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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真狠心啊,對小恩恩說那麼重的話。」
陳獻意的電話,正好給了徐幸止脫身離開的理由,不至於到最後沒辦法收場。
徐氏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內,徐幸止站在窗邊,身形籠在百葉窗的光影中,食指與中指間夾著支香菸,煙霧繚繞。
沉默許久,他開口,「那丫頭脾氣倔,不這樣打破她的幻想,她如何能放棄?」
「嘖嘖!」
陳獻意倒了兩杯酒,過去遞給他一杯,好為人師道:「一看你就不懂小姑娘,小恩恩追你這麼多年,要放棄早放棄了,你以為你嚇唬嚇唬她,說兩句狠話她就害怕了?」
徐幸止視線落在窗外,指腹摩挲著酒杯,「那你說怎麼辦?」
余恩恩從小就喜歡徐幸止,他一直都知道的,可他一直以為是余恩恩年紀小鬧著玩,沒想到這次居然敢做出如此出格的舉動。
「怎麼辦,你找個對象啊!」
陳獻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他,說起這個,他非常來勁兒,「你說說你,你不接受小恩恩示好也就算了,畢竟叫你一聲叔叔,可這麼多年你身邊也沒個其他女人,你們兩個男未婚女未嫁的,叫人家怎麼放棄?知道的是你在認真搞事業,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為誰守節呢!」
他的話音剛落,徐幸止捏著酒杯的手就微不可察地收緊。
黑長的眼睫微垂,他沒有辯解什麼。
陳獻意沒察覺到他一閃而過的情緒,又把臉湊過去,「怎麼樣,找個女人是不是能從根源解決問題?」
徐幸止嫌棄地推開他的腦袋,「不怎麼樣,滾開!」
「......」
徐幸止掐滅手中的煙,折身過去在辦公桌後坐下,陳獻意也跟著過去,「說真的,今天晚上跟我去玩玩?你也該嘗嘗女人的滋味兒了,說不定你就樂不思蜀了呢?」
徐幸止很不合時宜地想到了那天晚上和余恩恩的一夜旖旎,那天晚上他被欲望控制了頭腦,對她並不溫柔,余恩恩很多天才緩過勁兒來。
明明是兩個人的錯誤,他卻全都怪在余恩恩身上。
忽然就覺得,今天對余恩恩太狠了。
「喂!在想什麼呢?」
見他思緒神遊,陳獻意坐在他辦公桌上,在他眼前擺擺手,「去不去?」
徐幸止莫名有些煩躁,他不悅地皺著眉,「恩恩說的真是沒錯!」
「小恩恩?」陳獻意厚著臉皮問:「小恩恩又誇我什麼了?」
「風流成性,不是好人,最好離你遠點!」
「......」
徐幸止捏著鋼筆點了點桌面,「滾下去,我要工作了!」
「哎呦,用完就扔啊......」
徐幸止抬眼看去,陳獻意立馬收斂,「好好好,麻溜地滾,但正事別忘,我那小醫院還等著你拯救呢!」
當初陳獻意棄商從醫,自己搞了個私立醫院,他家老爺子氣了一回。
後來讓他聯姻,他花天酒地的,面都沒見,就把人家聯姻對象給氣走了,老爺子一氣之下,斷了他所有的資金鍊,才讓他捉襟見肘。
徐幸止不耐煩地擺擺手,「趕緊滾,再多說一個字合同作廢!」
「好好好,小的馬上滾!」
為了五斗米折腰,陳獻意麻溜地從他眼前消失。
誰料,他剛走,手機上就收到徐攸儀的消息。
Yuki:哥,你對恩恩做什麼了?
Yuki:從你離開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直哭
徐幸止呼吸微滯,想要打電話過去詢問情況,可理智將他制止。
他糾結許久,最後只冷漠地回了她一句讓余恩恩好好反省,隨後眼不見心不煩地將手機反扣在桌面。
電話另一端,徐攸儀跟余恩恩一起窩在她房裡,兩個人一邊嗑瓜子,一邊盯著手機看,卻等來這麼一句話。
徐攸儀翻了個白眼,「就知道是這德行!」
余恩恩也輕哼,「冷心冷肺的大混蛋!」
兩人一起嘆口氣。
「賣慘也不管用啊!」
徐攸儀摩挲著下巴,「你等著,讓小姑再給你想想其他的辦法。」
別的徐攸儀不會,餿主意她最拿手。
「再說吧!」余恩恩笑著丟下手裡沒嗑完的瓜子起身,「反正不急於一時,下午還有課,我先回學校了。」
十年都等了,不在乎這一兩天,要是介意這點小事,她早就放棄了。
「行吧!」徐攸儀閒著,親自開車送她回學校。
只是沒想到,晚上徐幸止居然回來了!
徐攸儀遺憾得捶胸頓足,就應該讓余恩恩多裝一會兒,她迎上去,「哥,你怎麼回來了?是回來看......」
她還沒說完,徐幸止就冷漠打斷,「回來取個東西。」
「哦~取個東西,讓你秘書回來取不就行了!」
「......」
徐幸止臭著一張臉,沒搭理她,自顧自的上樓,只是經過余恩恩的房間時,他腳步微微停頓。
徐攸儀就跟在他後面,調笑著跟他說:「你是回來看恩恩的啊,她今天哭了一下午,可難過了,不過我把她送回學校了。」
「......」徐幸止回頭睨她一眼,聲音帶著警告,「你再敢帶著余恩恩胡鬧,就給我滾出國別再回來了。」
「你就滾出國別再回來了~」
徐攸儀陰陽怪氣地小聲學話。可在徐幸止視線落在她身上那一刻,她瞬間認慫,「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嘛!」
徐幸止沒有再理會她,但是似乎在猶豫,也沒有直接離開,「她......」
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能問出口,「看好她,別再讓她惹事。」
「......」
口是心非。
徐幸止剛離開,徐攸儀就連忙給余恩恩打電話,「恩恩,恩恩!我哥今天晚上回來了!」
余恩恩剛回到宿舍,才坐下就又噌地站起身,「真的假的,回去看我的嗎?」
「他那個死悶騷,說是回來取東西的,但是他時間多金貴啊,讓誰取不行,他還親自跑一趟。」
「就是!」余恩恩抿唇笑著,不免得意,「死悶騷,明明就是關心我。」
「他......」
還沒說兩句,徐幸止就已經下樓,徐攸儀連忙道:「嗯,好,就這樣,拜拜!欸,哥,這就要走啊!」
這是她的基操,余恩恩見怪不怪,沒有聽到徐幸止的聲音,但想都不用想,肯定不屑地瞥徐攸儀一眼,直接離開。
等他走了,徐攸儀才繼續說話,「你看你看,我就說吧,你不在他幾分鐘都沒待上就走了!」
「那是!」
徐幸止就這麼一個含義不明的舉動,就讓余恩恩上午對他的怨氣全部消散。
因為她知道,徐幸止雖然兇巴巴的,可他就是這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沒有之一。
又跟徐攸儀閒聊了片刻,她才把電話掛斷。
正要起身去洗漱,宿舍其他人也都回來了。
本來她們還在嬉鬧,卻在推開宿舍門,看到余恩恩的那一刻,笑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