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綏感受著他貼著自己的心跳聲。
千斤重的手臂，最後還是抬起來落在姜珣的後背，「我該拿你怎麼辦，姜珣，你知道的，我們兩個沒有未來，我不可能跟你結婚的，你有著大好前途，何必跟我浪費時間呢？」
「沒關係沒關係，姐姐，不能結婚，就讓我這樣陪著你一輩子，沒有你，我才不要什麼前途，姐姐，不要再趕我走了好不好。」
「我......」
「求求你，姐姐，求求你！」
「......」
明綏自認為，她對得起所有人。
可唯獨姜珣，她虧欠得太多太多，還都還不完。
「那、那就這樣在一起吧，就當是......就當是做個伴......」
「好！」
姜珣又死死摟著她，「好！做個伴也好，只要你不趕我走，什麼都好。」
兩人像是風雨飄搖中的流浪狗，就這樣抱著互相取暖。
過了很久，明綏慢慢地收起了自己的體面，對姜珣道：「既然回來了，去看看爺爺吧。」
「好。」
姜珣抹乾眼淚，讓自己也看起來沒那麼狼狽，就推著明綏去了明恆堂的房間。
如今，明恆堂癱瘓在床，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需要有人專門伺候著。
明綏也沒有虧待他，專門安排了兩三個護工照顧著他，畢竟她想要讓明恆堂看著她一個私生女，是怎麼把他明家的東西一點點變成自己的。
他們兩個到的時候，護工正在給他換被褥，他一動也不能動，就這樣被明綏和姜珣直勾勾地盯著。
明恆堂屈辱的掉眼淚，可是卻什麼都做不了。
等護工把被褥換好，就又把明恆堂放在床上。
姜珣推著明綏過去，明綏笑著抬手幫他捏著手臂，「爺爺，最近還好嗎？」
明恆堂看著她，努力地想要張嘴說話，可只能發出一點嗚嗚的聲音。
明綏就繼續說：「有件事情想告訴你，雖然你不願意把你的股份給我，但是幾個董事很支持我的，他們都把手裡的股份賣給我了，加上明妍和明璟的，現在，我才是公司最大股東。」
「唔——唔——」
明恆堂奮力地想要說什麼，可一句話也發不出來。
明綏故意地又說：「你問姐姐怎麼辦啊？你放心，她做了那麼多壞事，爺爺不幫我討回公道，就只能我自己來了，你說，她會被判多少年啊？她殺了我那麼多次，還對我做了那麼多，她會不會被判死刑呢？」
「呃——」
「唉，到時候我再多找幾個律師，好好地幫我理一理。」
明恆堂說不出一句話，只能死死盯著她。
「別這樣看著我啊爺爺，當初他們對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可沒有阻攔啊，現在只是你們自食惡果而已，不能怪我。」
又深深地看了明綏一眼，明恆堂終於閉上了眼睛。
因為他知道明綏說的很對，當初明妍他們做了很多很多的錯事，可是他為了明家的面子，也因為打心裡看不起明綏，所以他從來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只要不被外面的人知道，任由他們做出多麼荒唐的事情，也沒有阻止過。
如今，一切都是報應罷了。
從明家老宅離開，明綏如釋重負一般地深深呼了口氣。
這麼多年了，她終於大仇得報了。
以前受的那些苦，那些折磨，也都值得了。
回去以後，姜珣像是生怕明綏反悔似的，飛快地又把自己的東西全都搬進了明綏的家裡，然後把一切都準備得妥妥噹噹。
還對明綏說：「姐姐，等我拍戲掙錢了，就買個大房子，你就搬過去跟我住，到時候我養著你。」
明綏失笑，「浪費那個錢幹什麼，你想要哪裡的房子，我送你一套。」
「不行，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明綏盯著他，忽然語氣很正式地問：「姜珣，你真的喜歡拍戲嗎？」
姜珣被問得愣住。
他猶豫了一下，才低聲說：「當、當然......」
「說謊。」明綏直接道：「你明明不喜歡。」
「......」
姜珣慢慢地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蠅，「我、我想快點掙錢......」
成為一個明星，要比他窩在練歌房寫歌來錢快得多，他想快點掙錢，想要儘快的讓自己變成一個對明綏有用的人。
而不是每天都窩窩囊囊的被明綏護在後面，什麼也做不了。
可是明綏卻板著臉，「我現在不缺錢，姜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留在我身邊嗎？」
姜珣看著他，不敢開口。
明綏就直接道：「我身邊全部都是急功近利的人，全都是商人，你是我唯一能夠得到的一片淨土，能讓我放下所有心防跟你相處，我不想你也變成一個商人，你懂嗎？」
姜珣愣住了。
原來在明綏心裡，他跟別人不一樣的。
他不免有些驚喜，姜珣連忙道：「我、我明白了，姐姐，我以後一定專注寫歌，一定會成為一個好的歌手，我會乖乖當好你的賢內助。」
明綏笑了，「什麼賢內助，你好好寫歌就行。」
「嗯！」姜珣連忙點頭，「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明綏笑著，沒有再跟她糾結這些事情。
這樣也挺好的。
兩個人不結婚，相依為伴，等哪一天姜珣過膩了這樣的生活，直接離開就是了。
至於她，她大概也永遠都不會再結婚了。
當時明恆堂不願意放權，可現在他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管理公司的權利自然是落在她手裡，現如今她又收購了其他人手裡的股份，如今的她已經是公司的掌權人，高位上的那些人，她差不多也換了一個遍。
現在不管是公司還是家裡，全部都是她的人。
明家的局勢穩定住了，聯姻其實也就可有可無了。
更何況現在她跟徐幸止的合作都還在進行著，只要她跟徐幸止沒有鬧掰，未來十年二十年，都不用擔心公司的資金狀況。
跟在明恆堂手下管理公司這麼多年，她也完全能夠鎮得住場。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可她從不覺得是上天眷顧。
她能夠有今天，完全是因為她自己爭取來的。
這所有的一切，是他應得的。
姜珣已經準備好了晚飯，笑著叫她，「姐姐，吃飯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