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曬著太陽看逗比
楊鐵根很快就想通了,他決定試一試,哪怕沒有二嫂的腊味鮮,他想憑他的辛勞這一年下來也能賺些銀錢到手的。
種地當然也可以溫飽,但是也沒有別的其他太大的出息,就這兩畝地,交了稅子留下口糧,給楊老爺子每年一石的奉養,剩下的連湊那一兩銀子都不夠,他還是要出門打零工來貼補,還不如直接就出去打零工,人雖說辛苦些,但是錢也多些。
楊鐵根跟林青婉說了以後,就開始考慮著把地佃給誰。
不了解的人家不敢佃,怕到時候碰到拖租子的更加麻煩。
楊氏知道他們的打算後,給他們解決了這個問題。
楊氏的地是一直佃給別人種的,這次夏大成落魄回鄉,就想把地收回來自己種。
楊氏年前就跟那戶佃她家地的人家說了,別人雖說很無奈,但畢竟都是一個村的,人家家裡也有困難,也是能理解的。
只是這戶人家家裡窮,人口卻多,自家只有四畝薄田每年的產出根本不夠家裡人口嚼用,這些年一直是種楊氏家的地的,這下楊氏把地收回來,這戶人家立馬陷入了困頓。
楊氏也非常愧疚,但是再怎麼愧疚也要把自家日子先顧好再說,剛好楊鐵柱和楊鐵根兩兄弟想把手裡這幾畝地佃出去,那就直接佃給那戶人家得了。
這戶人家楊氏打交道很多年,彼此也都非常了解。
這家人實誠每年收了糧食就過來交租子,從來不帶拖欠的。
這樣兩下一湊剛剛好,那戶人家不用擔心生計,林青婉他們也找到了佃戶。
林青婉楊鐵柱還有三房兩口子和那戶人家簽了佃地的文書後,就把地交給別人種了。
接下來就是考慮自家生計的事了。
其實林青婉勸三房兩口子也不是沒把握的,自從過了年後蕭條的那些日子,鎮上的幾家酒樓生意就好了起來,腊味鮮的銷量也慢慢恢復過來。
當然,腊味鮮之所以叫腊味鮮就是因為它是臘月天冷的時候做出來的,林青婉這段時間的冥思苦想,也想到上輩子那些賣滷菜的店裡都是可以買到香腸的,一年四季都有,也就是說香腸這種東西並不只是臘月冬天可以做來賣,其他時候也是可以的。
只是不是冬日臘月做出來的腊味鮮口感也許不夠好,味道不醇正,但是多在味道上下下功夫,應該可以彌補了。
當然保鮮也是一個方面,夏天的時候這種東西是不經放的,也就意味著他們不能像現在這樣一做就是幾百斤放那裡慢慢賣了,而是要隨做隨賣。
到時候人肯定很辛苦,只是種地不也很辛苦嗎,也是大夏天裡,一滴汗水摔兩瓣的在地里刨食。
都是辛苦,肯定要選擇賺錢多一些的。
想好了這些,林青婉就定下心來。
除了養胎以外,就是三五不時搗鼓些其他的味道出來試吃。
她甚至想好了,這個腊味鮮可以向別的地方推廣,例如附近幾個小鎮上,或者是淮河縣,又或是更遠。
只是那都是以後的事了,她現在大著肚子,這些事情也就是只能交給楊鐵根還有養好胳膊後的楊鐵柱做了。
對於楊鐵根,林青婉還是有些不能放心的,他雖然比以前靈活了不少,但是還是口舌笨拙。
她男人倒是不錯,應該可以勝任這種類似於業務推廣的任務……
林青婉心裡想著,手裡摸了一下肚子露出笑容。
楊鐵柱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就去鎮上把肩膀上的繃帶拆了。
拆了以後,果不其然像林青婉想的那樣一動就齜牙咧嘴。
看來還是要活動一段時間,才能恢復以往的。
林青婉就著自己很微薄的一些醫學知識,告訴楊鐵柱復健要慢慢來,不能一下子就往狠處整,慢慢活動自己的胳膊肌肉筋骨,讓它慢慢反應過來。
楊鐵柱也聽話,雖說不懂媳婦兒為什麼懂得這麼多,但還是很聽話的每天慢慢鍛鍊著自己的胳膊肩膀。
犁完地,楊老爺子已經開始到地里去播種了,楊鐵栓反抗偷跑都沒用,現在家裡沒有壯勞力,也就只有這兩人可以下地幹活了。
何氏雖然古怪不可理喻,但是還是心疼自己的老頭子的,看到這段時間老頭子累得厲害,便把王氏也趕到地里做活去。
王氏幾番反抗都沒用,吵也吵過鬧也鬧過,鬧狠了何氏就威脅要把她休回去,王氏只得悻悻的跟著去地里。
不過林青婉想,王氏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的,她還會不停的跳著出么蛾子,何氏頭疼的地方還在以後,只是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自從天漸漸回暖,太陽的溫暖就籠罩了大地。
每日外面日頭好的時候,林青婉就會搬把椅子到外面坐著曬曬太陽,順便也瞧了不少好戲。
為了坐著舒服,她還專門去了崔木匠那裡定了一把搖椅。
當時林青婉專門問了崔木匠一下,誰知道搖椅這東西這裡有,只是落峽村里不常見,崔木匠還是會做的。
本來預計蘇一把的林青婉,只好摸摸鼻子回來了。
搖椅做出來以後,林青婉就愛上了這個東西。
自己親手縫製了一個厚實的棉墊子鋪在上面,每逢太陽好的時候就讓楊鐵柱幫她搬出去,她坐在外面曬會兒太陽。
楊鐵柱雖說另一隻胳膊還不能用,但是他力氣大,一隻手就可以把搖椅拎出去。
像此時,林青婉就坐在自家門口,躺在搖椅上曬太陽,楊鐵柱怕她想喝水不方便,還專門弄了一隻小桌子回來放在一旁,上面放著水壺水杯還有一些零嘴什麼的。
王氏剛被何氏收拾了一頓,整個人都灰頭土臉不少。
扭身一看林青婉那悠閒勁兒,頓時怒火衝心頭。
趁著何氏還沒進正房門,她決定挑唆兩下。
「哎喲,二弟妹你這日子過得悠閒呀。
人家都忙著地里種地去了,就你家最閒。
自己閒也就算了,帶著老三兩口子一起閒。
怎麼?
以後都準備去喝西北風去的呀?
你們喝西北風不要緊,每年可別少了爹娘的奉養。」
看著何氏眼神瞄過來,王氏討好的問一聲,「你說是吧,娘?」
何氏眼睛掃到林青婉身上,也覺得她那個樣子礙眼極了,老臉拉了下來。
「老二媳婦,你家男人呢?」
林青婉眯著眼睛,被太陽曬得懶洋洋的。
「你說相公呀,在屋裡呢。」
說著,她又摸了一塊糖,放在嘴裡慢慢舔著吃。
王氏看到林青婉悠閒的樣子還有她身邊的零嘴,眼氣死了。
「二弟妹你這日子過得美呀,零嘴敞開了吃。
看樣子家裡的銀錢寬裕的很呀。」
「謝謝大嫂的誇獎,怎麼說我也有了身子,我家相公說了,苦了誰都不能苦了肚裡的娃兒。」
林青婉一臉無辜的樣子,看起來著實氣人。
「這村里這麼多有身子的婦人,也沒像人你天天這麼舒服,這麼大的人了還吃零嘴。」
怎麼?
你眼氣呀?
!「我家鐵柱心疼我!」
林青婉慢悠悠的說道。
眼氣死你!
楊鐵柱聽到動靜出來了,看了何氏一眼,估計也聽到剛才那些話了,不過他沒有說話。
「老二,你們這地也不忙著種,成天窩在屋裡,以後想喝西北風呀?」
何氏板著臉,訓斥道,「你喝西北風沒關係,每年的奉養一顆糧食都不能少!」
原來何氏問他家男人的意思再這兒!
林青婉懶洋洋的眯眯眼睛,沒有說話,看她家男人怎麼回答。
楊鐵柱實在懶得和何氏說話,但是不回答也不好,只能僵著聲音道:「我和我媳婦兒去喝西北風也不會少了給您的奉養,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裡。」
楊鐵柱說話的口氣有些不好,何氏的臉更黑了。
林青婉有些不耐煩這兩人打擾她的曬太陽,開口對楊鐵柱說道:「相公,我不想曬太陽了,你幫我把東西收進去吧。」
說完,就墊著肚子進屋去了。
楊鐵柱怕剛才大嫂氣到媳婦兒了,也懶得再跟何氏王氏兩人掰扯,拎著林青婉的寶貝搖椅跟著就走了進去。
他力氣大,偌大一把椅子拎在他手裡就跟玩兒似的。
拎進去以後,又轉身把那隻放零嘴的小桌子一手掂了進屋。
期間也沒有理會何氏和王氏兩人,把兩人氣得不輕。
林青婉進屋以後就脫鞋上了炕,以往楊鐵柱呆的位置現在是她的專屬寶座。
給背後塞了一隻靠枕倚著,就指揮著楊鐵柱把她的針線笸籮拿了過來。
現在林青婉指揮楊鐵柱指揮得可歡實了,知道他胳膊沒有大礙,就等著康健過來就可以恢復,她就變著方折騰他。
關鍵楊鐵柱也喜歡被她折騰,林青婉看出來後,本來沒事的也要指示他這兒弄一下那兒弄一下。
她知道他在炕上窩了幾個月,現在想表現一下,便遂了他的心愿。
針線笸籮里放的是林青婉做的小嬰兒的衣服,楊鐵柱本來不讓她做針線的,架不住她各種舉例說明,說這個婦人懷孕也是自己做小孩子衣服的那個也是,楊鐵柱只要由著她。
「媳婦兒,你又來做小娃娃衣服的?」
楊鐵柱忙完以後,就坐在炕沿挨著自己媳婦兒。
「對呀,不趁著現在還方便做做,等肚子再大一點就坐不住了。」
林青婉邊回答,邊拿起針線開始做上次快做完的小衣裳。
小娃娃的衣裳很小,只有巴掌大。
林青婉估摸了一下,等她生的時候差不多7、8月左右,那個時候天不會太熱也不會太冷。
不過小娃娃的衣裳肯定是要準備齊全的,便小衣裳小棉衣做了一大堆。
現在手裡有錢,林青婉也捨得,這些小娃娃裡面穿的衣裳都是買的上好的棉布做的。
棉布買回來以後,先使勁搓洗了一次,晾乾以後再拿來做。
這樣搓洗以後的布軟面,也不會刮傷小娃娃嬌嫩的皮膚。
這些都是楊氏告訴她的,為此,林青婉縫製的時候專門把邊縫在了外頭。
林青婉的手速很快,本來上次就做的差不多要收尾沒做了,沒一會兒,一件小衣服就做出來了。
楊鐵柱拿過來看看,對著自己大手比了比,看到那跟自己手差不多大的小衣裳,面色囧囧的。
有次他看了林青婉做的小娃娃衣裳,跟自己媳婦兒說這么小的衣裳是不夠穿的。
被林青婉一通好笑加嘲笑,說小孩子生下來很小,就是要穿這么小的。
鬧過那一次笑話後,楊鐵柱每次看到林青婉手裡做的小衣裳,就覺得有一種滑稽感。
「你今天練字沒?
別杵在這裡看我做針線,去把昨天那幾個字再複習複習去。」
林青婉看楊鐵柱林青婉看楊鐵柱一臉閒得很無聊的樣子,忍不住開口說道。
是的,楊鐵柱現在識字了。
當然,他現在識的字也不多,都是前段時間兩人天天在屋裡『養豬』,林青婉閒的沒事教他的。
原主林青婉是識字的,吟詩作對不行,但是簡單的識字還是可以的。
林青婉繼承了原主的記憶,所以對這些繁體字也是手到擒來。
林青婉早就有了要教楊鐵柱識字的想法,不用他考什麼秀才啥的,只要識字認字就可以了。
她還打著讓楊鐵柱以後出去做『業務推廣』工作的主意,不識字那裡能行?
所以這些日子,瞅著有空了,林青婉就會教楊鐵柱識字,每天也不多認,十個就可以了。
為此,林青婉還找了木匠做了一塊上了紅漆的木板子,讓楊鐵柱拿了木炭在上面練習寫字。
從小到大在學校面對的都是黑板和粉筆字,對於這種用來初學者練習寫字簡易黑板,林青婉還是很快就可以想出來的。
楊鐵柱聽完媳婦說的話後,就乖乖拿出那塊不大的『簡易黑板』放在桌子上,摸出一支前段炭燒過的木棍子,老老實實寫著媳婦兒昨天教他的那幾個字。
林青婉坐在炕上繼續縫著小衣裳,眼角的餘光瞄到自己男人老老實實用一隻手寫字的笨拙樣子,忍不住捂嘴笑了。
此時,日光甚好,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