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奴心不悔

  不久後,王斗領軍到達高邑城下,見大軍滾滾而來,不論許月娥及麾下大將,當地的知縣守備,或是鄉紳百姓們,皆露出驚畏神情。

  此時南門周邊圍觀的百姓眾多,眾人都是讚嘆:「許娘子兵馬雖然精銳,然與這些官兵還是不能比啊。」

  「我道是誰,原來是勇冠三軍的王大將軍,怪不得許娘子恭敬相迎。」

  「聽說大將軍又在洛陽、襄陽大捷,聖上封其為忠勇伯,掛征虜將軍印呢。」

  「王大將軍也是忠義之人,聽說當年跟隨忠烈公,在巨鹿殺了不少韃子。」

  「忠勇伯跟許娘子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眾百姓議論中,王斗策馬來到面前,許月娥領著眾人,不論文官武將,全部拜倒:「下官等拜見忠勇伯。」

  王斗道:「諸位有心了,請起。」

  他仔細打量面前的許月娥,還是那樣的英姿颯爽,裹著緊身戰襖,更顯身材凹凸有致,散發一股熟透女性的魅力。綾帕包頭,打著披風,又給她帶去一些威嚴與英氣。一段時間不見,許月娥更有氣質了。

  許月娥起身後,不敢接觸王斗的目光,她身後侍立的一些女兵,便是當日舜鄉堡一起的女逃軍,同樣目光躲閃,不敢看向王斗的臉面。

  終於,許月娥看向王斗,柔聲道:「忠勇伯一路辛苦,月娥己在城內備好酒宴,還有下榻之處,請忠勇伯入城歇息。」

  看她那嬌羞溫柔的樣子,高邑諸人大跌眼鏡,許娘子一向冷傲對男人不假顏色,沒想到在忠勇伯面前卻如小貓一般溫順。

  很多人心頭暗嘆:「許娘子這類雌豹,唯有忠勇伯這等猛虎才能降服。」

  一些暗戀她的當地士子,見心中女神如此,不由黯然神傷。

  王斗道:「好。」

  高邑城南有一磚塔大寺廟,當地人稱為南寺,王斗吩咐大軍在南寺周邊紮營,自己領著護衛總,隨許月娥由承薰門進城而去。

  高邑這個地方全境地勢平坦,僅西南臨近贊皇的地方,有一土山,名曰「鳳凰山」,所以高邑城又稱「鳳凰城」。高邑城池不大,城內街巷格局均為正南正北,正東正西設置城門外各建一窵橋,上架木樑,鋪上秫秸泥土等為橋面。

  當地言,這些草鋪的小橋,便若鳳凰下蛋的窩,每下一個蛋高邑就能出一個大官。高邑史上曾出吏部尚書趙南星,為當時「東林黨三大領龘袖之一」,所以當地人對此說法深信不疑。

  許月娥領王斗進城,一路為王斗指點城內景致,又談起自己在高邑等地所作所為,頗有在王斗面前表功之意。

  王斗說道:「許娘子你做得很好,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以工代賑即救濟災民,又免其滋生懶惰之心,很好。」

  聽了王斗誇獎,許月娥更喜。

  很快到了王斗歇息之所,卻是當地一個鄉紳的花園所在。

  許月娥從贊皇趕來高邑時,該鄉紳聽聞許娘子暫時徵用,為了巴結立了讓了出來。沒想到入住的竟是忠勇伯,更是大喜忙前忙後的服侍,

  意圖在王斗面前露個臉面。

  此時不說王斗名滿天下,他得封伯爵,己經脫離武人的範疇,不論文官武將,一率不能小視之。

  不過該鄉紳心愿沒有達成,他被許月娥趕得遠遠的,由她領幾個帖身女兵,親自服侍王斗。

  王斗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沐浴更衣後,又參加了盛大的晚宴,這才回到房中歇息。

  護衛在院外園中戒備,王斗則舒服地靠在床上,該鄉紳書房藏書不少,王斗便取了幾本觀看。

  正看著,咿呀一聲,房門打開,許月娥端了一個茶盞進來,對王斗柔聲道:「將軍,這杯濃茶,是給您醒酒的。」

  王斗放下書,微笑道:「有勞了。」

  其實今晚王斗並沒有喝什麼酒,以他現在的名望地位,誰敢強迫他喝酒?不過許月娥有心,王斗也不能不謝。

  許月娥仔細看了看王斗,微有嗔意:「看您,還有酒氣。」

  招呼一聲,一個女兵端了一盆洗臉水進來,許月娥讓女兵出去,她試了試水溫,拿起面巾擰好,說道:「我給您搽搽臉。」

  垂著頭,有些嬌羞地走上前來,為王斗搽臉。

  王斗輕咳一聲,讓她服侍,只覺許月娥身上的幽香不斷傳來,幾絲秀髮拂在自己臉上,痒痒的。

  搽好臉,許月娥又到水盆那邊去。

  王斗看許月娥今晚似乎精心打扮過,略施粉黛,烏黑柔順的頭髮隨意挽個髻,穿著白綾裙,現出幾絲嫵媚。王斗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她的側面,燭光下,她長長的睫毛不時眨動,神情專注而柔和。

  見許月娥又過來,王斗輕聲道:「許娘子,這些事,下人丫鬟服侍就好,你……」

  許月娥說道:「奴願意。」

  又服侍王斗搽了臉,喚女兵將水盆端出,自己將房門關上。

  可以看出,她在劇烈喘著氣,良久,許月娥轉過身來,雙頰暈紅,她看著王斗,慢慢來到床前,垂首不語。

  王斗看著她,想起這個女子,本是辛莊同村之人,因慘遭變故,命運一步步滑向不可知的未來。看著這個女子,往事一幕幕從心頭掠過,辛莊之事,靖邊堡之事,還有舜鄉堡許月娥的逃離,巨鹿她的援助等。

  他嘆了口氣,說道:「許娘子,你……」

  一根柔軟的手指按在王斗唇上,卻是許月娥制止了王斗說話。

  她急促地道:「將軍,你不用說。」

  她痴痴看著王斗,說道:「我記得將軍說過,你不嫌棄奴家。」

  王斗嘆道:「我何德何能……」

  許月娥搖頭道:「奴看得出來,這天下間的男子,唯有將軍真心憐惜奴家,不嫌棄奴家,真心的在意奴家。別的男子,只是垂涎奴家姿色與名位罷了。」

  她幽幽地道:「早在靖邊堡時,奴就看出來了,從那時起,奴的心便系在將軍身上……」

  她看向王斗,目光灼熱無比,猛地她撲到王斗懷中,在王斗耳邊嬌聲道:「將軍,給奴一個孩子吧。」

  王斗芳香滿懷,不由摟住她的腰肢,入手豐腴滑柔。

  許月娥順勢坐到王斗腿上,雙手死死摟住王斗脖頸,嬌軀似乎要擠入王斗體龘內一般。

  王斗感受到她的溫熱與心跳,心中大起憐惜之意,他勾起許月娥的臉容觀看,時光荏苒,許月娥也有二十五、六歲了,眼角出現一些細微的眼尾紋,皮膚也不再白膩,歲月己經留下了痕跡。

  許月娥被王斗看得羞澀無比,臉上如同抹上一層胭脂,雙目更媚得要流出水來,只是用力蠕動身體。

  她往日冷艷高傲,此時動情,更為動人。

  王斗道:「你不後悔?」

  許月娥看著王斗,用力道:「奴不後悔,奴從此生是將軍的人,死是將軍的鬼。」

  她喘著粗氣,在王斗耳邊低語:「請將軍要了奴家,只是奴蒲柳之姿,還望憐惜。」

  王斗一把吻住她的紅唇,兩人向身下的床榻倒去。

  當晚,說不盡的雲雨之事,許月娥熱情似火,纏著王斗要了一次又一次。

  清晨的陽光通過那層簿簿的窗紙照進來,王斗醒了過來,看著身側那具曲線優美的胴體,感覺自己仍在夢中一般。

  他聽了聽,微微一笑,手指沿著許月娥那細膩的脊背上滑,手感妙-不可言。

  此時許月娥其實己經醒來,想起昨晚自己的放蕩,她那欲龘仙欲死的呻吟聲似乎整個花園都聽得到,心中又是甜蜜,又是羞赧,任由王斗所動,只假裝沒有醒來。

  王斗手一探,又去撓她痒痒,許月娥一聲驚呼,轉過身連聲求饒:「奴家醒了,請大將軍饒了小女子吧。」

  王斗道:「還敢不敢?」

  許月娥哀求道:「不敢了,不敢了,奴再也不敢了。」

  她嘴上哀求,其實心思極暢,隨後又嘻嘻笑著,爬上了王斗身體,舒服地將頭枕在他的胸膛上。

  或許,這才是她的本**,嬌憨、活潑,王斗記得出事前,許月娥在辛莊很活躍的,唱得一手好山歌。戰爭的摧殘,生生將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子,變成一個冷漠冰寒的人,想到這裡,王斗對她更增憐惜。

  他摟住許月娥,一手在她滑膩的肌膚上撫摸,說道:「你有什麼打算?」

  許月娥輕嘆:「奴還是留在贊皇,這邊總算有一片基業。」

  見王斗要說什麼,許月娥又將手指放在王鬥嘴上,說道:「不怕將軍笑話,其實奴有些自卑自賤,生怕配不上將軍。所以奴拼命往上爬,獲取地位權力,如此可報仇殺韃子,又可匹配將軍。」

  王斗嘆道:「你這又何苦。」

  他看著許月娥道:「以後你有什麼困難便與我說,你要記得,在東路,有一個關心你的男人。」

  許月娥大滴大滴的淚水滾下,她死死抱住王斗,泣不成聲。

  當房門打開,王斗與許月娥出現在眾人面前時,眾人神情各異。

  許月娥那些貼身女兵露出欣慰的神情,她們當然知道許月娥的心思,對月娥姐終於與將軍在一起,內心都高興祝福。

  謝一科等護衛總官將卻知道許月娥當年之事,這個女人殘花敗柳不說,更心如蛇蠍,連自己親生兒子都敢殺害。便如白虎克夫傳言,許月娥這類女人,很多人都認其為不祥之身。

  以王斗現在身份地位,有女人上門服侍沒什麼大驚小怪,不過這許月娥……

  謝一科己經蓄了兩撇性感的小鬍子,此時他摸著自己的鬍鬚,心念電轉,心中只是盤算,這許月娥可否會給大將軍帶來什麼危害?不會從此帶來禍害吧?

  看眾人神情, ww.ka.com許月娥心中一疼,臉慢慢冷下,又恢復往日那種冷漠高傲神情。

  王斗轉過身來,對許月娥微微一笑,許月娥心中一暖,突然覺得,什麼都不在乎了。

  不過在眾人面前,她己經習慣了那種冰冷的樣子,怎麼也回不了單獨面對王斗時,那種嬌憨、活潑。

  王斗道:「多謝許娘子款待,本將足感盛情。」

  許月娥施禮道:「這是末將份內之事,末將相送大將軍。」

  眾人出了城,又有當地官員鄉紳相送,出城後,大軍己經集結。

  王斗上了自己戰馬,深深地看了許月娥一眼,說道:「保重。」

  馬鞭凌空抽了一聲脆響,駕的一聲,絕塵而去,王斗身後,滾滾大軍追隨,匯成一股勢不可擋的洪流。

  許月娥魂不守舍地看著大軍遠去,慢慢神情恢復過來,她秀目露出煞氣,喝道:「回贊皇!」

  身旁各人,不論部將,還是高邑諸官員鄉紳,皆鬆了口氣,各人熟悉的許娘子又回來了。

  先前她在忠勇伯面前,那種嬌羞溫柔樣子,實在不習慣,還是這樣冷著臉看著順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首發◢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flag_bd0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