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父說劉主任是犯了生五鬼,就是生人在害你。」
高雅說這句話時,盯著劉主任看。
劉主任眼神閃爍,嘴裡嘀咕著:「生人在害我,哪個烏龜王八蛋害我?但是撞翻我車的那輛大車司機,我並不認識。」
劉太太接話:「你以為人家傻,親自開車撞你?花點錢,請人辦這件事,製造成意外的交通事故,你就是死了也沒有人會懷疑到他。」
劉主任還在嘀嘀咕咕的。
高雅留意到他臉色變了又變。
她沒有點破。
她幫著周媽媽一起搜集周池被害的證據,劉主任他們都不知道的。
如果她將手裡的證據拿出來,告訴劉主任是葉父花錢請人要做掉劉主任,劉主任就會懷疑她。
當然,劉主任出事是葉家的手筆,她還是要讓劉主任知道的。
不能明著說,她可以用匿名的方式,將證據複製一份寄給劉主任。
劉主任混到今天這地位,他肯定看重自己的前途,不過有了前途也得有命享受才行,他會想好怎麼做的。
再讓周媽媽出面找劉主任,將不知名證人曬的相片給劉主任過過目,看看能不能說服劉主任自首。
自首,還能從輕處理。
劉主任犯的是包庇罪,利用職務之便收受賄賂。
會被判刑是肯定的,但未必會死。
如果他不自首,不將當年的事捅到法律面前,葉家一定會要他的命,說不定還會連累到他的妻兒子女呢。
孰輕孰重,劉主任心裡有數。
「高小姐,麻煩你跟高師父說一聲,幫我們家老劉送送五鬼,多少錢,我轉給你。」
劉太太還沒有想到葉家想殺人滅口上面去,她以為是丈夫得罪了什麼人,讓高雅請師父幫忙送送生五鬼。
高雅答道:「這個生五鬼,我師父怕是不好送,劉主任先好好休息吧,時間不早,我也得回家了,劉主任好好休息。」
劉太太看了丈夫一眼,見丈夫沒有請高雅幫忙的意思,只得送高雅出去。
高雅走後,劉太太回到病房裡,問丈夫:「你到底得罪了誰,要這樣對你,那是要你的命呀。」
「這一次,你命大,只受了點輕傷,下次呢?他都動了殺心,怕是不殺了你都不會甘心的。」
「你趕緊想想,可能會是誰?」
劉主任沉默了良久後,輕聲說道:「葉總來找過我,叫我辭職,一家人搬離東城,去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生活。」
「我好不容易有今天的成就,又是土生土長的東城人,外面的世界再好,我還是喜歡待在東城,不想走。」
「我拒絕了葉總的請求。」
「今天就出了車禍。」
劉太太變了臉,「你的意思是葉家對你下黑手了,他們怕你說出以前的事,就想殺你滅口?」
「你別說那麼大聲,萬一讓人聽了去。」
劉主任飛快地用手捂了捂妻子的嘴巴,提醒妻子不要說得那麼大聲。
隔牆有耳。
劉太太點點頭。
丈夫才鬆開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她小聲說道:「學校鬧鬼的事,高師父不是擺平了嗎?」
「葉家還在擔心什麼?」
劉太太眼裡有著憤怒,也有著擔憂,更有著懼意。
沒想到葉家竟然想滅口。
她一大家子都是靠丈夫養著呢。
從孩子出生後,她就沒有再工作,老劉就是他們家裡的天。
「我想,可能是周池鬼魂鬧事,傳出去了,大家又翻起周池墜亡的事,討論的熱度高了,葉家就心慌,讓我遠走他鄉,隱姓埋名。」
劉太太:「……老劉,那,我們要不要搬家?」
劉主任沉默了良久後,低低地說道:「我現在心亂得很,讓我好好地想一想。最近,我們一家人出門,不要坐同一輛車,怕人家來個一鍋熟。」
「葉家對我動了殺心,我擔心就算我們搬離了東城,他們也不會真的放過我。」
「只有死人不會說話。」
劉主任眼底掠過了恨意。
當年,他幫著葉家包庇葉銘,咬死了是周池自己墜樓身亡。
能拍到事發現場的監控視頻全都被他刪除,監控被葉銘他們毀壞了幾個,有兩個則是他毀壞的。
不過他手裡還有證據。
他留著證據,是想著哪天自己時運不濟,沒錢了,可以拿著證據去敲葉家一大筆錢。
劉太太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那,怎麼辦?」
劉主任不說話。
劉太太忽然說道:「老劉,要不,我們反擊,先弄死他們一家子。」
「你傻呀,殺人要償命的。」
劉太太小聲地道:「你做過的事,被曝光,你會身敗名裂,一樣要坐牢。」
「好歹能保住命,不會被判死刑。」
劉太太:「……」
半晌,劉太太小聲說道:「你的意思是去自首,將葉銘他們幾個當年害死周池的真相曝光?」
「葉銘的爸媽也是包庇罪,若是能證明你出車禍是他們的手筆,他們罪加一等。」
劉主任說道:「回家再說這個問題,這幾天讓我靜一靜,還有,跟我兄弟還有你的兄弟說一聲,讓他們暗中幫我收集一下葉家害我的證據。」
「就算要坐牢,他們家三個進去,我就一個人,我也不虧。」
劉太太欲言又止。
劉主任躺回床上,閉上眼睛不想再說下去。
劉太太只得唉聲嘆氣的。
幾分鐘後又忍不住抱怨丈夫:「都叫你要小心點,小心點的了。別惹禍上身,有些事能幫,有些事是一定不能碰的。」
「你說別人給你一點好處,讓你幫忙安排一個學位,這種事你可以去做,你不做,別人也會做的。」
「但是殺人放火這種事,你就不要去碰,沒得好下場的。」
「當時不被發現,總有一天也會被扒出來,老話都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劉主任煩躁地睜開眼瞪著妻子,低吼著:「你別在這裡吱吱喳喳的,吵死了。」
「你花著那些錢時,多開心呀,那時候不嫌我拿的錢燙手了?現在就知道抱怨我。」
劉太太:「……」
她哪想到有朝一日,全家人都有可能會有性命之憂呀。
早知道這樣,就堅決反對丈夫收那些燙手的錢了。
燙手的錢,是真的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