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把自己坑了的何氏

  第一百二十三章 把自己坑了的何氏

  腊味鮮的生意似乎進入了一個瓶頸狀態,裹足不前了。

  夏大成對於這個問題,無數次深思。

  也明白之所以會制約生意的發展,就是因為他們腊味鮮直至至今還仍然是一個小作坊的模式。

  小作坊設置在家裡,做的又是吃食,送貨的時候路途不能太過遙遠。

  太遠了,不是吃食不新鮮,就是他們根本送貨不及。

  夏大成在心裡估摸了一下,他們的生意也就只能最遠擴散到淮河縣,再遠一些就力所不及了。

  為此他深深的煩惱著,夏大成以前是做商號生意的,接觸的都是一些大買賣。

  茶葉布匹之類的,不像吃食,只要保護得當根本不需要操心保鮮。

  賣吃食是他第一次接觸,難免會進入一個誤區,那就是怎麼樣才能保鮮不壞,讓他們好把吃食賣得更遠一些。

  自己想不出來,夏大成便集思廣益,找大家一起商量了。

  可是似乎所有人都被夏大成帶進了一個誤區,對腊味鮮的保鮮開始苦惱起來。

  林青婉挺著大肚子坐在一旁,大家都是坐在椅子上,就她因為楊鐵柱怕她坐的不舒服,搬來了一把躺椅。

  現在林青婉家裡這種躺椅特別多,前面屋裡放了一把,後面屋裡也有一把,甚至連小作坊那裡和後院平時林青婉曬太陽那裡都各有一把,為的就是讓她能舒服點坐著,不至於窩到肚子。

  見一群人都深鎖眉頭,林青婉覺得有點好笑。

  倒不是說她笑別人愚蠢,而是她看到清一水的深鎖眉頭,感覺畫面尤其滑稽感。

  尤其是她的兒子小諾諾,被他爹抱在手上,看大家都皺著眉頭,一歲的小娃娃也學著大人皺起眉頭。

  是的,諾諾現在已經一歲零一個多月了。

  周歲的時候沒有擺酒,因為那個時候因為田翠蘭,村里鬧騰的厲害。

  再加上林青婉動了胎氣,楊鐵柱的意思就是不大擺,避避風頭。

  於是就把家裡所有人,包括楊二老爺子一家、大菊兩口子請來了,大家熱熱鬧鬧坐在一起吃了一頓。

  其實林青婉倒比較喜歡這種慶祝,省時省力,不像以前擺的那兩場酒,場場忙活的人仰馬翻。

  雖是請了酒席班子來做,但是畢竟是擺在自己家,還是很鬧騰。

  小諾諾現在已經會叫人了,也就會喊個娘、爹。

  第一個叫出口的是『爹』。

  差點沒把楊鐵柱的牙齒樂歪了,為此林青婉吃了好幾天的醋,直到小諾諾跟著喊出了『娘』,她才喜笑顏開。

  楊鐵柱沒敢和媳婦說,為了這個『娘』他可是教了兒子幾天的。

  誰讓林青婉懷孕以後很少抱小傢伙,人家諾諾伸手是爹抱,噓噓是爹把,揪嘴吃奶、奶也是爹喂,肯定先叫爹了。

  林青婉浮想聯翩,拉回自己的思路。

  清清喉嚨,開口了,「嗯——我覺得你們的思路進入了一個誤區。」

  屋裡所有人都望向她,包括小諾諾也坐在爹腿上朝她望來。

  看見是娘娘在跟他『說話了』,小傢伙興奮的直彈屁股,軟軟糯糯的『娘娘』叫著。

  把林青婉的心都叫化了,差點就準備起身去跟兒子玩。

  想想又覺得不對,遂給了男人一個眼神兒,讓他把兒子哄好。

  兒子他爹也熟稔,從桌上拿起一個玩具就塞到兒子手裡。

  小傢伙立馬被轉移了注意力,開始和手裡玩具『奮鬥』了。

  奮鬥就是指,捏它掐它,撕扯它,可惜林青婉做的結實,到目前為止,小諾諾還是沒辦法把這個小布偶『奮鬥』壞。

  林青婉理理思路,繼續說道:「我是這樣想的,說出來大家商討一下看是否可行。

  首先,腊味鮮的保質如果是在冬日裡做的話,完全風乾,這種風乾不是我們平時吹一下就可以了,而是完全風乾的一點沒有水分的話,是可以保質到第二年的夏天以前的。」

  他們做腊味鮮,因為要貨速度快,再加上某些原因,都是做出來沒幾天就賣出去了,從來沒有試過把臘腸完全風乾的模式。

  所以夏大成他們,包括平時灌制腊味鮮的楊氏姚氏,都不清楚其實這東西是可以完全風乾的。

  夏大成聽到腊味鮮風乾可以保質到第二年的夏天之前,神色微動,楊鐵柱也是。

  林青婉接下來說的話,又讓他們的眉頭開始深鎖。

  「但有一點就是,腊味鮮完全風乾了以後會很失重。

  這麼打個比方吧,一斤的腊味鮮如果全部風乾以後,可能最後不到半斤重,會失重一半以上還多。

  這也是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說過腊味鮮可以做到完全風乾,因為我們賣出去是斤計算的,這樣一來能得到的利潤極其微薄。」

  她又補充道:「而且腊味鮮完全風乾後的口感不會太好,會顯得很柴,所以這方面我一直沒有提,暫時是克服不了的。

  當然,完全風乾後,可以用水泡上一兩日 ,吃的時候就不會太干太硬了,但是這種工序太過複雜,並且重量還是會失重不少。

  我把這種方法說出來,只是讓大家參考參考。

  對此,我還有另外一個想法——」

  屋裡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在林青婉身上,夏大成是知道這個堂弟妹是有『大智慧』的人,雖然平時很少插言腊味鮮的生意,都是交給楊鐵柱和他在做,但是夏大成可沒有忘記這個小生意一起初是林青婉做起來的。

  包括他沒有參與進來時候的生意推廣,都是林青婉教楊鐵柱的。

  再加上去年冰的事,夏大成一直覺得這個堂弟妹身上有一種神秘感,讓人說不出的神秘感。

  所以林青婉一說話,他的注意力就完全放在了林青婉將要說的話上。

  屋裡人的重視讓林青婉覺得有點囧囧的,她又不是什麼大人物,至於搞的這麼『萬眾矚目』嗎。

  「我這種想法也不知道有沒有用,我是這麼想的,撇開完全風乾腊味鮮這個辦法來說。

  既然大家考慮的是東西的保鮮,以及送貨速度達不到的顧慮,那麼大家有沒有考慮過在別處設置一個小作坊?」

  夏大成的眼睛一亮,楊鐵柱的眼睛也亮了。

  「婉婉,你的意思是說,咱們在別處開一個類似我們家這樣的小作坊。

  這個地方可以設置在縣裡亦或是靠近我們要送貨的區域。

  豬肉和豬小腸都是從那裡購置,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在那裡做出來送貨。

  一來東西很新鮮,二來送貨距離和時間也不趕?」

  林青婉笑著點頭,看來他男人還是挺聰明的嘛,她就說了一句話,他就會舉一反三了。

  夏大成欣喜的開口說道:「這是個好主意,我們真是一葉障目啊。」

  「唯一要考慮的就是人手問題,還有一點就是保密問題。」

  林青婉頓了頓又說道,「我倒覺得在外地請人要好一些,這樣一來誰也不認識誰,不存在像我們這裡這樣,還要顧及一下別人的眼光,當然配方保密是個大問題。」

  提到這個,大家又開始發愁起來了。

  林青婉倒是有了一個想法,只是她暫時不想說,看有沒有別人可以想出來。

  畢竟她只是一個婦人,還操心著生產養孩子的問題,不能養成大家一出問題都來問她的習慣。

  以後如果生意真的做出去了,她不在身邊的時候怎麼辦。

  還是那句老話,授人以魚不如授之以漁,開動大家的腦筋和思維,一起動腦想辦法。

  楊鐵柱想了一會,開口說道:「咱們家現在的小作坊,為了保密,把送肉的時間錯開,並且小腸是自己人剝製的,甚至還簽了保密契約。

  在外面的話,這種簽契約的法子肯定是不行的,畢竟要請的人太多,都是不熟悉的人,就算簽了契,真的出什麼問題,你也不好找人掰扯。」

  大家聽到楊鐵柱的話,都開始順著思維思考。

  「那我們要不要,不是開一個作坊,而是開兩個——」楊鐵柱繼續說道。

  夏大成補充道:「到時候一個作坊剝製小腸,一個作坊負責灌制……」

  楊鐵柱來補充,「又或者把所有工序都分開,做工的人完全不相交,全部打散開來,剝製小腸的剝小腸,切肉的切肉,負責調味的調味,然後再把所有東西再匯集起來交給負責灌制的人……」

  林青婉現在真想跳起來把她男人抱起來親一口,艾瑪,這男人居然想到了流水線作業上了,真是天才!

  「佐料的話還是掌握在我們自己手裡,我們這邊就負責按時把佐料按照多少斤肉需要多少佐料的量送過去,交代調味的人放進去。」

  夏大成又補充道,「我感覺到時候我們肯定不可能天天呆在那,還是需要幾個放心的人在那裡看著,做些主要的活計,又或是盯著做工的人。」

  楊鐵柱想了一會兒又說道:「那就買人吧,買幾個老實穩重有責任心的,身契捏在手裡,也不怕他蹦躂。

  家裡這些人還要在家裡,肯定不可能分散出去。

  大家都是拖兒帶女的,哪能夫妻骨肉分離。」

  大體的模式已經出來了,剩下的細節還需商議。

  這些就交給夏大成和楊鐵柱兩人商議,至於其他人,小作坊那裡的事兒還很多,都散了各自去忙了。

  與此同時,楊家那邊卻是整個家裡都籠罩在陰雲里。

  何氏終於接受了自己卒中風不能動彈的事實。

  何氏好強了一輩子,在家裡一貫作威作福張牙舞爪,猛然一下自己動彈不得,連話都說不了,著實讓她很久很久無法接受現實。

  可是再怎麼不接受,也只能接受。

  何氏雖然跋扈雖然刻薄,但是為人還是挺愛潔的。

  現在吃飯吃不了,只能任媳婦閨女往嘴裡喂,還順著嘴丫子往下流,拉屎拉尿都成了問題。

  沒人受得了這些,所以何氏癱在炕上以後脾氣格外暴躁。

  她現在全身上下除了一個左手還能輕微動彈,其他都無法動了。

  即使如此,她也沒改她折騰人的毛病。

  王氏被楊老爺子發話侍候何氏,王氏也老老實實來了。

  畢竟不是心虛嘛,可是何氏還沒有忘記她是怎麼癱在炕上的。

  她可是恨死王氏了,恨不得把她捏死。

  只是她嘴巴無法表達,她就開始用自己的方式折騰王氏起來。

  王氏給她餵飯,她能就用能動的那隻手搗亂,不是把碗揮摔了,就是把飯全部撒在王氏身上。

  王氏壓著脾氣把她手壓住,她就用嘴吐,反正她現在嘴巴裹不住東西,只要她松松嘴角,湯飯就流的滿身都是。

  看到王氏被她折騰的手忙腳亂,還要老老實實給她換衣服換被褥,何氏在心裡樂得哈哈大笑。

  她甚至又想到一個辦法折騰人,開始往褲子裡拉尿。

  王氏問她的時候,她閉著眼睛不理她,過後就往褲子裡拉。

  也許一開始的時候,何氏只是不習慣癱瘓,不小心失禁了。

  可是到後來她明明可以控制住,她就是往褲子裡拉。

  至於何氏這樣做,到底折騰了誰呢?

  王氏算一個,不知道她自己算不算的上,這個問題誰也不知道。

  王氏忍耐了幾天,終於忍不住了。

  哪怕頂著楊老爺子的惱怒,她也撂攤子不幹了。

  她也不是不干,只是說自己一個人實在沒法了,拖了馮氏和楊大姐下水。

  楊老爺子也無法,要說想休王氏的心,早就淡了。

  這麼大一家子,大房還有那麼多娃兒,把王氏休回去怎麼辦?

  王氏也看明白這些,暗罵自己豬腦子反應太慢。

  還是那句話不患寡而患不均,見楊大姐和馮氏和她一起侍候老虔婆,王氏也安分了下來,老老實實一起分擔,當然她也是會偷懶的。

  這個偷懶的毛病,王氏一直沒改變。

  只要是一起分擔的活兒,她總能找到各式各樣理由與方法偷懶,然後因為這點與她人的不一樣,而暗自竊喜。

  何氏想惡整王氏的心正式告吹,她不是捨不得馮氏,而是捨不得自己可憐的大閨女。

  並且折騰了這麼久,她也很煩。

  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即使她現在不想往褲子裡拉尿了,她似乎也控制不住了,失禁久了似乎已經成為習慣……

  何氏面對自己無法控制的失禁,還有王氏、楊大妹和馮氏是怎麼一副焦頭爛額暫且不管,因為落峽村又發生了一件大事——這件大事影響了很多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