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的每次震動,都像是催命的符咒,讓余恩恩頭皮發麻,但是經歷過前幾次,她也不敢不接電話。
她慌慌張張地向陳獻意求助。
可陳獻意現在也沒辦法,「你老實認了吧。」
「……」
等電話自動掛斷,余恩恩也沒想好對策。
可徐幸止就像是已經知道余恩恩沒睡覺似的,一個不接,第二個電話又打過來。
余恩恩總算是跑到一個相對安靜點的角落,才戰戰兢兢按了接聽。
電話里分辨不太清楚語氣,但余恩恩還是聽出一絲絲冷意,「去哪兒了?」
「我、我在家……」
現在都晚上快一點了,余恩恩覺得徐幸止應該不會那麼變態,這個時間回老宅。
卻聽徐幸止輕呵,「既然在家,就下樓開門。」
「……」
余恩恩整個人都不好了。
徐幸止知道她在撒謊,又問:「在哪兒?」
「……」
她不敢吭聲。
看來不是個多好的地方。
徐幸止又重新拿上外套出門,「位置!」
「……」
「別裝死,一分鐘之內,把位置發過來。」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陳獻意正好追出來,問她,「他說什麼了?」
余恩恩抬頭,苦著一張臉,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我要完蛋了!」
「……」
面對生氣的徐幸止,余恩恩還是不敢反抗,磨磨唧唧地在一分鐘期限內把位置給他。
開上車出去的徐幸止,一瞬間呼吸都不暢了。
他們把玩得正嗨的徐攸儀也薅出來,陳獻意想溜之大吉,但是這倆人為了拉個墊腳石,一左一右給他制止。
徐幸止到地方的時候,三個人就在酒吧門口排排站,吹著冷風。
「哎喲,你可算來了!」
陳獻意這傢伙,率先明哲保身,「在這兒碰見這倆,我就趕緊把人抓出來,就等你把人帶回去了!」
余恩恩和徐攸儀在後面,兩人想一人給他一腳,居然敢背刺。
陳獻意什麼德行,徐幸止一早就知道,所以根本沒搭理他。
他西裝還沒脫去,可現在天冷,外面又搭了件大衣,黑色皮鞋往前邁了一步。
余恩恩低著頭,就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下,抓住徐攸儀的手臂。
「幾點了?」
徐幸止冷著臉問,聲音比這夜裡的風還寒涼。
「你們玩鬧也要有個度!」
余恩恩想說她到這裡都十一點多了,但是此時徐幸止有點嚇人,她不敢開口。
就聽到她又質問徐攸儀,「你就是這樣當姑姑的,天天把她往這種不正經的地方帶!」
徐攸儀低著頭,也弱弱地不敢反駁。
今天的場,尺度確實有點大。
徐幸止把余恩恩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怎麼會讓她來這種地方。
她也低著頭,不說話。
陳獻意見狀,想上前幫忙說兩句話,「她們也就是好奇來看看,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連酒都……」
他話還沒說完,徐幸止的目光就從余恩恩她們轉向他,「都是跟你學的。」
陳獻意:「……」
路過的狗都得被你踹一腳。
每個人都挨了頓呲兒,徐幸止才冷聲道:「回家!」
他自己率先坐了駕駛座,那倆人也乖乖跟上去,可誰也不敢坐副駕,你推我讓的最後一起坐在后座。
陳獻意見狀,他就跑去坐副駕,可拉了幾次,車門都沒打開,他敲敲車窗是圖提醒下徐幸止。
可是只有車窗緩慢地搖下來,對上徐幸止那冷漠無情的目光,「你就繼續浪吧,不用回去了。」
「……」
看著他們揚長而去,陳獻意攤攤手,「牛逼!」
今天晚上的插曲,對他來說似乎根本不影響什麼,轉身又回到酒吧,「小爺我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喏!」
回去的路上,車廂內全程低氣壓。
余恩恩和徐攸儀誰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此刻兩個小學生都沒他們兩個坐地板正。
這一路上徐幸止都沒說話,他們兩個更是不敢多說半個字。
回到老宅,徐攸儀拉著余恩恩,跟徐幸止打哈哈,「時間不早了,謝謝哥接我們回來,我們先回房了,哥哥你也早點休息。」
說著,就要拉著余恩恩跑。
卻被徐幸止喝止,「站住!」
兩人腳步一頓,都跟鵪鶉似的縮著腦袋。
徐幸止直接在沙發上坐下,兩人在他面前排排站等著被批鬥。
徐幸止的視線率先落在徐攸儀臉上。
她一個激靈,立馬站直。
他沒有即刻說話,漆黑如墨的眸子淡淡地盯著她,讓人如芒在背,比凌遲還難熬。
「哥......」
「還要玩幾年?」
徐幸止總算是開口,「徐攸儀,你說你不想這麼早就進公司,我就縱著你,如今你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我......」
徐攸儀之前一直在國外無拘無束,這兩年回國性子也收不回來,進公司的事情也一再推脫。
她扣著手指不敢應聲。
只聽徐幸止又緩緩說道:「下周去人事那裡報到,正好公司有個新的項目,你來接手。」
這一聽,徐攸儀的臉立馬垮下來,「哥,我真不行......」
「你沒的選擇!」徐幸止不是跟她商量的語氣,「下周看不到你的人,你的卡我會全部都停掉。」
徐攸儀:「......」
把她處理完,徐幸止就讓她滾回去睡覺。
余恩恩見狀想,矇混過關,跟著徐攸儀就走。
可徐幸止那長腿一抻,就攔住她的去路,凌厲的目光盯著她,「讓你走了嗎?」
余恩恩死死抓住徐攸儀的衣角,但大難臨頭各自飛,她可不想再挨頓罵,掙脫掉余恩恩的手,給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就飛一樣地上樓。
此時已經是半夜,家裡的傭人也都已經休息,就剩下他們兩個,徐幸止這會兒把她掐死都沒人管的。
她沒徐攸儀那麼笨,直愣愣地站著挨罵。
見徐攸儀已經離開,沒人能幫得了她,余恩恩就直接過去坐在徐幸止身邊,挽住他的手臂,討好地笑著,「小叔叔,你今天不是在忙嗎,怎麼這麼晚還回來啊......」
徐幸止垂眼看去,諷刺地勾著唇角,「你還知道這麼晚了?」
「......」
「站回去!」
「......」
余恩恩放開她,乖乖站好,又小聲說:「我、我就待了一小會兒,我也沒喝酒,只喝了杯蘇打水,真的!陳叔叔可以給我作證!」
徐幸止長腿交疊,倚著沙發,遲遲沒有說話。
余恩恩等著他的審判,他越是如此,就越是折磨人,倒不如早死早托生。
她眼一閉,直接道:「徐幸止,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徐幸止頭也沒抬,好看的眉眼只盯著手機,好大一會兒才緩緩問她,「錯哪兒了?」
「啊?」余恩恩沒料到他此刻語氣這麼平靜,先是愣了下,才趕緊道:「我不該去那種地方,不該這麼晚了,還讓你擔心。」
沒等到徐幸止的回應,卻等來他起身,余恩恩以為他要揍人,嚇得連忙縮起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