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第一場拍攝是在教室里的,余恩恩下意識地往外看去。
只見男人身穿黑色羊毛大衣,垂手而立,應該是從公司過來的,裡面還穿著得體的西裝,他面容冷淡,眼底晦暗一片,瞧著像是生氣了。
他身邊還跟著鄧燭,手裡提了不少東西。
余恩恩趕緊迎過去,有些驚奇地問他,「徐幸止,你怎麼來了?」
說著還拉著徐幸止到一旁去,像是見不得人似的。
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還是鄧燭解釋,「徐總今天來跟校長談點事情,聽說你們今天要在這裡拍攝,就順便過來看看。」
原來不是專門來找她的啊!
余恩恩癟癟嘴,但是他能記得來找自己就已經很不錯了,她從鄧燭手裡接過咖啡,對徐幸止道:「那就多謝你們的咖啡了,你們……」
「學姐,我們這個機位放哪邊兒?」
她話都沒說完,教室里有人在叫她。
余恩恩回頭應,「稍等,我馬上來。」
她也忘了剛剛想跟徐幸止說什麼,「我這邊還得忙呢,就先不跟你們說了。」
他們剛過來,就被余恩恩下了逐客令。
鄧燭偷偷瞄了眼徐幸止的神色。
今天根本沒有什麼事情要談,是徐幸止說余恩恩今天正式開機,所以想來看看的。
來到這裡,看到的卻是余恩恩跟姜珣相談甚歡,現在更是半句話也沒多說,就已經匆匆離開。
眼睜睜看著余恩恩把他們帶來的咖啡遞給姜珣和林緹,讓他們兩個幫忙分發。
盯著那刺眼的畫面,徐幸止緊抿著嘴,周身的氣息比現在京都的溫度還低。
鄧燭試探地開口,「徐總,我們……」
看到余恩恩頭也不回就徹底被教室里的人圍住。
徐幸止咬緊牙關,直接轉身離開,「走!」
鄧燭:「……」
回去的路上,徐幸止都陰陰沉沉地板著張臉,鄧燭坐在前面副駕,小心翼翼地扭過頭來,試圖替余恩恩辯解兩句。
「徐總,恩恩小姐應該也是因為太忙,所以沒顧得上,您別生氣了。」
不料徐幸止冷嗤,「你什麼時候看見我生氣了?!」
鄧燭:「......」
徐幸止:「她比國家總理還忙。」
「......」
鄧燭識相地不再吱聲。
他們正要開車離開,忽然有人敲了敲車窗。
-
余恩恩又忙活到凌晨,因為劇本有些改動的地方,她乾脆跟著作者和編劇一起回了酒店。
她給徐幸止只留了條消息。
她們熬了通宵,第二天到學校的時間晚一些,卻見她這次的女主角夏黎在給大家發早餐。
看到余恩恩過來,夏黎專門挑了一份蝦堡給她,「恩恩,這是你的。」
余恩恩也沒拒絕笑著接過,問:「今天是什麼日子啊?」
「這是......」
「我知道我知道!」
沒等夏黎開口,姜珣的一個經常過來幫忙打雜的同學就說:「是徐氏的總裁專門給夏黎學姐送的愛心早餐,我們也就是沾沾光。」
夏黎慌忙辯解,「你別亂說,是......」
「我看見了。」那人又說,看夏黎的目光八卦又曖昧,「今天早上在學校門口,是徐總的特助親手給你的。」
在場知道徐幸止和余恩恩關係的人,都看向余恩恩。
林緹當即過去挽住余恩恩的手臂問,「恩恩姐,幸止哥哥來過嗎?」
「我不知道。」余恩恩說,「我昨天晚上沒回家。」
「恩恩,你別誤會。」夏黎趕緊跟她解釋,「今天你小叔叔應該也是給你送早餐的,只是我正好碰見了,幫忙帶上來的。」
「小叔叔?」
「原來恩恩是徐家的人?怪不得她這麼有錢呢。」
「那為什麼學姐不姓徐呢?」
「......」
余恩恩的身份小小地引起了一番轟動。
手裡放下昨天晚上幾個人商量一晚上的劇本,余恩恩沒理會其他人的討論,咬了口手裡的蝦堡,「我小叔叔既然帶來了,大家就吃唄。」
視線落在夏黎什麼,也不知為何,夏黎明明也就是跟她說實話,但她心裡就是不太舒服。
她笑問,「學姐,你什麼時候跟我小叔叔認識的啊?」
「啊......」
夏黎低頭輕輕一笑,含糊其辭,「也、也就剛認識的。」
也不知是不想余恩恩再問什麼,又或是怕余恩恩再問,就道:「恩恩,你快吃早飯吧,吃完我們就可以開始了。」
說罷也不給余恩恩再質問的機會,拿上自己的劇本去跟吳羽白對台詞去了。
林緹盯著她的背影,小聲對余恩恩說,「恩恩姐,我怎麼聞到一股茶味兒?」
余恩恩微微側首,「你不是一個人。」
姜珣看余恩恩的臉色不太對,也上前問,「姐姐,怎麼了?」
「沒事。」
「......哦!」
余恩恩一下子沒守住語氣,聽起來有點凶,姜珣弱弱地應了聲,就趕緊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盯著跟吳羽白談笑風生的夏黎,余恩恩眯了眯眸子,輕哼道:「徐幸止這個狗男人,就知道沾花惹草!」
雖然余恩恩大早上的被弄得有些氣不順,但畢竟這是自己的作品,而夏黎的確是她目前能找到最合適的女主角,所以她並沒有把情緒帶到工作中。
今天進程快,不到八點就已經將今天所有的拍攝任務都完成。
余恩恩收拾好東西回到家才八點半,看到徐幸止的書房居然亮著燈,都這麼長時間沒好好見面,余恩恩換了鞋子就跑去敲門。
裡面的人在說話,但是沒人應她,余恩恩就自己推門進去。
看到徐幸止正在打電話。
她不自覺地放慢腳步,關門的聲音都變小了。
徐幸止回頭看她一眼什麼也沒說,還在跟電話里的人溝通。
余恩恩去他書桌前溜達了一圈,等著他打完電話,電腦屏幕沒關,全是一些看不懂的外文字符,桌上還放著厚厚一摞文件。
看他這樣,余恩恩忽然就覺得自己這幾天的辛勞不算什麼了。
她沒有打斷徐幸止,坐在他的椅子上,等著他結束電話。
徐幸止正站在窗邊,窗戶上映著余恩恩的影子,她整個人都陷進椅子裡,百無聊賴地擰著椅子轉圈圈,轉得她頭暈眼花,身子往下滑了一下,差點摔倒,趕緊抓著扶手坐好,還偷偷往他這個方向瞄了一眼。
徐幸止微勾著唇角,跟明綏說了句剩下的明天再聊,就掛了電話。
收了手機回過頭,就看到時時刻刻關注他的余恩恩立馬盯著他,知道他是在忙工作,但還是仰著頭像是查崗似的問他,「打完了,這次又是哪個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