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瘋了似的,一拳一拳砸下去。
保安都怕他把人打死,紛紛過來拉他。
可剛把他拉起來,陳獻意就把他們全都推開,衝進去大喊,「孟繁,孟繁。」
他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找,最後在最里的一個臥室,看到孟繁雙手被綁在床頭,身上的衣服被褪得一乾二淨。
陳獻意衝進去就給她解綁,撿起地上的大衣蓋在她身上,隨後緊緊把她抱在懷裡,「沒事了,沒事了,我來了。」
似乎是還沒意識到面前的人是誰,孟繁渾身發抖,沒有給他半點回應。
抱了好一會兒,陳獻意才撿起地上的衣服給孟繁一件件穿上,抬手擦掉她的眼淚,語氣溫和得不行,「繁繁,沒事了,我在呢,他不敢拿你怎麼樣。」
孟繁漸漸地恢復了一點意識,抬頭看到陳獻意,眼淚如決堤之水,怎麼也止不住。
她一把撲進陳獻意的懷裡,緊緊地抱著他,「陳獻意,陳獻意!」
「不怕了,不怕了。」
陳獻意撫著她的腦袋安慰,「我來了。」
埋進陳獻意懷裡,孟繁才發感覺剛才發生的一切,像是做了個噩夢。
為了不讓孟繁再受刺激,陳獻意簡單地安撫了幾句,就抱著她出門。
沒想到他揍那幾拳還沒把那個男人打死,他青腫著臉對保安道:「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那麼人攔不住一個,就讓他瘋狗一樣地闖進我家,還對我拳打腳踢,平時給你們交那麼高的物業費都餵狗了?!」
「李律師,我們攔了,實在沒攔住。」
男人是律師,平時小區的物業群里,有關法律方面的問題,只要諮詢他,他總能給人免費提供各種建議和幫助,所以認識他的人很多,他在業主群內的聲望也很高。
不過,他們所有人都知道他和他的妻子夫妻恩愛,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和好爸爸,平時忙於工作的同時,也格外顧家。
任誰來說,都挑不出他的一點毛病和錯處。
可是今天他居然在家裡藏了個女人。
而孟繁此刻手上額頭上全部都是血跡,恐怕也不是她自願的。
那些保安看他的眼神都變了又變。
可還沒等那個男人再說什麼,陳獻意讓孟繁的臉頰藏進自己的懷裡,他經過那個男人時,眼裡是與他平日裡半點不相符的狠戾。
「等著,這件事情還沒完。」
雖然陳獻意平時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但是不代表他沒有脾氣。
尤其是在這種事情。
違背女人的意願,那就是禽獸。
還是個律師。
陳獻意冷哼了一聲,帶著孟繁大步離開。
孟繁中了藥,陳獻意帶著她去醫院,先解了藥性,隨後幫她包紮傷口。
全程孟繁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在默默地流眼淚。
將她安置好,陳獻意才在她病床前坐下,低聲問她,「現在怎麼樣?還難受嗎?」
「……」
孟繁躺在病床上,把臉撇到另一邊,像是沒聽見似的,什麼都沒說。
陳獻意又道:「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要是他早點察覺到孟繁有危險,又或是他以前就問過孟繁在哪家教課,也不至於讓孟繁受這麼多傷害。
「你放心,我不會放過那個人的,我會讓他為今天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也不知道是哪個字觸動到她的神經,孟繁轉過頭來看著陳獻意,哭紅的眼睛帶著幾分哀求,「陳醫生……我想報警……」
「……」
陳獻意沉默了。
他私心不想讓孟繁報警,受限太多,單單讓那個畜生坐幾年牢,他不甘心,他想要通過他的方式讓他受到懲罰。
可孟繁以為陳獻意不願意幫她作證,聲音難掩地哭腔,「陳醫生,求求你……」
眼看她又落淚,陳獻意只好先答應下,「好好,你別哭,你如果想要報警解決,我陪你去。」
「真的嗎?」
「真的,我陪你,給你做證人,一定要那個畜生得到他該有的懲罰好不好?」
這個時候孟繁本來情緒就不穩定,陳獻意就事事順著她的意。
「現在就去。」孟繁說。
「你……」
「他是個律師,他肯定會想辦法鑽法律的空子,我沒有時間拖了,求求你……」
「……」
陳獻意本意是擔心她的身體,但是看孟繁態度這麼堅決,他只能答應,「好,我現在就帶你去。」
就這樣,孟繁拖著受傷的身體去了警局,把她所遭受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警察。
她的害怕,她的無助,仿佛又讓她切身經歷了一遍似的。
可即便如此,她仍然不願意放過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陳獻意作為證人,也一道錄了口供,不過他比孟繁出來得早,在外面的休息室,陳獻意在焦急地等待。
他不敢想像孟繁平日裡看起來那麼嬌弱的一個小女生,到底是從何來的勇氣,下定那麼大的決心,去選擇報警,然後把那些不堪的回憶再重新複述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還是不見孟繁出來,他有些著急,想要去問問情況,害怕他們問得太細節,讓孟繁應激,可是被攔了下來。
他暗罵了一句,打了個電話出去,讓他們看緊那個畜生,免得他趁這個時間逃跑。
等待的這片刻時間,陳獻意度秒如年。
總算是看到孟繁出來,他慌忙地迎上去,關切地問她,「怎麼樣了?你沒事吧?」
孟繁很輕地對他搖了搖頭,「我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陳獻意懸著的心總算是落地,他扶著孟繁回去。
陳獻意那輛車的車頭已經報廢了,他換了輛車開,孟繁在車上坐下,情緒依舊低落。
陳獻意說:「別想了,一切都過去了。」
可孟繁卻抬起頭,已經不似之前那樣麻木空洞,此刻格外的平靜。
她說:「強/奸未遂好像判不了多久。」
陳獻意神情不由得一滯,「那你的意思是?」
「……」
孟繁又低下頭,微微嘆口氣,「沒什麼。」
她就是覺得判輕了。
更何況他還是個律師,到時候說不定幾年都用不了,他就能輕易脫身。
可是,能報警已經是她能為自己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她沒權沒勢,連請律師的錢都沒有,甚至連狠狠揍他一頓出氣,她都做不到。
所以她不知道除了報警,還能有其他什麼辦法讓那個畜生受到該有的懲罰。
陳獻意卻安撫道:「放心吧,他是律師又如何,我陳家養了個律師團不是吃乾飯的。」
當即,孟繁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看向陳獻意,滿懷感激,可最後她搖搖頭道:「謝謝你陳醫生,但是不用了。」
畢竟是他們陳家養的精英團隊,怎麼可能會管她這麼芝麻大小的事情就出面。
可陳獻意卻抬手揉了下她的腦袋,「別想太多,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我絕對不會讓這件事情就這麼輕飄飄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