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睡覺？」
孟繁嚇得都結巴了，「陳醫生，你別開玩笑了，你休息吧，我、我先走了......」
可她話剛落，陳獻意就突然傾身上前，臉頰倏然湊近，俊美的五官在孟繁眼前放大，臉上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他微微上揚的眼尾輕挑著，帶著幾分蠱惑，「我都幫你這麼多了，讓你幫我一次不過分吧？」
「......」
原來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陳獻意之所以這樣忙前忙後地幫她，只不過是因為現在對她的身體感興趣，等以後膩了，一切也就都結束了。
孟繁眨了眨眼眸，心中那些莫名的竊喜瞬間化為虛無，眼睛泛酸得厲害。
但是她還是極力地隱忍著，沒讓陳獻意看出端倪。
因為從他們認識開始，不論是她媽媽的事情，還是自己的事情，陳獻意都幫助她太多太多，而她自己確實是沒有能力償還。
如果陳獻意刺此刻對她還感興趣，這樣也不是不行，至少以後他厭倦了，他們也算是互不相欠。
「我......」
孟繁剛要開口說什麼，陳獻意忽然彎腰將她打橫抱起，眉眼還盈著笑意，「別那麼多廢話了，時間寶貴。」
「......」
孟繁沒有再掙扎。
只是心頭的那種苦澀快要將她給淹沒。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陳獻意是什麼樣的人，可是她卻奢求陳獻意會對她有一絲絲感情。
如今看來，不過是跟他以前眾多女伴一樣。
只是個暖床的工具罷了。
是她太天真了。
現在天還沒完全暗下來，但是陳獻意房間的窗簾都拉上，像是已經到了晚上，他用手肘開了盞燈，是暖色的壁燈，昏昏沉沉的，確實適合顛鸞倒鳳。
陳獻意將她放在床上，孟繁緊張得渾身都在顫抖。
上次跟陳獻意做出這種出格的事情，還是兩個人一起喝得半醉，那時候孟繁沒那麼多自主的意識，所以完全沒有不安和害羞的機會。
今天卻是在兩個人完全清醒的狀態下。
她抓緊了陳獻意的衣領，眼睫慌張地亂顫，「不、不先洗澡嗎？」
陳獻意神情微微滯了下，「你若是想洗也可以，沒那麼多講究。」
「......」
孟繁想要拖延時間，她內心掙扎了一番，又說：「還是......洗澡吧。」
陳獻意張了張嘴，最後笑著點頭，「可以。」
他起身，伸手把孟繁也拉起來，他去衣櫃裡翻了翻，拿了件白T恤給她，「沒女人的衣服，穿這個吧。」
孟繁點頭接過，小聲說了句謝謝，心裡卻在吐槽，肯定是哪個女人來，他都說沒有女人的衣服。
只有虧心事做多了，才會處理得這麼幹淨。
孟繁拿著他給的白色T恤去了浴室，陳獻意還追問說：「要不要一起洗，節省時間。」
「不、不要！」
她立馬拒絕。
就是為了拖延，幹嘛還要節省時間。
「我先去了！」
孟繁飛快地進去，反手就把浴室的門鎖了。
隨後，耳朵貼在門後聽了聽外面的動靜，沒有聽到陳獻意說什麼，她的心才放下來，過去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她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明知道是一條不歸路，卻還是心甘情願地想要撞個頭破血流才肯罷休。
孟繁不敢太明顯，在浴室里磨磨蹭蹭了半個多小時才出去。
她從浴室出來，只穿了陳獻意的白色T恤，他比自己高出很多，這件衣服她都能當裙子穿。
雖然一會兒就要坦誠相見，可她還是覺得彆扭，微微拽著衣擺，不敢看陳獻意的眼睛，低聲問：「陳醫生，你......要洗澡嗎？」
陳獻意已經將他的睡衣拿了出來，「洗唄，你都洗澡了，我要是不洗顯得多磕磣，只是記住下次快點，時間寶貴。」
「......」
他帶著睡衣去了浴室。
孟繁等在外面，坐立難安。
他十幾分鐘就出來了，穿著灰色的睡衣，手裡正拿著毛巾擦頭髮。
孟繁立馬站起身，道：「陳、陳醫生，我幫你吹頭髮吧。」
陳獻意想了想，點頭，「也行。」
於是孟繁站在他身側，用手測試了下吹風機的溫度，才給他吹頭髮。
孟繁身上穿著陳獻意的T恤，雖然已經快到腿窩，但到底是T恤而不是裙子，遮擋能力很差勁兒，她給自己吹頭髮要時不時地抬手。
白皙的大腿，總是能隱隱約約露出一大截。
陳獻意不由得吞了吞唾沫。
他奪過孟繁手裡的吹風機丟到一旁，拉著她的手腕，直接一個翻身側躺在床上，把孟繁整個人都抱進了懷裡。
聲音微微沙啞，「不用吹了，睡覺吧。」
忽然被男性的氣息包裹，孟繁渾身都僵硬，枕著他的手臂，一動也不敢動。
可是等了很久，她只察覺到陳獻意的呼吸很熱，也微微急促。
片刻，聽到陳獻意開口，「身體放鬆一點，別像根棍兒似的躺在我懷裡，我抱著都硌手，還怎麼睡覺。」
「........」
睡覺？
孟繁倒吸一口涼氣。
莫不是她誤會陳獻意的意思了？
他說的睡覺，真的只是睡覺。
「......」
那他為什麼要說得這麼曖昧！
腦子突然轉過彎兒，孟繁才發覺剛才她那些自欺欺人在陳獻意那裡鬧了多大的笑話，她居然還提出要洗澡。
如果陳獻意真的只是想睡個覺，那天剛才所做的一切，豈不是都是在勾引他似的。
孟繁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現在更加不自在了。
微微動了下身子，想要從他懷裡掙脫，「陳醫生，我......」
「別說話，睡不著就閉上眼睫，別亂動。」
「.......」
「或者你真的睡不著，想要做些什麼，我倒是可以幫你。」
孟繁：「.......」
這下她徹底不敢亂動了。
陳獻意也沒有再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除了死死抱著她，沒有再感受到陳獻意的其他動作，孟繁的心才慢慢放下來。
可是剛心安，陳獻意忽然抱著她往懷裡箍了一下，讓孟繁的身體緊緊貼著她，都穿得不厚，彼此的體溫都在此刻交匯。
孟繁的心跳瞬間又開始紊亂，咚咚跳個不停。
陳獻意唇瓣貼著她的耳側問：「剛才是不是以為要跟我做/愛？」
「........」
「都誤會到這種程度了，為什麼不拒絕？」
「......」
她想過拒絕嗎？
似乎沒有。
是想著用這種方式報恩，還是......
她真的喜歡陳獻意。
「我......」
「孟繁，你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