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是故意在她面前叨叨叨個沒完的，給她留下了他只要有點醉意就會胡說八道的印象，那樣，他借醉表白被拒，他也可以裝著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樣就不會影響到他和沈明月的友情。
「電梯門開了，別發愣了。」
沈明月扯著霍東宇進了電梯。
他們倆是直上頂樓的，電梯裡只有他們倆。
霍東宇被她扯了一把，她是碰到了他的手，雖說兩個人屬於青梅竹馬，沈明月的性格頗為豪爽，不會扭扭捏捏的，兩個人也不是第一次碰手。
可能是心裡打著喝醉酒就表白的鬼主意吧，霍東宇被沈明月碰了手，莫名地就心跳加速，耳朵都偷偷染上了紅色。
怕被沈明月看到他臉紅的樣子，他選擇站在了沈明月的身後，這樣她就看不到他臉紅了。
沈明月還真沒有留意這一點，她只盯著電梯鍵盤看。
站在她身後的霍東宇悄悄上前兩步，幾乎就要貼到她後背了，她要是不小心後退一步，直接就退進霍東宇的懷裡。
霍東宇眼底柔情一片，盼著她能夠不小心地退入他的懷裡。
可惜的是沈明月站姿筆直，愣是保持著相同的站姿直到頂樓，電梯門開了，她抬腳便走，他壓根兒沒有等到美人入懷中。
霍東宇深深地嘆了口氣。
默默地跟著心上人走出電梯。
「沈小姐。」
「霍少。」
守在房門口的初七等保鏢，看到兩人來了，恭敬地問好。
然後初七敲了敲門，得到慕陽的回應後，幫兩人推開了門，請著他們倆進去。
等到兩人入內，初七默默地退出來，並關上了總統套房的房門，繼續和同事們站崗。
慕陽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
沈明月近前了，他就將手機揣回了褲兜里。
「慕陽，不是請我們來喝酒的嗎？酒呢？」
沈明月挽著的包隨手放在沙發上，人跟著在沙發上坐下，笑著問對面的那座冰山。
「很難得遇到你請喝酒，你收藏的好酒，多拿幾瓶出來，我和東宇今晚陪著你喝個通宵都可以，不醉不歸。」
霍東宇接話，「他喝醉了，直接睡在這裡，我們倆才是不醉不歸。」
「還少得了你們的好酒，早就準備好了。」
慕陽自沙發上站起來，招呼著兩位好友進餐廳，下酒菜，好酒，都備著。
冒泡的慕爺爺看著三人在餐桌前坐下，嘀嘀咕咕的：「我好久都沒有嘗過酒味了，逢初一十五也不知道給我敬敬酒，害得我連酒味都聞不到。」
「我孫媳婦兒呢？這臭小子今天的心情起伏大，影響到我休息了，我出來看看，但這班臭小子又看不到我。」
「好酒呀！」
慕爺爺在孫子身邊坐下，看著慕陽給自己滿了一杯酒後，一飲而盡，慕爺爺羨慕得流口水。
他想喝酒。
但是後人沒有上香請他喝酒，他喝不到。
孫媳婦兒要是在那該多好呀，跟孫媳婦兒說一聲，她肯定會弄幾杯酒給他過過酒癮的。
「肯定是老婆子不讓兒孫給我敬酒，我活著的時候，她就不讓我喝酒，說我胃不好，喝酒更傷胃。」
老爺子自言自語。
看到慕陽又滿了一杯酒，端起酒杯又要一飲而盡時，老爺子忍不住一巴掌拍去，盡了全部鬼力的，這一拍，有點效果。
慕陽手一抖，那杯酒就濺了他自己一身，一口都沒有喝到嘴裡去。
他的本能反應就是猛地站起來，抽了紙巾就往身上抹。
霍東宇不客氣地笑。
沈明月則是拿起那盒紙巾放到了慕陽的面前。
慕陽狠狠地瞪了好友幾眼，低冷地道：「我去換件衣服。」
霍東宇笑道：「記得戴個兜，免得又弄濕衣服，要是濺得你褲子都濕了，像尿褲子一樣，我可會不客氣地拍下你出糗的相片，賣給狗仔隊，還能撈一筆。」
沈明月笑著罵他兩句：「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少在這裡幸災樂禍，說不定你也會濺自己一身，像尿褲子一樣呢。」
霍東宇嘿嘿地笑，「我才不會呢。」
慕陽懶得理他，去換衣服了。
他是感覺到好像有人拍他的手，他才會手抖，灑了一杯酒，濺濕了衣服。
但是，霍東宇挨著沈明月坐，他們倆與他都保持著距離，伸長手都拍不到他的手。
他們倆也不可能惡作劇整他。
那是誰？
有鬼？
還是他的錯覺？
慕陽換衣服的時候，忍不住想起了高雅，每次他在這裡見高雅的時候，高雅都會背著他，和誰在聊天似的，但他看不到除了夫妻倆的第三個人。
高雅與人聊天的樣子，落在他眼裡就成了自言自語。
不是一次半次了，是每次高雅來這裡都會有那樣的情況。
難道，這間總統套房有孤魂野鬼？
高師父是干神棍這一行的，高雅從小跟著師父混，她是不是能看到鬼？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鬼？
慕陽告訴自己，那是不可能的，這個世界上沒有鬼。
奶奶說的，若真有鬼，先把爺爺這個老鬼叫出來讓她看看，她就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了。
奶奶總是嘮叨，說爺爺走了四年，很少入她的夢裡，說爺爺無情，撇下她自己去西天極樂世界了。
慕陽也想爺爺，他是爺爺奶奶帶大的，跟爺爺奶奶的感情最深。
他唯一一次夢到爺爺的，還是最近，而且是被爺爺在夢裡罵了一個晚上。
那夢做得特別真實，像真實發生的一樣。
爺爺活著的時候，從來都捨不得罵他一句。
在夢裡卻把他罵個狗血淋頭……
換好了衣服後，慕陽忍不住又摸出手機，點開微信，看到置頂的那個微信號靜悄悄的，沒有信息發過來。
他點了高雅的頭像進去，想取消置頂的，想了想後，又放棄了。
若是取消置頂，她長年累月不給他發信息，不聯繫他，他可能會忘記了有她這個老婆。
慕陽將手機揣回了褲兜里，若無其事地走出去。
回到了餐桌前，霍東宇和沈明月聊得歡，他坐下後，沒有加入他們的話題，依舊是默默地喝酒。
兩個人關心地問過他幾句，他不說話，他們也懶得再問。
都是一起長大的，彼此什麼德性，心裡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