾袞不費吹灰之力,就事實上吞併了遼西的大片土地。
不單如此,錦州大戰時被繳獲的,被安放在遼西各城的原清國數十門紅夷大炮也被折來隨軍。
當多爾袞看到這些紅夷大炮時,他不由撫摸哽咽:「朕之大炮,又回來了。」
他哭得動情,旁邊眾清將也無不潸然淚下。
……
初八日,當吳三桂開關時,就有急馬奔馳冷口長城處,將此事告知了仍在長城處堅守的薊北侯、薊鎮總兵楊國柱。
楊國柱雖驚不亂,他仍選精兵防守冷口、喜峰口等處,只將界嶺口兵馬撤回。
然後他率主力拒守遷安城池,意圖從東面、北面兩個方向擋住韃子的入寇,不讓禍害蔓延。
而這時有人急勸楊國柱,立刻走,從灤水河西岸走塞外,經滿套兒等地往宣府。或是堅守城池,勿出戰!否則韃虜勢大,若在城外野戰,凶多吉少!
這個提醒楊國柱的人,卻是當日勸說曹變蛟、王廷臣的那位情報部探員,也是此次送達王斗親筆書信,內含太子消息的那位信使。
書信送到後,他也一直留在楊國柱身邊。
此時他更急急相勸楊國柱,然這個老將軍只是嘆道:「吾並不畏死,只願死得其所。」
他說道:「吾守護邊牆,只願外虜不得踏入一步,又豈能坐視胡虜在外肆虐猖狂?」
這情報部探員心中嘆息,這個結果與他當日勸說曹王二人一樣。
只是,若不是他們心中的忠義堅守,又豈會這樣的讓人敬佩?
他同樣深深一拜,轉身而去,然後策馬急急出城。
看著這信使離去的方向,楊國柱眼神有些複雜,身為薊鎮總兵,他守土有責,他不可能龜縮在城內不動,坐視奴賊在外燒殺搶掠。
而且,
他心中還有一個隱憂,他對王斗這人看不透,不知他想幹什麼。
他心中喃喃道:「若有抉擇之日,吾又該如何自處?」
當日大順勸降時,楊國柱不反對吳三桂等人謀取新朝富貴,然自己最後還是決意做大明的孤臣孽子。他楊家祖祖輩輩,他的父親,他的兄長,他的子侄,全部為大明戰死,他楊國柱亦有此心,只為大明盡忠。
所以,萬一將來有所抉擇,讓他如何是好?
然他有一點可以放心,放眼大明,最善待百姓者,除了永寧侯王斗別無其人,未來在他治下,百姓也不愁沒有好日子過。
所以,他沒什麼好擔心的。
不過他還是招來部下,詢問他們的意思,是走是留,尊重各人的選擇。
他的部下也皆願隨同大帥共進退,楊國柱欣慰的同時,還是交待道:「吾若有不測,爾等可固守城池,或是逃入宣府鎮中,征虜大將軍必不會薄待你等。
初九日,有清軍出現在遷安城外,楊國柱領馬兵出戰,斬獲頗多。
初十日,清軍越多,楊國柱依城而戰,亦有斬獲。多鐸勸降,楊國柱拒絕。當日,清軍主力源源不斷從界嶺口入,從山海關入,兵馬數萬數萬的增多,最後匯集到遷安城外。
四月十一日,多爾袞出現,他親派使者勸降,又讓吳三桂、范志完等人喊話勸降,楊國柱皆盡義正嚴詞的拒絕。
多爾袞又言此次清軍西進,沒有野心,只為爾君父報仇,單純剿滅流賊而來,楊國柱不降可以,但希望他能合兵一起西進平寇,楊國柱仍然拒絕。
巳時,多爾袞下令進攻,楊國柱依城列戰,他看對面清軍旌旗如海,人馬如潮,那爆發出來的吶喊聲有如海嘯。他看看身邊人馬,萬餘人雖然眾多,然相比對面的韃虜陣地,卻是如此的渺小。
不過望眼望去,如密林般的槍銃旌旗屹立,所見軍士,個個神情決然,沒有絲毫的畏懼之心。
他猛的拔出自己兵刃,咆哮道:「眾將士,今日就讓奴賊知道,我大明朝亦有忠義豪傑之士,殺奴!」
麾下所有的將士皆隨楊國柱發出怒吼,他們聲嘶力竭的叫喊,他們目光堅定,他們沒有害怕,他們那排山倒海的喊叫聲音如春雷滾過大地,飛揚在這片雄壯遼闊的幽燕大地之上。
……
對宣府山西的軍民來說,京師二日而陷的消息誰也意想不到,都護府情報部長溫達興欲引咎辭職,王斗不許,責其戴罪立功自贖。
情報部密切關注京師局勢,流賊追贓助餉之事自然逃不過他們的眼睛,他們細細收集情報,並在宣府時報上刊登出來。
如一聲驚雷,流賊在京師所作所為,立刻在報紙的傳播下,飛快的傳向宣府鎮,都護府,山西,陝西各地去。
「貫以五木,備極慘毒……」
「賊兵挨家挨戶破門索財,家家傾竭……」
「婦女被污者眾,百姓嚎哭無淚……」
「縊死相望,士民無不悔恨……」
「當初開門迎賊,今日後悔莫及。」
報紙上大說特說,篇篇幅幅,觸目驚心,讓人觀之聽之毛骨悚然。
便是經常在報紙上相互唱反調的「日出東方」與「最愛金瓶梅」也異口同聲,譴責流賊喪心病狂。如果說他們痛恨勛貴官員,貪官污吏還有他們自己的理由,為何連普通百姓也不放過?
百姓何其無辜,要遭此劫難?
宣鎮時報原本是六天發行一次,追贓助餉之事刊登後,每天都有新內容出來,揭示種種詳情,引起宣府鎮各處一陣又一陣喧然。
……
延慶州還是那樣繁華,這地方舊文人士紳,還有外來的官員家屬,富戶商人眾多,城隍廟附近的滿福樓茶館近日更是爆滿,聽完說書先生在上面的讀報,眾茶客皆是嘆息。
一人嘆道:「京師的百姓好可憐,流賊真是喪心病狂。」
一人冷笑道:「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沒聽報紙上說嗎,當初京師官民個個都想迎賊,說『流賊到,我即開門請進』,現在好了,開門了,得到滿意的結果了吧?他們就不值得可憐!」
另一人也道:「以京師的堅固,只需軍民同心,不說一年半載,就是防守幾年都是等閒,哪會二日就陷?京師二日而陷,是官民自己合力的結果,種什麼瓜結什麼果,他們所經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先前那人嘆息,茶館中坐的一些舊文人舊士紳也是默然無語,他們移民到宣府後,雖越來越融入到整體中,然心中不是沒有不滿,對京師的大順政權不是沒有抱有期望。
但現在他們一切的期盼都沒了,只余毛骨悚然,還有內心的慶幸。
……
大同鎮,靈丘縣,文昌閣武衙門街上戲台。
說書先生在上面唱完報後,又有戲班開演京中之事,下面密密擠著的觀眾無不落淚,很多人甚至號啕大哭。
擺攤老闆探頭探腦的看著,聽客人言結帳的聲音,忙抺了一下眼淚,手忙腳亂去收錢。他聽攤中幾個客人坐著,一人呆若木雞道:「怎麼會這樣,不是說義軍不當差,不納糧,而且軍紀森嚴,秋毫無犯麼?」
旁邊一人冷笑道:「這只是流賊妖言惑眾罷了,他們慣會假仁假義,現在裝不下去,所以現形了。」
又有人冷笑道:「確實不當差,不納糧,所以沒錢沒米,只得靠搶過日子。現大明最有能力的是永寧侯爺,他治下都要納糧交稅,流賊何德何能,敢不納糧?」
還有人看著他不善的道:「孫三郎你還若以前一樣盼著流賊?小心流賊過來,你家婆娘能不能保住吧!」
那孫三郎呆呆坐著,對眾人的冷嘲熱諷充耳不聞,神情呆滯,面上只餘一片木然。
看他打扮也是窮困人家,面上有些憤憤之色,這樣的人對現實最為不滿,也是以往期盼闖軍的主力。
然看他現在樣子,就知道他心中期盼信仰破滅了,只餘下惶然與不知所措。
……
都護府,漠南東鎮,沙城堡一處屯所。
「……不要,不要搶走我家的米,這是家中最後一點口糧了,沒了一家老小就要餓死啊……」
「……求求你們,天兵老爺,不要帶走我們家的女兒……」
戲班在台上演著,台上那婦人哭聲悽厲,絕望之情,聲聲刺人心骨,下面的屯民也是痛哭一片。
……
這樣的戲班幕幕,在各地上演,歸化城,太原府,平陽府,甚至陝西一些地方等等,又夾著讀報,唱報,所到之處,觀眾如潮,引起無比強烈的反響。
現在就算一些鄉下老太太,都知道些京中之事,知道流賊人面獸心,不是什麼好東西。
當然,宣府時報內容豐富,不單言流賊之事,還有講奴賊又一次逼近關塞,意在不軌。
不過主要還是言說流賊在京中之事,追贓助餉,搶掠百姓等種種詳情,揭穿他們的面目,打消百姓的僥倖心理,至於韃子……
那已經不用宣傳了。
這是民間普通百姓,情報部從讀報,戲班等方面對他們進行宣傳。至於宣府鎮,都護府,山西等處的士紳官將們,他們有的是財力購買報紙,京中之事,他們也非常關心,自然是每期都不落下。
看到報紙的時候,他們也是非常震驚,其實他們也隱隱有所聽聞流賊在京中之事,只是知道得沒報紙這麼詳細,篇篇幅幅如若讓人身臨其境,毛骨悚然。
他們也是最感同身受的一部分,流賊在京中拷掠官將士紳,就如拷掠到自己身上一樣。
他們不敢想像,若有一天自己也會這樣怎麼辦。
曾幾何時,對流賊逼向京師他們心情複雜,有人私下議論大明是否氣數已盡,他們是否應該降迎新主,改朝換代過新日子。
但現在,他們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隨著報紙等宣傳傳向四面八方,各地的反應如潮,震驚,不可思議,恐懼等等,最後匯成一個聲音。
出兵,剿滅流賊!
不能讓京師的慘劇也在宣府,山西等處上演。
趁流賊還在京中樂不思蜀,務必先下手為強。
不可思議的事情,宣府鎮,都護府,山西等處,從來沒有一天,眾人的心思這麼齊過。不分男女,不分老少,不分年齡,不分階層,眾人都一個心思,那就是剿滅流賊!
一時間永寧侯王斗的舉動萬眾矚目,眾人都在探聽,永寧侯何時出兵?
……
四月初七日,宣府鎮城大將軍府內,眾人期待矚目的永寧侯王斗正在平靜書寫什麼。
王斗雖往歸化城任都護府大都護,然他在宣府鎮的大將軍府仍然保留著,原來怎麼樣,現在還是怎麼樣。特別聞流賊攻陷京師後,他的大本營指揮部更是移駐到了宣府鎮城中。
此時在他的公房內,那張巨大厚實的案桌上,王斗在一本厚實的書冊上寫著什麼,上面密密麻麻上百條,王斗就正對著幾條內容沉思。
他看著內中一條:「……縣下設鄉,鄉下設保,各鄉長皆由上級任命,正九品待遇。每鄉皆設巡邏所一所,巡長從九品待遇……」
他想了想,改為鄉長、保長皆由上級任命,保長亦也不經保民推舉,而且享受從九品待遇。每鄉吏員書辦原本約十五到二十人,改為二十到三十人。
明之弊端衰亡,有一個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皇權不下鄉。明末清兵入關,抵抗者也成千成萬,然因缺乏組織,地方義民最終都成烏合之眾,又哪會是有組織精銳清兵的對手?
所以皇權下鄉,編戶齊民,尤為重要。
至於鄉長、保長都不由地方保民推舉,那是怕鄉權最後被地方有力人士把持。
畢竟百姓多是愚昧短視,而且有膽小怕事的基因在裡面,能不出頭,就不出頭,最後的結果,就是地方政事落到豪強手中。
所以全改為上級任命,這樣才能從中央到地方,如臂使指。
他看了看地方的經費由來,原來是由中央拔款,他想了想,還是改寫道:「地方農戶等只保持正稅,免除一切雜稅,但礦產經營等收歸國有,由地方各官府自己經營。所得利潤五成上繳國庫,餘下為地方留存、運轉經費及官吏分紅。」
又教育上面,他改寫道:「每鄉至少小學一所。每縣至少中學一所。每省至少大學一所。」
教育非常重要,容不得輕視,現在宣府鎮每鄉就有小學多所,原本王斗念大明別處百廢待舉,沒有硬性規定各鄉有小學多少,現在想想,還是必須硬性規定。
他又看了原大明官員軍將培養這條,全部都需入宣府鎮軍事學院,民事學院培訓,時間為半年到一年。培訓的時間中,還必須到宣府鎮、都護府,還有靖邊軍等處「觀政」,合格者,方能放入大明各處為官為將。
大明原也有「觀政」條例,然都是進士的人才,而且只是在中央部院見習,並非下基層歷練,總體情況看,能學到的多半還是怎樣「做官」,而非「做事」,所以效果不好,必須改變。
該條上原本有「軍事學院,民事學院稱往京師」,王斗想了想,改寫道:「仍居原地。」
宣府鎮,都護府等處,還是作為有影響力的地方,先進文化輸出地為好。
他又看了這條後面第一期的培訓名單,上面有一些人的處理與命運。
「王朴,培訓後移往外務部任職,不從,誅之。」
「王樸父王威,培訓後移往參謀部任職,不從,誅之。」
「吳三桂,若開關,盡誅吳祖二族。未開關,培訓後調西北,從軍西征,不從,誅之。」
「孫可望,培訓後調西北,從軍西征,不從,誅之。」
「李定國,培訓後調南方,從軍略南洋,不從,誅之。」
「鄭芝龍,培訓後調南方,從軍略南洋,不從,誅之。」
「鄭成功,培訓後征東番,驅荷蘭人,不從,誅之。」
王斗目光在上面李定國、鄭成功名字上看了良久,他想改為「不從,赦免」,但最終保持「誅之」不變。
還有接下來這一條:「以兩京十三省,漠南,遼東各地為神州,禁止神州境內一切封地封國。設安西都護府,攻掠範圍到裏海。安北都護府,攻掠範圍到北冰洋。安東都護府,攻掠範圍東番、澳大利亞、夏威夷到北美西岸。設安南都護府,攻掠範圍南洋,印度等地。」
「此為百年目標,為動員人民之力,調動國民積極性,立封地領主制,功勳卓著者,皆可封賞。凡為國征服一萬平方公里土地者,賞十平方公里土地,約一萬五千畝,一村之地,賞國士爵。」
「凡為國征服十萬平方公里土地者,賞一百平方公里土地,約一鄉之地,賞男爵。」
「凡為國征服一百萬平方公里土地者,賞一千平方公里土地,約一縣之地,賞子爵。」
「不論出身,不論門弟,不論男女,有功者皆賞,封地最高為一縣,土地上限五千平方公里,伯爵止。」
「領主兵力上限一千,有人事吏權,有經濟自主權,然需向中央上繳稅收,也沒有教育與外交權。在法律方面,可擁有部分的地方法,然最高法是中央國法。若各領地法律與中央法發生衝突,中央法優於領地內地方法。」
「此外,領主受中央官職,軍職,政令一統,平時享受封爵等待遇,戰時受軍職節制。」
王斗看著這條,中原歷朝歷代, .ka.com 總是對外擴張無力,原因很多,但沒有調動國民積極性,這條是肯定的。所以中原強時對外擴張,弱時疆土就收縮不少。
強如盛唐,領土最高時西到鹹海,然弱時……
昔日西域萬里疆,而今邊關在鳳翔。
攻下一地沒有占住一地原因很多,然百姓沒有從皇朝擴張中得到好處,反每次兵役,都有人傾家蕩產,所以人人都在喊兵凶戰危,兵凶戰危,視擴張為苦事。
反觀西方各國,源源不斷的擴大領土,殖民地,就因為他們國民也在擴張中得到好處,自然人人積極。
所以王斗立下封地領主制,就是為了調動國民的積極性,雖然未來也有憂患,但顯然利大於弊。
而且就算未來這些地方不屬於中原疆土,也是屬於漢文化圈一部分,未來也容易形成經濟軍事文化同盟。
擴張一地,占住一地,還需要大量的人口,王斗看這條後面的人口來源,除了鼓勵移民外,還有流放。
他看著上面的「興大獄五次,從江南流放人口一百五十萬」,他看了良久,想了良久,最終還是改為:「興大獄七次,從江南流放人口二百萬。」
王斗一條條看著,改著,他點了一根煙抽上。
他眼神深沉,表情平靜,壯麗史詩,萬里江山,都在他筆下綻放。他所寫的每一句,甚至每一字,都關乎到萬千人命運,但他只是平靜的寫著,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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