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哪來的官兵?

  此時正有幾股流賊奔到……臨漢門……附近,正在耀武揚威,忽聽轟隆隆響動聲不絕,一股騎兵詭異地從城門口出現。

  他們一出現,立時一股冰冷的寒意在城門四周瀰漫開來。

  「這是什麼?」

  「官……官兵?」

  這股騎兵越奔越近,並快速形成了五騎一列的隊列,而這時,眾流賊馬軍也看清了那些騎兵的樣子。

  一色高大的健馬,眾騎士皆是一身火紅的棉甲,甲冑那種挺刮的感覺,肯定是內鑲鐵葉的暗甲。他們一水的帽兒鐵盔,盔上紅纓高高飄起,紅棉布的甲面上,布滿了粗大的銅釘,閃爍著滲人的金屬光芒。

  這隻軍隊哪來的,讓人如此心悸?

  沒等流賊們反應過來,他們加速了,沉重的馬蹄叩擊在青石板的街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們冰冷的騎槍指向那些驚惶不己的流賊們,有如潮水般的衝擊過來。

  「是官兵!」

  眾流賊發出悽厲的尖叫聲。

  「快快迎敵……」

  很多人絕望的叫喊著,只是他們聚成一團,沒有任何隊勢可言,馬力又沒有放開,如何迎戰?

  沒等他們想出如何應對,那些騎兵己是不留情的直撞過來。

  人叫馬嘶,一片慘嚎聲,那些流賊馬軍被撞得人仰馬翻。

  那些騎兵沉重的騎槍,刺穿了他們的胸腔,又不留情的繼續刺去。前排的幾個舜鄉軍戰士,甚至手中的騎槍連續刺穿了好幾個流賊的身體,將他們串成一串。

  一時間,城北靠近「臨漢門」的北街地帶,濃厚的血腥味蔓延,還有兵器響動聲,臨死前的悽厲嚎叫聲,接連響起。

  戰鬥短促又激烈,前排的舜鄉軍騎兵沖開賊隊後,並不停留,持刀持槍,繼續向前衝殺而去。

  僥倖殘留下來的流賊們,自有後來的戰友們收拾他們。

  「殺光流賊!」

  越來越多的舜鄉軍騎兵從「臨漢門」奔入北街,他們保持五騎一列的沖勢,在大街上滾滾行進。

  襄陽的主大街平坦寬闊,特別東西大街,南北大街,各長皆有三、四里,寬達七、八丈,保持五騎一列的沖勢,並不困難。

  沿途所遇賊軍馬隊,皆無一回之合。在流賊眼中,這些官兵皆是重甲重馬,行進時有若排山倒海,那種滾滾而來的威勢,又如何抵抗?皆是慌亂拔馬回逃。

  不說這些慌亂奔逃的流賊們,便是街上逃難的襄陽百姓,看到那些滾滾過來的騎兵們,也是慌亂躲避。

  他們想起剛才的宣讀聲,說是宣府鎮東路的定國將軍領軍來援,有聽說過王斗名聲的百姓更安,看王師的威勢,流賊有難了。

  他們或緊躲在街巷邊,免得被騎兵衝擊到,或是躲入巷內,從熟悉的巷口直接回家,靜待亂平。

  王斗大軍盡數入城,除遣一總騎兵前往西門,一總騎兵前往東門井,余者盡隨他前往城南的襄王府。

  奔馳在寬闊的襄陽城北大街,前方是自己滾滾健騎,王斗心情快美,襄陽,大勢己定。

  此時的張獻忠,

  他從西門入城,剛領軍到達襄王府附近的王府街,後世稱為綠影壁巷的地方,便聽到舜鄉軍的呼嘯之聲,接著又是夾雜著北地口音的宣讀聲音,說什麼定國將軍來援。

  他怒吼道:「怎麼回事,這部官兵哪來的,那王斗又是誰?」

  李定國若有所思:「王斗,我好象聽說過這人的名字。」

  孫可望身材魁偉,身上披著義軍中少見的重甲,臉上滿是猙獰之色,他叫道:「父帥,讓孩兒帶些老營兄弟過去,不管什麼官兵來援,孩兒都會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張獻忠正要說話,卻聽北城蹄聲轟隆,接著陣陣哭喊聲響起,很快的,便見自己部下狼奔豕突而來。開始他們三三兩兩,接著一群一群,個個神情惶恐,哭爹喊娘的,只是說遇到官兵,非常厲害。

  有些潰兵甚至直接狂叫著策馬出城,連張獻忠這個主帥都不理,他們都是精騎啊,現在卻變得如此,顯然見官兵帶給他們的驚恐。

  張獻忠更怒,下令連砍了幾個潰兵,卻沒起到什麼作用。

  而這時,轟隆隆的馬蹄聲更近,顯然大隊的官軍騎兵己經衝來。

  見旁邊人等有些騷動,張獻忠咬牙切齒:「老子千辛萬苦,才打下襄陽城,誰敢從老子手中摘桃子?官兵算什麼,老子又不是沒打過,那猛如虎稱為猛將,還不是被老子砍了他兒子和侄子?」

  他猛地一揮手:「孩兒們,都隨老子來,老子就不信,那些官兵有三頭六臂,老子會打他們不過!」

  張獻忠作戰經驗極豐,知道在這城池內地,精騎馬隊不好施展,不若下馬步戰,使用強弓勁弩射殺那些官兵。只要抗過一波衝擊,後面的官兵騎軍失去速度,便任由自己宰殺了。

  在張獻忠的率領下,眾老營流賊迴轉來到南大街上,加上義子艾能奇領著數百人從王府廣場皿援,聚在張獻忠身旁的精騎,己經超過了一千人。這些人中,大部分都可射得強弓勁矢。

  他們在大街上列了好幾層的弓箭手,弓箭手後面,又是密集的手持盾牌大刀的肉搏手。本來張獻忠想領軍到南街口去搏戰,那邊地勢更闊,不過官兵己經衝來,怕是來不及排兵布陣,便在此等候。

  等待不了多久,大街上轟隆隆的馬蹄聲傳來,從北大街一直傳入南大街上。

  終於,那些官軍滾滾的精騎身影透入了張獻忠等人的眼中。

  張獻忠不由吸了一口冷氣:「哪來的官兵,如此精銳?」

  大明的騎兵皆盡有甲,那些官兵雖盡著棉甲,而且騎的皆是高頭戰馬,雖然讓張獻忠有些驚訝,不過還沒讓見多識廣的他過分驚異。

  繡花樣兒枕頭兵,在張獻忠的軍伍生涯中不知見過多少。讓張獻忠震動的是,這隻軍隊身上的氣勢,殺氣,那不是身經百戰,從屍山血海中爬出的軍隊,是沒有的。

  身為軍將特別是打老仗的流寇頭目,觀氣是各人第一技能便是從軍容士氣舉止上,便可以判斷出一部軍隊的戰鬥能力。

  張獻忠神情凝重起來,怪不得北街那邊的兄弟很快潰敗,對上這種官兵難怪。

  看來有一場惡戰啊。

  不過他有信心,在自己老營將士的強弓勁弩射擊之下,這部騎兵,還是別想衝過來,畢竟街道狹小,不比野外,騎兵的優勢施展不開。

  不過讓張獻忠失望的是,那些騎兵在兩百步外卻慢慢停了下來。接著那邊傳出一些軍令,很快的,這些騎兵退後,一些鳥銑兵出現在了張獻忠等人的眼前。

  這些鳥銑兵似乎裝備更為精良,竟不是先前所見那些騎兵穿的棉甲,而是一色的鐵盔鐵甲,甲葉露在外面,儘是明甲樣式。手上拿著的鳥銑也有些怪異,似乎比各人所見鳥銑更為長些。

  看見這些鳥銑兵出來流賊這邊有些騷動,畢竟在當時,若是精良鳥銑,不論對官兵還是對流寇,威脅還是很大的。

  戚繼光曾說過:「鳥銑者,與各色火器不同,利能洞甲,射能命中,弓矢弗及也!」

  當時戚家軍作戰,鳥銑百步後射擊,弓箭則在六十步後射擊,弓箭的威力,不論在射程還是命中,還是殺傷上,都遠遠不如鳥銑。

  戚家軍的鳥饒,七、八十步內,可透重甲,當時一步約為一點五米,可見精良鳥銑的威力。

  看到自家兄弟面有懼色,張獻忠鼓舞道:「放心吧,官兵的鳥銑不行,炸膛不說,放的速度還慢,最多一輪,我們就可以衝過去。只要我們和他們肉搏接戰,官兵很快就會潰敗。」

  他傳令:「所殺官兵者,他們身上的甲,馬,盡賞。」

  各老營將官也拼命鼓舞,張獻忠當機立斷,命令肉搏兵上前,各持盾牌,既然官兵出動鳥銑兵,而且甲冑出眾,自家以弓箭手迎戰,難免會落了下風。他有個預感,那些官兵使用的鳥銃,定是精良。

  張獻忠義子,獻營悍將艾能奇打頭陣,親自領著一些老營兵衝擊。

  他們持著刀盾,咬弄切齒,狂聲吶喊:「殺官兵啊。」

  「殺啊!」

  他們二十人一列,兩隊銑手排成五列,只是冷漠地看著對面衝來的流賊們。

  很快,流賊們沖入百步,九十步,八十步,他們那種猙獰的神情看得越來越清楚。

  就在他們衝過八十步時,一道如死神般的聲音響起:「射擊!」

  啪啪啪啪, ansh.c排銑的聲音響起,大股的硝煙騰出,衝鋒的流賊立時倒下了一大片。

  第一排的魯密銑手射完後,迅速從街道兩邊退到最後。

  第二排的魯密銑手又是一陣齊射,打得對面的流賊又是一陣慘叫,中彈的人痛苦地滾倒在地,發出撕心扯肺的嚎叫聲。

  而在這時,衝鋒的流賊有些回過神來,官兵那是什麼鳥銑,各人持著的盾牌一點也不管用?

  不容他們多想,對面又是一陣排銑的聲音,尤如死神的催促,收割走了十數條的生命。

  一個個流賊嚎哭著被打倒在地,舜鄉軍火銑的威力,是這些流賊們難以想像的。當年的入寇清兵都被打鬼哭狼嚎,更不要說這些更弱的流寇了。

  在衝鋒流賊們的眼中,此時對面硝煙揚起,有些人影不清,不過煙霧中一道道火光射出,每道火光的噴射,己方多有一人倒下,那些中彈的人,身上一個個大洞,很多人的內臟肝腸都被打出來,跪在地上生不如死。

  眾流賊有持重盾,甚至是鐵盾,可又有何用?更別說流賊們使用的盾牌多是輕便木盾或是皮盾,被一銑擊中,便是一個大洞,或是乾脆碎成數片,一點也不能提供保護。

  還沒衝到對面,己經傷亡慘重,這仗還能打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flag_bd0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