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大人物
哈克表哥失蹤的這件事,確實和斯圖亞特大公父母的失蹤有關係。
按照李維從紅的記憶中所獲得的全部信息,在學院剛被摧毀,成為科學家的規則完全解封的那段時間,新蘭學校的底層學生剛經歷的了一波血洗。
起因只是因為一個上層二代利用作弊的手段通過了獲取鑰匙的考核,但在他真正拿到鑰匙將其注入進自己的身體後,卻因為自身對這個世界自然規則的認知不夠,並沒能成為科學家。
這讓這個被家族寄予厚望的二代承受了極大的壓力,他不想讓外界讓家人知道自己的無能,於是便構陷是一群農夫和工人的孩子偷走了學校發給他的鑰匙。
但讓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因為西大區無法自主生產鑰匙的原因,這些城市所擁有的鑰匙全都上百年前的庫存貨,用一支少一支,導致西大區的每一座城市對於鑰匙的管控甚至要超過了學院。
在收到他的舉報後,新蘭學校中所有底層的學生就全都被嚴加管控了起來,並且警場警員們對其中他們所認為嫌疑最大的十多名學生用上了嚴刑,導致其中有一半人活活被折磨死,剩下一半為了活命,被逼著承認參與了偷取鑰匙的事件。
隨後這件事波及到了很多人,讓更多的無辜者受到了牽連。
也就是在這個時間點,成為科學家的規則限制被解開了。
那些原本被關押在警場中的底層學生中,有一部分覺醒了掌握規則的力量,從警場的監獄中一路逃了出來。
隨後誤打誤撞的逃到了斯圖亞特大公父母常年在郊區居住的莊園中,挾持了那一對老人,想要藉此逃出新蘭。
然而這些人的努力到底還是沒有成功,那些斯圖亞特大公親自出馬,只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就抓住找到了幾乎所有外逃的學生,將他們殺死拋屍在郊區的亂葬崗。
但唯獨有一個人帶著大公的父母一起失蹤了,這個人就是哈克的表哥。
這個剛覺醒成為一階科學家的學生,帶著兩個行動不便的老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在新蘭嚴查進出人員,管控車站的情況下,整座城都找不出人來。
紅在來到新蘭的時候,也帶來了一個極其關鍵的信息。
曾經,有斯圖亞特家族的人私下和綠日進行過聯繫,聲稱現任的斯圖亞特大公,他的身份有很大問題!
甚至他到底是不是斯圖亞特家的人,當初到底是怎麼坐到了大公的這個位置上,成為天選,都還是個未知數!
那對在現任大公繼位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到過新蘭城區,始終居住在郊區被人嚴加看管的「父母」,就掌握著這件事的真相,他們也不是被哈克表哥那些學生裹挾著綁架走的,而是自願幫助這些學生,一起逃了出去。
紅在來到新蘭後,除了剛開始和大公見的那一面外,就一直也想要找到哈克的表哥以及大公名義上的那對父母。
這是一個極其關鍵的把柄,即使現任大公已經坐穩了公爵的爵位,擁有了天選的職權,但說到底,斯圖亞特這個原名姓魏的家族和西大區的其他家族是不一樣的。
作為分割世界的兩個皇室之一,有相當多的一部分人和勢力,都是因為斯圖亞特家是這個世界唯二有著皇室名分的家族,而緊密團結在它周圍。
就像是西大區教育基金會,這個組織中的人就不全是斯圖亞特家自己家的人,這些人聚集在一起的目的,便是每一任斯圖亞特大公身上都流淌著皇室高貴的血液。
可現在,如果曝出了現任斯圖亞特大公,其實只是一個外來戶,而並不是真正的皇室後裔,那這些人勢必不會像現在這樣繼續留在新蘭,而斯圖亞特家族的名聲也必然會一落千丈,未來更是不要提什麼返回中央趕走安家,重新當回皇室的話。
後代的血統都不純了,那還有什麼資格當皇帝?
而對於綠日的招攬,大公的回覆摸稜兩可,顯然他覺得現在局勢還不清晰,不管是加入哪一方都是一次風險極大的選擇,不如先等等,要麼等到局勢明朗,要麼等到最後的關鍵時刻,再做出抉擇。
綠日當然不會滿意這樣的答案,紅理所應當的拿出了那對走丟了「父母」半做威脅,半做利誘的表示,只要大公願意徹底倒向綠日,那不管他身上是不是真的流淌著皇室的血,以後都只有一個肯定的回答,不會有人再產生這個疑問,他也不會有任何顧慮可言。
大公沒有立刻答應下來,而紅其實也根本沒有真的找到哈克的表哥和「父母」。
兩方暫時就這樣僵持了下來,而紅則已經盯著哈克一家盯了兩周的時間,就是想要從這一家身上找到突破口,徹底把大公的把柄給抓在手上,以此拿到主動權。
看著躺在地上那隻半死不活的鳥,李維緩緩的站起身來,他咂了咂嘴,覺得這個世界就像是沒有一個安穩地方。
本來他覺得西邊這裡天高皇帝遠,內部也沒什麼大的矛盾,和東大區和中央相比,應該會表現的更和平一些。
可實際上,這邊才是最亂的,現在更是準備要把狗腦子都打出來,逼迫所有的天選進行站隊!
不過,站在李維的角度來說,亂是好事。
如果西邊所有的天選全都和和氣氣,上演團結一家親的戲碼,那對李維來說才是真的麻煩。
從紅這裡了解到關於綠日以及新蘭這座城市所有的信息之後,這隻鸚鵡對於李維來說就完全沒用了。
李維根本沒有任何想要控制她,讓她在綠日中做些什麼事的想法。
從紅這裡李維得知,綠日中有人所承襲的一道天選權柄正是生物學中的思維控制,到了天選這個級別,那個人對頭腦的操控甚至到了可以在潛移默化間大範圍更改人的認知這種事!
想要識破李維現在的思維控制更是再簡單不過的事,而且紅本身就不是一般的三階,她和曾經的樂悅類似,李維能控制住她的思維,但為此要消耗的精力也不小,留著她反而得不償失。
所以,單手握住了虛妄的刀柄,李維面無表情將刀尖對準地上那雙眸空洞,就像是變成了失去靈魂,只剩一具軀殼的惡鳥,接著毫不猶豫的一刀刺了下去!
刀身穿透了紅的心臟,在一片噴涌的血水當中,這個綠日的領導者之一就此死去。
解決了這隻鳥後,李維又處理了一些後續的事情。
他更改了瑞秋這一家人的記憶,讓他們以為鸚鵡是在今晚被餓死了,同時他也全面承接了綠日在新蘭培養扶持的勢力。
其中的關鍵就是那位稅務官,李維將他記憶中對於「紅大人」的這個形象改成了自己,通過他,李維就可以間接控制住其他人。
今晚在這片區域發生的異常震動就更好解釋了,讓這名稅務官發布一條區域性地震的公文就能解決,作為農業區的主官,這件事對於他來說完全可以說小事一樁。
就在李維今晚收穫滿滿,乘坐上了稅務官的專車,讓他把自己送回到哈克家,心裡還在計劃著,怎麼利用從紅這裡得到的信息接近那位斯圖亞特大公時。
坐在前面副駕上的稅務官忽然接到了一通電話。
掛斷電話後,他便恭敬的轉頭對李維說道。
「紅大人,大公府的人傳來消息,公爵他對加入他們的事情鬆口了,但他要求我們必須要拿出證明來,證明您對他承諾的那件事。」
紅和斯圖亞特大公私下談的條件,這名稅務官並沒有資格知情。
可在聽他這樣說以後,李維就知道那位大公到底想要什麼。
紅自稱可以幫大公擺平這件事,那就代表她有把握抓住哈克表哥和大公的那對「父母」,這種事口說無憑,當然需要拿出實際點的東西來。
對此李維思量了片刻,他的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計劃,他開口說道。
「你回復他,讓他最多等五天,五天內,我會讓他看到他想要看的人。」
稅務官按照李維所要求的給予了回復,沒過多久,李維也被送回到了哈克家,當他敲響了那扇房門以後,門被人從裡面輕輕的拉開了。
哈克探出了半張臉,在看到回來的人是李維,他才徹底把門打開,語氣中帶著驚喜的說道。
「你回來了!他們沒有為難你?我們都還以為你肯定凶多吉少了,就算是分局,警場那也不是一般人進去之後還能平安出來的地方!」
李維聳了聳肩。
「我又沒有犯罪,他們只是對我查證了一些身份上的事情,當然不會怎麼難為我。」
從那名稅務官和紅的記憶中,李維了解到,新蘭和綠日在關於如何找到哈克表哥上面,側重的對象並不相通。
那位斯圖亞特大公主要派人把哈克表哥親生父母一家嚴防死守,緊緊盯住,哈克這一家表親則是交給了警場負責盯梢。
而紅則是因為曾經掌握過生物天選的緣故,她和李維一樣,在看到哈克的第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思維被人給專門保護了起來,這顯然不同尋常,是一個極其關鍵的線索。
在牽扯到這件事上的那一刻開始,哈克這一家其實就等於是被推向了深淵。
不管最終人有沒有被找到,他們的下場都是能夠預見到的。
原本李維接觸到哈克時所想的,是在他家中住下,一直等到哈克表哥再來找他時作為切口,深入了解這件事。
可現在,在收穫了紅那麼一條大魚之後,他就完全沒有必要再這麼等下去了。
跟著哈克一起走進了他家中,這一家人顯然因為他被突然帶走的事情,全都沒有睡。
在看到李維回來,哈克的母親,那個消瘦的農婦還急忙打開了爐灶,以為李維在警場肯定沒吃上東西,想要給他熱點食物吃。
那個跟著李維聽了一周的故事,也學會了寫不少字的小姑娘茱莉亞則是緊張兮兮的打量著他。
「他們沒有傷害你吧?吳維?我聽說凡是被警員帶走的,幾乎就沒有幾個人還能完好的走出來!」
李維只是揉了揉她的頭髮,笑著說。
「那你是對他們有誤解了,我又不是什麼罪犯,他們怎麼可能傷害我。」
哈克的父親則坐在椅子上,一邊抽著煙一邊看著李維並沒有出聲說話。
作為生活在農業區大半輩子的人,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警場那些人的手段和脾氣?
就算李維真的沒有任何問題,在他被帶進那個地方的那一刻,他不被扒下一層皮來根本別想好過。
而能像現在這樣,還有說有笑的回來,那只有一個可能,這個自稱是吳維的青年,他和警場的那些人是一夥的!
或許也可以用身份更加尊貴來形容,但對於哈克一家來說,這是一個性質。
李維當然也看出了哈克的父親在想些什麼。
他推了推茱莉亞的後背,將小姑娘往她自己的房間裡趕。
「去複習一下我白天教你認識的那些字吧,等明天我還要檢查默寫,如果你寫錯了,我可就不給你講冒險故事了。」
把最小的支走,哈克的母親還在廚房裡忙活,屋子裡就只剩下哈克,哈克父親和李維三個男人了。
氣氛一時間陷入了沉默,李維坐在了椅子上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哈克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打破這稍顯尷尬的氣氛,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終,還是李維主動說道。
「你們應該也明白,因為表親的原因,你們被很多大人物盯上了。」
說這話的時候,李維沒有對著哈克,而是在看哈克的父親。
這名老農夫雖然不如他的兒子有文化和學識,也不了解其中真正的隱情,卻是這一家名副其實的一家之主。
哈克父親只是神情疲憊的看著李維。
「這些大人物中,自然也包括您,對嗎?」
李維平靜的說。
「我和他們不一樣,在他們眼中,你們的結局只有一個死字,但我可以幫助你們活下來。」
老農夫只是搖頭苦笑。
「大人物的承諾,其實都是一個樣子。」
「或許,我和你口中所說的那些大人物不是一回事呢?」
李維輕聲說。
「我記得你們家都是最真誠的暮光信徒,那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孫未的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