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傳承

  「吼！」

  叛逆龍神的磅礴龍軀，如同橫亘於夜空的銀河，帶來璀璨耀眼的星輝。【記住本站域名】

  祂的出現，讓世間所有龍族聚居地的祭壇，都開始了震顫，連古老的龍族埋骨地，也傳出嘶鳴回應。

  曾經，祂在孤身對抗多條祖龍後，反出龍族序列，成為龍族歷史上的最大叛逆。

  然而，歲月流逝，昔日的龍族現如今早已分崩離析，只能在一些隱匿的聚居地里殘喘。

  當初的龍族雖然在主神面前卑微，龍母也得獻舞，可好歹也是主神之下的強勢種族，現如今，想要培育出一個成熟體的高等後代，都得賣身於正統神教。

  這就使得昔日的叛逆回歸時，居然成了龍族的希望，祂的歸來，直接給予了全族振奮！

  只不過，叛逆龍神一向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的，祂並沒有嚴格意義上的標準種族觀念，祂選擇秩序之神，也不是因為秩序之神給予了祂利益承諾，而是在那個時代，只有秩序之神能壓得住祂，讓祂服氣追隨。

  可即便如此，祂也沒有歸於秩序的序列，因為祂執拗地認為自己和秩序之神是平等的，所以乾脆去地穴神教混了一個鬆散編制。

  但根本性上的事實無法改變，否則你根本無法解釋，為什麼地穴神教的分支神，會在如此關鍵重要的時刻，與秩序的分支神一同降臨迎戰。

  在這一點上，卡倫的小康娜簡直和祂是一脈相承，小骨龍早就把卡倫當作父親把普洱當作母親，遇見狄斯時能毫不猶豫地喊「曾祖父」，卻只稱呼卡倫本名，稱呼普洱姐姐。

  甭管身體上多麼誠實，但龍嘴，永遠是硬的。

  傳送大廳外的台階上，小康娜抬起頭，看著七彩光環加身的叛逆龍神，大大的眼睛裡，全是艷羨。

  自己還只是收集點鱗片、鑽石、彩帶什麼的，就這，已經讓卡倫覺得有些不喜歡了，可上方這位，簡直繽紛多彩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小康娜氣鼓鼓地看向前方站在輪椅後面的卡倫：

  看嘛，人家秩序之神也沒說什麼，就你要求多，哼！

  就在這時，叛逆龍神的龍眸低垂，浩瀚的龍威掃過整個維恩，然後，鎖定住了小康娜。

  剎那間，強大的意識進入小康娜的身體，緊接著，感知到了小康娜體內的「主僕契約」。

  「吼！」

  憤怒的咆哮發出，叛逆龍神無法忍受，自己的傳承者居然會是別人的奴僕。

  卡倫這邊，則立刻察覺到了來自主僕契約的強烈反噬。

  當初弄這個契約，純粹是方便小康娜過「安檢」，方便小康娜拿編制吃秩序神教的福利。

  幸好卡倫靈魂強勁，又有餓癮坐鎮，換做其他人敢「奴役」小骨龍，剛剛就已經靈魂湮滅了。

  十字架上，提拉努斯的意念掃向叛逆龍神，向祂傳遞出呵斥：

  她的主人，在這裡。

  叛逆龍神馬上明悟了過來，停止了對契約的破除進程，龍嘴裡依舊不停傳出不滿的怒吼，但龍尾倒是甩動得比較歡愉。

  隨後，祂拘起小康娜的意識，讓其得以與自己觀感感知同步。

  「唔……好漂亮啊！」

  這是小康娜發自內心地讚嘆，她總是覺得自己的身體過於單調。

  叛逆龍神舒展起自己的身軀，像是一位老師，開始對自己的學生進行灌輸。

  龍神仰起龍頭，龍眸化為赤紅色，強大的精神領域撐開，宣洩出一股股可怕的精神颶風，向著前方諸神的虛影對撞過去。

  「紅龍貪婪，擁有蠱惑天賦，取紅龍的眼睛填入！」

  龍神探出龍爪，撕裂前方的空間，可怕的虛空逆流在它爪間像是柔軟的棉布。

  「黑龍強壯，擁有血肉天賦，取黑龍的骨肉填入！」

  龍神的身軀飛入空間裂縫之中，眨眼之間，又在下一個破口中出現。

  「藍龍敏捷，擁有身法天賦，取藍龍的鱗片填入！」

  「幽冥巨龍……」

  「冰霜巨龍……」

  神教歷史上沒有記載叛逆龍神的具體龍族屬性，對它的描述要麼很模糊，要麼就很矛盾。

  現在，真實原因被找到了。

  因為祂將龍族多種族屬性在自己身上進行融合，使得自己成為龍族全屬性的集大成者。

  祂正在將這個方法告知小康娜，骨龍體魄，是最好的承接載體！

  只不過龍神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當下這個時代，抓取成年屬性龍族「扒皮」已經不是龍族內部道德倫理問題，而是一個現實問題，畢竟，連奧吉那樣的，都算是發育態勢頂尖的巨龍了。

  好在，這個問題也不是不好解決，活著的找不到，那就去找死去的，龍族埋骨地往往是禁區級別的存在，但以卡倫如今的地位，只要他想，那秩序神教立刻就能開展起一場保護龍族歷史文化的大型考古工程。

  提拉努斯發出了指令。

  叛逆龍神撞入前方的那尊巨大身影，水晶之神的形象顯露出來，一龍一神進行了可怕的撞擊。

  「轟！」

  水晶之神開始倒退，叛逆龍神繼續追擊，以龍族姿態，力壓主神。

  在這種近乎一邊倒的攻擊之下，海面上出現了大面積的晶體剝離，這意味著水晶之神剛剛正在對這裡的環境進行改造，想要將維恩以及周圍的海域，製造成水晶世界。

  此舉，也體現出這次諸神歸來的不同，祂們更有組織也有規劃。

  而指揮者，正是現在還隱匿於主神巨影之間的原理。

  伴隨著水晶的破碎，海面上出現了滅世龍捲，自這深處，走出暴風之神。

  他的手指向前一指，巨浪被掀起，維恩三島在這道巨浪面前，像是水盆里隨時傾覆的瓶蓋。

  今天，對於維恩本地人來說，只是一次詭異的極端氣候現象，可實際上，他們幾乎就遊走於國度被覆滅的邊緣。

  卡倫藉助著提拉努斯的目光，看見了康娜與叛逆龍神的融合，當下，他立刻提出了一個建議：

  「以老帶新的機會，可不能浪費。」

  「你說得對。」

  話音剛落，卡倫的意識就被強行推離了提拉努斯的神軀。

  「這……」

  看著面前的輪椅，再抬頭，發現想要看見更深處的諸神之戰還得刻意使用秩序之眼術法，這一下子從主座變成窗外偷看的落差，還真讓卡倫有些難以適應。

  但提拉努斯是聽取了卡倫的建議的，因為原本在另一棟建築物樓頂上，正支著畫架不停畫畫的阿爾弗雷德，聽到了來自提拉努斯的呼喚。

  「到上面來，看得更全面，構圖也更方便。」

  頃刻間，阿爾弗雷德就來到了先前自家少爺所在的位置。

  阿爾弗雷德：「所以，我們是指揮官？」

  「不是。」

  阿爾弗雷德笑道：「那我們，是報幕員？」

  「貼切。」

  被釘在十字架上，到現在除了說話外沒有做任何其它動作，不像報幕員又像什麼？

  但無論是阿爾弗雷德還是提拉努斯，都對這個身份沒任何排斥，因為他們都很享受這種儀式掌控者的快感。

  暴風引起的海浪，已經來臨。

  「巨盾騎士——穆特塞。」

  「嗡！」

  一身黑色甲冑的神像墜落，祂在哪裡，仿佛哪裡就是世界之柱。

  提拉努斯：「選誰？」

  阿爾弗雷德：「穆里本達。」

  後方站著的穆里，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意識被拉扯上了高空，等平復下來後，卻發現現在的自己，簡直無比高大。

  沒有打招呼，沒有寒暄，連最基本的自我介紹都沒有，穆特塞右手探出，下方一口青銅箱子裂開，一面滿是坑窪痕跡的黑色盾牌飛向空中，不斷變大後，被穆特塞掌握。

  巨盾立下的瞬間，海浪熄退，連同後方的暴風，也被按壓了下去。

  暴風之神開始吟唱，更為迅猛的風暴凝聚出無數條風龍，狠狠地砸落。

  穆特塞只是倚著巨盾，一動不動，那面巨盾，也是一動不動，似乎只要祂想，祂就可以在這裡矗立一萬年，也鎮壓一萬年。

  天上，出現了一座巨大黑洞，黑洞內，飛出一群天使，他們如同最為忠誠的死士，向著十字架位置飛來。

  「吟唱騎士——安德卡。」

  阿爾弗雷德腦海中快速分析，並不是每一位騎士都能找到合適的「新人」來帶，而且，這裡面還得考慮關係上的親疏。

  原本，提拉努斯可以直接問少爺的，現在卻來問自己，這一舉措，本就是故意讓自己來做人情。

  大家都是戰友不假，但戰友里也會分玩得好和玩得一般的。

  「維克。」

  維克這邊還在考慮要不要下令讓約克城大區進入緊急狀態，一個轉身，只覺得自己腦漿都被抽走。

  安德卡身上穿著長袍，左手拿著一本書，右手拿著一根魔杖。

  阿爾弗雷德疑惑地問道：「安德卡騎士手裡拿著的是什麼書？」

  提拉努斯：「祂手裡拿的是四個紀元前的禁斷魔書。」

  「那為什麼壁畫裡安德卡騎士手裡拿著的，都是《秩序之光》？」

  凡是有吟唱騎士的壁畫，這位騎士大人手裡都拿著一本《秩序之光》，開會時拿著它，睡覺時拿著它，吃飯時膝蓋上也放著它；

  這也就使得後世信徒都認為，吟唱騎士和提拉努斯的關係極好，二人一同為秩序理念的傳播做出了極大貢獻。

  提拉努斯：「那是為了推廣我剛寫好的《秩序之光》。」

  阿爾弗雷德深以為然道：「這就是牢牢掌握壁畫權的重要性。」

  吟唱騎士和提拉努斯是同一個時代的神，相當於你的朋友剛寫了一本不知道怎麼樣的書，你會拿著這本書到處宣傳麼？

  不宣傳也沒關係，反正你的肖像權不在自己手上。

  天使的降臨帶來可怕的脅迫感，但吟唱騎士的吟誦開始後，那群剛剛落下的天使，紛紛開始了迷茫，然後，開始了互相廝殺。

  緊接著，安德卡將魔杖對準向了黑洞所在的方向，像是在發出挑戰，然而，黑洞內的深淵之神卻並未降臨，像是在忌憚著什麼。

  天幕上方，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召喚光圈，一尊尊魔神從光圈中落下，它們一個個身形枯槁，仿佛地獄餓鬼。

  這是幽靈之神的飼養場打開了門，相傳，在其最鼎盛時期，祂曾飼養了全世界最為珍惜的妖獸魔神。

  現在看起來，在歸來途中，可能是缺少「草料」也可能是被當作了「草料」，總之，這些魔神看起來，狀態都很低迷。

  但也因此，它們對這個世界的新鮮血食，會更為迫切，也更為激動。

  「甦醒騎士——迪爾加。」

  第一騎士團第一任團長，甦醒者分支神，亡者操控大師。

  在外界普遍不清楚秩序之神的特殊能力普遍大背景下，迪爾加還被認為是秩序之神甦醒術法的創始人。

  一頭紅色秀髮的女騎士身形出現在了維恩上空，她戴著黑色面具，看不見真容，但她的每一件配飾，都是白骨色調。

  阿爾弗雷德：「茉琳迪。」

  雖然專業對口，但亡靈大法師茉琳迪並沒料到自己能收穫這樣的待遇，內心十分感激。

  「感謝您，阿爾弗雷德先生。」

  迪爾加的亡靈術法開始作用，上方神魔不斷落下的同時，海面上，不停有另一派系的神魔誕生，開始衝上去交戰廝殺。

  幽靈之神曾經飼養的神魔多，但秩序系曾追隨祂們的神征戰紀元，死在祂們手中且留下精神印記的魔神只會更多。

  一把匕首，出現在了提拉努斯的身前，在它即將被刺入時，一隻潔白的手探出，抓住了匕首。

  行刺的是刺客之神，而阻擋祂對提拉努斯發動刺殺的，是幻影騎士——希達摩爾。

  雙方目光交匯，各自眼神里，都有複雜的情緒流轉。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各自對著對方的身體，發出了下一輪攻擊。

  刺客之神的胸口出現了一個大洞，幻影騎士失去了一條胳膊。

  雙方都是站在刺客規則最巔峰的神祇，這就使得刺殺技巧互相抵消之下，變成了極為原始的互戕。

  而且，他們本就是兄弟。

  幻影騎士是刺客之神的親弟弟，在成就主神位格時，刺客之神對自己弟弟完成了刺殺獻祭。

  後來，秩序之神將其甦醒，其歸位秩序序列12騎士，封號幻影。

  阿爾弗雷德：「菲洛米娜。」

  菲洛米娜察覺到一股可怕的意識捕捉到了自己，她第一時間身形後退，而且，她確實躲避開了第一輪！

  她是迄今為止，第一個，躲過騎士大人意識融合的人！

  如果唐麗夫人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對自己學生的優秀感到由衷欣慰，然後把菲洛米娜掛在懸崖上鞭笞一個月，用平時訓斥自己丈夫的口吻大罵：「這個時候，你躲個蘑菇！」

  好在，在騎士大人們面前，菲洛米娜的身法也就只能躲開第一次了，第二次時，菲洛米娜的意識也被拘進了幻影騎士體內。

  一場刺客對刺客的巔峰對決，也就此重新拉開序幕。

  原本的黑夜，忽然閃爍出了光明，在月亮的旁邊，出現了日暈。

  十字架上的提拉努斯抬起頭，神情肅穆。

  有月系神祇自然也就有太陽系神祇，只不過月系神祇以阿爾忒彌斯為主，而月神也一直致力於吞噬其它月系以壯大自己，至於太陽系……則因為上個紀元的光明之神實在是太過耀眼，祂不用吞噬，就獨占了所有太陽系規則。

  可現在，天空中出現的日暈意味著，有新一尊太陽系神祇投來了探知。

  這位，是更多紀元前的霸主！

  提拉努斯發出警告：「現在，還不是你們降臨的時候，當然，如果你想，現在可以直接降臨，我們……也想念我主了。」

  深淵之神只是打開了深淵，放出了一群天使，之後就沒了動靜；

  原理之神負責組織，可自己還沒冒頭；

  祂們都在等待，也都在害怕，因為秩序的唯一神，還沒從紀元之外的至高位置，垂落世間。

  祂，才是這座紀元監獄的真正締造者。

  不過，沒等秩序之神的動作，一道光明，撒照人間。

  像是在無言的宣稱：「你的對手，是我。」

  日暈退去。

  在光明的直接威脅下，這位昔日的紀元霸主，選擇暫時退去。

  ……

  「嘿嘿，你服不服？」

  一身染血光明鎧甲的尼奧，將大劍橫亘在一位光明老供奉的脖頸前，對他下達臣服命令。

  維恩那邊正在神戰，他尼奧則在忙著統一光明餘孽。

  老光明神官十分硬氣：「投靠秩序的異端，休想讓我臣服，光明的火焰，必將把你焚滅！」

  話音剛落，一束光明籠罩在了尼奧身上，讓他變得聖潔而威嚴，也使得還在廝殺抵抗的光明神官們紛紛停下手，不敢置信地盯著尼奧，這位……帶著秩序系力量來吞併他們的叛逆。

  可問題是，這個叛逆，好像神聖得有些過頭，襯托得他們自己更像是叛逆的樣子。

  尼奧很是詫異道：「咦，這麼快就輪到我了？」

  很快，光束又消失了。

  尼奧罵道：「干！你在玩我呢！」

  光明老神官一副見了鬼的荒謬神情，但最終，他還是低下了頭：「我願意臣服。」

  ……

  「巨盾騎士——穆特塞。」

  「我我我！」

  「吟唱騎士——安德卡。」

  「我來，我來！」

  「甦醒騎士——迪爾加。」

  「我啊，我啊！」

  「忠誠騎士——文羅森。」

  「該我了啊，該我了啊！」

  「裁決騎士——科曼加爾。」

  「還不到我？怎麼還不到我！」

  達利溫羅急得腦袋近乎在發光，可即使如此，連自己身邊的文圖拉與萊昂都進入了「失神狀態」，可他自己，卻依舊無比的清醒且精神。

  終於，他明白了過來，指著前方那座高聳入雲的十字架罵道：

  「阿爾弗雷德，你打擊報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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