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這麼大,林緹從未見過秦添有如此神情。
她心裡驚恐,起身就要逃離,可還沒等她跳下床,就被秦添長臂一撈圈在懷裡。
「放開,放開我!秦添你幹嘛?!你這個瘋子!」
秦添輕呵,「原來還知道我是個瘋子。」
他伸手捏了下她珠潤的耳垂,呼吸在她耳畔,低聲警告,「林緹,今天的話不要讓我再聽見第二次,否則……」
語氣頓了頓,就聽他繼續說:「否則我就砍了那個男人的雙腿,讓他在你面前永遠都站不起來。」
他說這話的時候,林緹已經不自覺地腦補出李含真被他砍斷雙腿的模樣。
那個自小對她關懷備至的哥哥,居然像個惡魔。
有了這個念頭,林緹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她哭鬧聲慢慢止住,默默留著眼淚,忍不住問他:「為什麼?總不能讓我一輩子都不嫁人。」
秦添抱著她的力度稍稍鬆開了些,抬手輕輕撫著她的頭髮,「你想結婚了嗎?」
沒等林緹開口,他就又說:「你現在年齡還不夠,等明年你過完生日,我們可以去領證!」
林緹用了幾秒鐘去消化他這句話,隨後錯愕地回頭,使勁兒從他懷裡掙脫,「你、你說什麼?你要跟我結婚?你瘋了嗎你瘋了秦添!」
秦添沒給她機會,握著她的肩膀冷笑,「你還知道我叫秦添,還知道我姓秦!林緹,是你先說長大後要嫁給我的,我只是履行承諾而已。」
「那只是我兒時的戲言,做不得數。」
「我當真了。」
秦添盯著她,很認真地說:「林緹,我當真了,從你說長大後要嫁給我的那刻起,我就一直在等你長大!」
「……」
以前秦添剛跟著林爺爺回來的時候,他們總喜歡調侃著說讓秦添以後給林緹當老公。
那時候林緹很喜歡秦添,所以她連連答應,還親口說過,等她長大了,就嫁給秦添當老婆。
那個時候,連她要秦添陪她玩過家家,都是秦添當爸爸,她當媽媽,那些洋娃娃就是他們的小孩兒。
大了她六七歲的秦添,雖然覺得很幼稚,但是林緹想玩,他都願意陪著。
因為那個時候,兩個人就扮演了夫妻,林緹偶爾還會親親他的臉頰。
軟糯糯的小糰子,他怎麼捨得拒絕。
只是後來,等她慢慢長大,林緹就再也沒提過要嫁給他的這件事情。
可是秦添既然已經認定的事情,又怎麼會輕易放棄。
林緹要戀愛,要結婚,對象只能是他。
「可我真的只把你當哥哥!」
林緹被堵得啞口無言,只能服軟,「哥,我叫了你這麼多年哥哥,你怎麼會……」
「那從今天開始,允許你不叫哥哥。」秦添輕輕吻了下她的鬢角,嚇得林緹渾身一抖,就聽他又說:「林緹,說出口的事情做不到,是要受到懲罰的,知道嗎?」
「……」
秦添把人放開了,林緹軟綿綿的身子支撐不住,癱坐在床上。
他又像往常那樣,抬手揉揉林緹的腦袋,「已經很晚了,早點休息。」
「……」
秦添沒有對她做什麼,從她房間出去,還貼心地把門關上。
只剩下林緹,她慢慢蜷縮成一團。
現在都還沒告訴秦添她交男朋友,他反應都已經這麼大,倘若真的告訴他李含真的存在,秦添可能真的會打斷他的腿。
林緹怎麼也沒想到,一向寵愛她的哥哥居然是個變態,居然想要跟她結婚。
他就是個瘋子,變態,神經病!
「……」
林緹六神無主,她現在都不敢聯繫李含真,能求助的只有餘恩恩。
把電話打給余恩恩的時候,他們剛到家不久。
她給徐幸止示意了下是林緹,就跑房間問她情況,「怎麼樣,跟你哥說了嗎?」
電話那端還沒聽到林緹說了什麼,只聽到她哭得不能自已。
「是不是你哥對你做什麼了?」
跟徐幸止相比,秦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余恩恩擔心秦添真的會對林緹做出什麼事情來,此刻有些焦急,「林緹,你說話啊,你急死我了,你哥打你了?」
「不是、都不是……」
林緹邊哭邊說:「我哥他要……要跟我結婚,他說要是我跟別人談戀愛,他就、把……把那個人的腿打斷……我哥就是個瘋子神經病……嗚嗚嗚……」
「……」
以前聽徐幸止提起過,秦添雖然年輕,但手握的生意眾多,不止是林家的,還有以前他父母留下的斷臂殘肢。
都被他拾起來,然後慢慢發展壯大,到如今的規模,其中就有些遊走在灰色地帶邊緣的產業鏈。
他想要做什麼,輕而易舉。
別說打斷那個人的腿,無聲無息地讓他消失,秦添也是能做到的。
所以,余恩恩並沒有多震驚,只是安撫林緹跟著她罵了秦添兩句,「你哥真是禽獸,你是他妹妹怎麼能逼你跟他結婚呢。」
「嗚嗚嗚嗚……」
林緹還在哭,余恩恩的話停頓了下,又說:「其實你們還小的時候,你爺爺不就說要給你們定個娃娃親,長大以後讓你們結婚的嗎?」
「可是我又不喜歡他。」
為什麼他們都記得自己的跟秦添的婚事,只是玩笑話,為什麼都要當真!
「唉!」余恩恩也跟著她嘆了口氣,「也是!強扭的瓜不甜……」
剛說完,她又想起自己,難免有些心虛。
她跟徐幸止在一起之前,也是強扭地瓜,如今扭下來嘗一嘗,還挺甜。
「咳!」
她掩唇輕咳一聲,「他用的方法就不對,怎麼能強制呢。」
余恩恩越說越心虛。
她可沒半點資格說秦添,畢竟當初為了完成自己的生日願望,她還夥同著徐攸儀給徐幸止下藥呢。
「額……所以你還沒告訴你哥你和李含真的事情?」
「沒有……」
林緹還在時不時地啜泣,說話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我只試探著說我想談戀愛,他都成這樣了,我怕他真的、真的砍掉真真的腿。」
要知道他倆已經談上了,可不止砍了他的腿,連人也得一併丟到浦南江里。
「叩叩——」
兩人都還沒聊完,徐幸止就過來敲門,沒等余恩恩應,他就已經轉動把手推門,慢條斯理地進去,「還在聊?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