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大崩潰、擒獲(下)

  老白牛:沒想到從分類月票榜尾巴跑上幾位,喜悅。另推薦作者人長得高大忠厚,主角卻總是腹黑的『隨輕風去,大作『大明官,,很不錯的書,又推薦晚明,也是歷史大作,精品文章。

  「很好!」

  前方的戰情,丘陵上的王斗都看在眼裡,鐘調陽等人也是興奮非常,靖邊軍與宣鎮新軍以寡擊眾,冒著炮火,忍受傷亡,短時間內,卻將四萬餘擁有大量銃炮的漢八旗打得崩潰,這個戰績說出去,也足以自豪了。

  謝一科拍手叫好同時,又恨恨道:「這次左翼大戰,我軍傷亡不少,更有溫爺他……」

  他一把擦去眼淚,咬牙切齒:「都是孔有德這奸賊害的,一定要把他抓來活活剝皮!」

  王鬥眼中閃著寒光,他果斷命令中軍吹響號鼓,靖邊軍等全線進攻,追殺緊逼,溫達興傷重昏迷,緊急送走救治,此時尖哨營由謝一科代領,王斗命令他的夜不收,甚至護衛營的一些戰士,也派出追殺。

  他特別下達命令:「務必生擒孔有德,還有那紅夷炮官,余者高麗兵將,漢旗人等,是殺是擒,任由軍士自擇!」

  贊畫秦軼略一沉吟,說道:「大將軍,漢軍正藍旗固山額真祖澤潤,是祖大帥的長子,是否……」

  王斗一擺手,冷然道:「任由軍士自擇!」

  中軍各將都是昂然而立,秦贊畫文人出身,考慮較多,然他們最喜便是快意恩仇,又豈會懼怕祖大壽或遼東兵將不滿?敢投靠清國,與靖邊軍作對,不管什麼身份,唯有死路一條!

  「追擊!」

  到處是哭喊聲音,漫山遍野,皆是掙扎逃命的各旗漢軍,好走的地方全部擠滿人,不小心摔倒的,立時被自己袍澤踩倒田地之間。

  他們己經全部亂了編制,便是有心停下抵抗的人,都不由自主被裹協逃命。

  洪流似的奔逃人群後,靖邊軍與宣鎮新軍吶喊追殺,追擊之中,靖邊軍人等仍然注意戰陣,多以便以追殺的小三才陣展開,眾人前逃後追,在各田地間追奔逐北。

  石廷柱散著辮髮,在一些親衛心腹的掩護下,跌跌撞撞一路往東奔逃,他本來是策馬的,只是這樣的地勢,戰馬跑不快不說,還容易馬失前蹄。

  石廷柱就是慌亂之中,沒有注意前方一道溝壑,連人帶馬摔倒,手中馬鞭扔出老遠不說,那馬的幾條蹄腿更是折了。

  遍地的潰兵,更是阻礙逃跑,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可不管石廷柱是不是一旗的固山額真,氣怒之下,甚至一槍刺來,兩個親衛,就是這樣不可置信地栽倒在地。

  為了便於逃命,他們棄了馬,石廷柱逃命經驗豐富,當年在明軍時,他就逃跑了不知多少次,此時再次逃命,也是輕車熟路,他嫻熟地蹦過一些滾倒的人體,注意不要踩到他們身上,免得自己摔倒。

  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逃,逃,逃到皇帝中軍那邊去,才有一絲生路,他的後方,祖澤潤遙遙的呼喊聲傳來:「石帥,石帥,等等小弟,石帥……」

  聲音焦急而絕望,往日裡,祖澤潤對上石廷柱總有一種優越感,

  他父親是祖大壽,遼東豪門軍閥事實的盟主,資歷最老的總兵之一,石廷柱,只是他父親的部下。

  加上皇太極為了招降他的父親,對祖澤潤總是另眼相看,所以便同是漢八旗的固山額真,祖澤潤對著石廷柱,也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此時那種傲慢全沒了,只是焦急呼喊,希望石廷柱停下等他。

  石廷柱不久前,才看到朝鮮大將金雨澤,鑲紅旗固山額真劉之源、鑲白旗固山額真吳守進,被靖邊軍亂槍刺死,小命要緊,哪顧得上什麼祖澤潤還是石澤潤?

  能逃出生天再說吧,緊急關頭,別說祖澤潤,他爹娘在旁,肯定只顧自己。

  不過無意中一瞥,他暗暗叫苦,他逃跑經驗豐富,表明身份的盔甲衣飾什麼全剝了扔了,不象祖澤潤顯擺,逃命時還要穿個鎏金盔甲,可能祖澤潤呼喝的時候被注意上了,幾個兇悍的靖邊軍槍兵排眾追來。

  石廷柱一聲怪叫,連滾帶爬,手腳並進,更往前急奔,什麼時候身旁親衛走散了都不知道。

  他拼命的跑,那些槍兵戰士緊追不放,從剛才那二韃子大將喊聲可以知道,前面那隻剩褻衣褻褲的傢伙肯定是條大魚。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祖澤潤尖叫著,雙手撐在地上,一雙腿用力蹬著,以難以形容的速度後退,不過他神情驚恐,有如一個柔弱少婦在無人野地遇到幾個越獄大漢。

  他身為祖大壽長子,平日家族重點栽培,自有世家子弟的風範與城府,平日處事也頗為穩重,只是身死關頭,內心深處那種膽怯全部湧現出來,所有勇氣與沉穩,全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不是遼東巡撫邱民仰,更不是大將曹變蛟與王廷臣,可以面對死亡面不改色,果真如此,就不會在大凌河之戰投敵了。

  面前是幾甲靖邊軍槍兵戰鬥,他們戴著八瓣帽兒鐵尖盔,穿著青灰色的短袖皮毛冬衣,手上的滴血長槍,還有兩臂的臂手甲葉,在秋日的陽光下閃著讓人心寒的光芒。

  他們臉上殺氣騰騰,又帶著不屑看著這個披頭散髮,衣甲上滿是野草泥土的二韃子大將。看他的甲色,是固山額真級別的大官,還是漢軍正藍旗的,殺了他,為自己搏取軍功。

  看他們一步步逼上,踏過地上橫七豎八的一些屍體,那些都是自己的親兵護衛,此時全死了,祖澤潤更是連滾帶爬驚叫,他一邊爬,一邊大聲哭泣哀求。

  忽然他感覺一空,身後卻是一道寬寬的溝壕,再看上前去,一個身材健壯,神色陰沉的槍兵己經排眾出來,慢慢向他舉起閃亮的長槍,祖澤潤大聲嚎叫:「不要殺我,我爹是祖大壽……」

  卻見那靖邊軍槍兵毫不猶豫刺下,長槍瞬間破開衣甲,深深扎在祖澤潤胸口,祖澤潤撕心裂肺的慘叫,身體扭曲,雙手拼命敲打地面,那槍兵將長槍抽出,又是一槍深深刺下,激飛的血雨,隨著他的長槍抽出插入,在寒風中傳揚。

  「我也來!」

  韓鎧徽大步上前,劉烈也連忙上去,余者槍兵,一擁而上,對著祖澤潤猛刺,他生命力極強,被刺了數十槍還在哀嚎,不過身體己經扭曲成了而死形。

  終於,他的身體不動,口內不再發出聲音,遍布槍眼血洞的軀體,偶爾抽搐幾下。

  武定國緩緩從祖澤潤體內抽出自己長槍,將槍上血肉反覆在他衣甲上抹拭,呸了一聲:「你個二韃子不要說你爹是祖大壽你爹是洪承疇都沒用。」

  劉烈憨憨道:「韓伍長,我們殺了這個二韃子大官,有多少軍功?」

  韓鎧徽搖頭:「不清楚,問牟甲長吧。」

  牟大昌搖頭:「我也不清楚問趙隊官吧……」

  祖澤潤的慘嚎聲音,石廷柱隱隱聽在耳邊,一股寒意,讓他全身都涑栗起來他大叫起來,使出吃奶的力氣這一刻,便是史上最出眾的馬拉松冠軍,也沒有他逃命的速度快。

  卟嗵,眼前一陣陣金星亂冒,卻是石廷柱跑得太倉促,沒注意腳下,不小心被一處田埂絆倒,摔了個狗吃屎,耳聽沉重的腳步聲就在身後,石廷柱身體如篩糠般顫抖起來,也不知哪來的氣力,雙手一按,就要躍起。

  嗤的一聲,一桿長槍,刺透石廷柱的小腿,石廷柱厲聲嚎叫,他拼命要往前爬動,又是嗤的一聲,右手傳來無比的痛楚,卻是一根長槍,又刺透他的手掌,深深扎進泥土進去。

  石廷柱吼叫掙扎,忽然感覺手腳一松,長槍抽走,隨後頭皮一緊,一隻粗壯有力的大手,抓住他的金錢鼠尾小散辮,用力提動起來,石廷柱只覺頭皮都要被扯去了,大聲慘叫的同時,不得不順著那手站立起來。→

  眼前幾個戴著帽兒盔的靖邊軍甲士,扯著他頭髮那人,更是滿臉刀疤,石廷柱自認兇悍,形象可怕,富有殺氣,與這人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看他們個個眼露凶光,石廷柱驚恐之下,又心力交瘁,忽然眼前一黑。

  臨昏去時,似乎隱隱約約聽到幾句對話:「……這二韃子你們認識嗎?」

  「不認識……」

  「不知什麼身份,先捆起來再說……」

  暫時可以保命了,石廷柱心下一松,徹底的不醒人事。

  伊家嶺右山不遠,看著層層逼來的靖邊軍甲士,金自點與愛德華多不約而同嘆了口氣,噶布希賢章京勞薩與孔有德搶先逃命去了,根本不管不顧他們的死活,二人與一些部下逃得慢,被一些明軍追上並圍住了。

  金自點整整自己一品大員的朝鮮官服,明國君臣向來對屬國友善,他們也在爭取朝鮮脫離清國,再次回歸大明,或許,自己可以利用這點保住性命。

  愛德華多整整自己的葡萄牙軍服,又理理兩唇與兩鬢的鬚髮,儘量讓自己顯得整潔,他也在盤算,東方國度,素來對遠夷友善,不論韃靼人還是中國人,希望可以利用這點保住性命。

  而且自己一手打炮技術,很有利用價值,不管心中如何怨恨,活命是第一要務。

  看那些明軍大步逼來,精良的鐵盔與衣甲,還有彪悍的舉止,他暗暗心驚:「這些明軍,放在歐洲也是一等一的戰士。」

  待那些靖邊軍離得不遠,愛德華多猛然舉起雙手,用生硬的漢語高呼:「大明萬歲,忠勇伯威武!」

  「大明萬歲,忠勇伯威武!」

  身旁只剩四個的佛郎機人一齊舉手呼應:「日月不落,永照大明!」

  「日月不落,永照大明!」

  這是愛德華多與同鄉緊急商議的計謀,東方人都-喜歡聽好話,或許這喊一下,就可以增添他們的友善度。

  他們這舉動,讓靖邊軍與金自點都是愣一下一軍官排眾而出,大步過來。

  愛德華多看這軍官穿著罩甲,配著腿裙,打著披風,他身上閃亮的鱗甲,一看就價值不菲,定然軍職不小。

  愛德華多知道東方人就是個小兵,都喜歡別人稱之為將軍,雖然眼前這軍官高大魁梧滿臉橫肉,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壓迫力……

  他還是強忍恐懼,彬彬有禮施了個貴族禮:「西班牙葡萄牙帝國,洛佩斯男爵家族,愛德華多菲利普德梅內塞斯洛佩斯,見過將軍閣下……閣下,請理解我的難處我曾隨公沙的西勞參將,魯未略游擊,為大明浴血奮戰,只是因為失敗,所以被帶到清國,無奈為他們效力不過我仍然身在漢營心在曹,也很願意再次為大明,為將軍您服務……」

  曾就義冷冷看著這紅夷,看他嘴巴一張一合,滔滔不絕,他猛然重重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愛德華多痛得弓了腰他強忍痛苦,含糊不清叫道:「大明萬碎,中用伯威乳……」

  四個紅夷部下哆嗦著,膽戰心寒呼應:「日月布落日月布落……」

  曾就義抓住愛德華多衣襟,一把扯到自己眼前,他神情猙獰:「你個紅毛鬼,知道你的炮營給我軍造成多大傷亡嗎?黃千總,他是我以前的老上司他被你的火炮,打成了碎片……」

  他咬牙切齒,不過想想大將軍的吩咐,還是一把將愛德華多扔開,吩咐左右:「綁起來,帶回給大將軍,再好好收拾他。」

  愛德華多摔到一旁,仍然恐懼狂呼不停:「大明萬碎,中用伯威乳……」

  曾就義向金自點大步過去,看這滿臉橫肉的明將過來,金自點臉色蒼白,心中惶恐非常,不過仍然強自鎮定不動,神情矜持。

  他的身後,有幾個穿著袍服,腳著棉布軟底高腰靴,頭上戴著大檐帽的幕僚,此時一個幕僚上前,拱手施禮,用流利的漢語道:「見過上國將軍。」

  他引見金自點:「這位是我朝鮮國議政府,右議政金自點金大人。」

  他怕曾就義不清楚金自點的官職含義,指醒了一句:「相當於上國的閣老。

  他說著話,語中頗有傲然之意。

  曾就義看了他半響,猛然一記重重的耳光橫掃過去,隨著響亮的聲音,那朝鮮國幕僚牙齒與牙血狂噴,他的身子打著圈圈,踉蹌向旁摔倒,半天掙扎不起。

  曾就義大罵:「去你媽的,你個卑賤的高麗狗,老子面前,還敢神氣活現?」

  看那幕僚的樣子,靖邊軍人等大笑,金自點則是氣得全身發抖:「放肆,太放肆了,有辱斯文,真乃有辱斯文……」

  曾就義斜眼相睨,反手又是一記耳光掃過,啪啪聲中,他左右開弓,一口氣抽了金自點十幾記耳光,抽得他口鼻流血,官帽掉落,鬢髮散亂,清逸儒雅形象完全不在,然後曾就義將金自點扯到自己眼前,冷冷看著他:「還敢嘴硬不?」

  金自點鼻中長血不時滴落,染紅了他的一品官服,看著曾就義,他恐懼異常地搖頭。

  曾就義將金自點丟到一旁,再看他餘下的那些幕僚,個個哆嗦得象受驚的兔子一樣。

  他冷哼一聲:「右議政算個屁,又不是我靖邊軍的右議政,全部給老子綁起來!」

  長槍刺入體內的滲寒聲音,鳥銃的轟響,潰軍的驚叫,匯成潰敗與追殺的樂曲,一處低緩的丘陵上,數十個漢軍聚成一圈,他們周邊,圍著大股的靖邊軍槍兵與銃兵。

  這些漢軍,多為正紅旗的士兵,也有些余旗的兵將,他們很多是原孔有德、尚可喜等人的東江軍老兵。

  這些老兵頗為悍勇,雖然是潰逃被追殺,竟也給靖邊軍與宣鎮新軍戰士造成一些傷亡,要不是石廷柱等人的潰兵關係,那些孔有德等部下,也沒那麼容易潰散。

  他們周邊腳下,屍體傷員層層疊疊,上面布滿了各樣的銃眼,還有一些槍眼,有若小河似的血泊中,躺著沈志祥,還有曹紹中、劉承祖等人扭曲的屍體。

  看周邊靖邊軍又密密舉起鳥銃,那些剩餘漢軍雖然臉色蒼白,竟然沒有多少畏懼之意,他們猛然一聲大吼,舉著刀槍,向丘陵下狂沖而來。

  火銃的爆響中,他們一個個栽倒在地,透過射擊後的白色硝煙,謝上表看到眼前己經空無一人,他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些二韃子再凶,也凶不過鳥銃,想起左翼大戰,部中一些甲等軍傷亡,又心下黯然。

  忽然看到前方倒下的人群中,又有一人掙扎爬起,身旁一位銃兵舉起鳥銃,謝上表示意他放下,看那人勉力支持,站直後,如牛般壯實的身軀,一張四十多歲的粗黑兇惡臉容,他腿上中了一彈,左肋處中了一彈,全身上下,鮮血淋漓的。

  看著面前的靖邊軍,他忽然狂笑起來,他一把扯開棉甲,落出內中長滿黑毛的胸膛,吼道:「來吧,打吧,往這裡打,老子這輩子活夠了!活夠了!」

  他狂笑:「老子殺過韃子,在登州有百條人命,睡過官家小姐,砍過不到三歲的小孩,老子夠了!」

  笑聲中,他口中不停流出鮮血,更顯猙獰。

  謝上表冷冷道:「最後,還不是給韃子做狗?舔他們的屁眼?」

  這人笑聲頓止,他望向天空,喃喃道:「是啊,或許我林仁貞,當年就該追隨毛帥而去。」

  謝上表抽出自己解首刀扔過去:「你一定要死,不過念在你殺過韃子份上,也算條漢子,自己了斷吧!」

  那人緩緩撿起解首刀:「也罷,死在刀下,總比死在銃上好。」

  他忽然流出淚來,迎天大叫:「恨啊,我好恨!」

  猛地將解首刀刺入自己心口,立時氣絕。

  謝上表走過去,拔出自己的解首刀,嘆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吩咐左右:「將他單獨埋了,刻個有字的牌子,沒名沒姓,要做孤魂野鬼的。」

  「初步估計,俘虜漢軍、朝鮮軍己然超過萬人,斬殺劉之源、金雨澤、祖澤潤、吳守進、沈志祥諸酋,擒捕石廷柱,金自點,紅夷矮德人等,只是耿仲明,尚可喜、馬光遠可能己經逃走。」

  中軍丘陵上,各將圍在王斗身旁,鎮撫遲大成向王斗稟報初步統計戰果,丘陵前方,一直沿升到後方,黑壓壓都是垂頭喪氣的俘虜,正由一些靖邊軍與宣鎮新軍押送。

  周邊各將,都是眉飛色舞,特別宣鎮的幾個官將,此戰,大勝啊,一口氣斬殺擒捕漢軍旗多個固山額真與部將,連朝鮮國的右議政都抓了。

  王斗點頭:「孔有德呢,抓住了嗎?」

  鐘調陽道:「將士與尖哨營兄弟還在追捕,孔有德跑不了!」

  王斗淡淡道:「孔有德要抓住,而且要活活抓住,到時,我會把他交給溫兄弟。」

  他望向前方,右側煙塵滾滾,正有幾騎急速奔來,沿著複雜的地面之字形的扭動,顯示他們高超的騎術。

  奔到近前,為首一人,卻是滿臉汗珠,然而神情歡暢的謝一科,他遠遠就在馬上歡叫:「大將軍……大將軍,好消息啊……軍中將士,己經斬殺……韃子前鋒營章京勞薩,生擒孔有德大賊……大喜啊大將軍……」

  他奔得太快,又忙於喊話,剛到丘陵邊上,一個不小心,馬失前蹄,謝一科人馬翻滾。

  他敏捷地爬起來,還好沒有受傷,罵了句:「媽的……」

  巳時,太陽高升,給越來越寒冷的天氣帶來一絲暖意。

  「哨騎回報,忠勇伯正與漢八旗大戰,不知現時戰情如何。」

  左翼戰事,牽動洪承疇的心,只是離得遠,那邊又不好走,哨騎不便,第一手情報,不能立時便知。

  還有,依哨馬的探報,錦州城下,吳三桂,馬科,唐通數將,己經與城下兩紅旗滿蒙軍展開激戰,祖大壽不時率領家丁守兵,從城內衝出接應。

  不過那方不容樂觀,六萬明軍,對戰四萬清軍,內中很多還是雜役輔兵, .ans.c 仍然頗為吃力。

  大軍右翼,眾騎兵與滿蒙兩白旗激鬥多次,殺得難解難分,二黃旗又逼向杏山,那邊將會如何?都是洪承疇擔憂的事。

  他收回目光,看向己方的中軍大陣,更是臉露憂色,二藍旗滿蒙軍,一部分外藩蒙古軍,數次的衝鋒激戰,己經攻破一次他的佛郎機炮前陣,洪承疇急調援兵,右翼也過來支持,他們才退了回去。

  不過他們攻勢一波比一波猛,而且奴酋洪太調兵遣將,視戰情隨時增派削減各旗兵馬,不一定二藍旗主攻中路,便是單單他們進攻,戰術頗為靈活,洪承疇感覺很吃力。

  「希望忠勇伯左翼大勝,儘早援助!」

  洪承疇盼望著。

  右翼清騎,又發動了一次進攻,奔騰的鐵流震撼大地,神機營的神威大將軍,大小臼炮不斷發射,最後他們火箭呼嘯,有若萬道金蛇,神火飛鴉橫飛,其聲悽厲。

  與此同時,滿蒙二藍旗,再次對中路發動進攻,他們萬馬奔騰而來,沖得天上驕陽似乎都在不停晃動。

  天鵝聲中,車營密密麻麻的佛郎機炮齊鳴,硝煙瀰漫大地,蹄聲中,滾滾蒙騎向兩邊分開,露出他們身後的重騎,還有無數的馬群。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首發◢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flag_bd0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