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神的進食

  狄斯手中的劍在刺下去後，開始推移，如果將神殿比作一塊巨大的蛋糕，那麼現在狄斯所做的事，就是在對這塊蛋糕進行攪拌分切。

  上一次狄斯炸了神殿過了挺長一段時間後，卡倫來到神殿時還能看見神殿的修復工作仍在進行；

  這一次的破壞只會比上次更加嚴重和誇張，想完全修復過來已經不是時間成本的事了，還得看教廷那邊是否願意給神殿批這筆預算。

  神殿內的很多設施，哪怕是一處最不起眼的景觀，不考慮文物和文化價值的前提下，其下面蘊藏和牽扯的陣法紋路以及用料材質都不是普通神官所能想像的，修補的成本自然也就無比巨大。

  以現如今秩序神教所面對的情況，大祭祀才不會將教內資源往這裡去投，以他的性格，大概率更喜歡看到一個破破爛爛的神殿，省得這幫長老們再在他面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

  這時，神殿邊緣位置，一顆顆星辰亮起，彼此串聯，很快，神殿上方出現了一道龐大的星芒。

  通過秩序之門的傳送後，霍芬先生就變回了人的形象，他站在狄斯身後，不停地打量著四周，見狀當即笑道：

  「我就說嘛，上次你炸神殿是炸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次他們派人去明克街，手腕布置一層套著一層，怎麼可能在這裡沒做一下最壞情況下的預案？

  《斯蒂納塞封印陣法》，哈哈，狄斯，他們還真是給你面子，這可是上個紀元里，用來封困神祇的超規格陣法。」

  然而，這個陣法啟動後，過了挺長一會兒時間，卻依舊出於啟動預熱狀態，如同漁網早已撒下，遲遲得不到收網的命令。

  「那邊，那邊，還有那邊，狄斯，快，還有那裡。」

  霍芬先生不停地進行著指引，他目光中透露著激動和興奮，真的沒想到，在自己晚年……不，是在自己死了兩次後，還能有機會陪著狄斯一起如此暢快。

  狄斯第一劍向下刺時順便毀掉的那幾顆星辰，其實就是這個陣法定位的一部分，接下來的橫拉造成的溝壑以及順便毀掉的祭壇、建築，則是原本可以充當代替定位節點的存在。

  下方還有一支陣法師團隊，準備進行臨時設置後強行手動定位，但還沒布置好，就被狄斯的「大劍」推了過來，攆著跑了一段距離後，這群陣法師們不得不放棄這一計劃，撇開了剛剛凝聚出來的定位陣法星芒分散逃命。

  總之，這一大殺器級別的陣法，除了用作氛圍燈外，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接下來，神殿內又接連出現了幾道防禦陣法，可要麼無法對狄斯進行有效的捕捉，要麼更是連完全啟動都無法做到。

  神殿護衛長站在一座殿宇樓台上，神情凝重地看著天上的這一幕。

  站在他身邊的，是神殿先知。

  先知皺眉道：「是運氣不好麼？」

  神殿護衛長搖了搖頭：「你見過一個發了瘋的人還能保持著絕對的清醒麼，我今天見到了。」

  「還有其他辦法麼？」

  「他是通過秩序之門一下子就進入了腹心位置，神殿的防禦體系則全是對外構架的，想不付出損失就鎮壓他，怕是很難了。」

  先知嘆了口氣，說道：「這樣看來，還不如再被他炸一次。」

  「可這次很明顯，他不再滿足只再炸一次了。」

  「能談談麼？」

  「談什麼，我們本就不占理。」

  此時，神諭者站在一座巨碑前，進行禱告，先前那道滄桑的聲音就是從這座巨碑下面傳出的。

  只是，發聲的這位存在似乎並不打算徹底甦醒，可能是認為這樣做並不值得。

  而狄斯的劍在神殿不停橫掃時，也確實避開了這裡。

  神諭者面露苦笑，他現在算是明白了，那位的發聲只是希望對方鬧騰的時候，不要驚擾到他的沉睡之地，至於說神殿被毀壞得怎麼樣，他根本就無所謂。

  以這位，或者說以這位為代表的那那些位沉睡者的心態來看待眼下局面的話，更像是小輩孩子們在家裡打架鬥毆，不值得他們付出巨大代價完全甦醒。

  當然，這也是因為狄斯依舊是秩序信徒走的是秩序體系的緣故，換做外教的人敢這樣鬧事，怕是早就甦醒過來解決了。

  神諭者轉過身，既然這些大人無法指望得上，那就只能靠神殿自己了。

  他取出一串鑰匙，使其飄浮在空中，鑰匙融化後，形成了一面巨大的白色網格。

  「代行神的意志，禮物解封。」

  網格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尊12翼聖潔天使，天使左手持盾，右手持長矛，雙翅一振，飛向了空中。

  樓台上，在看到天使出現後，先知微微皺眉：「看來，那些沉睡的老傢伙們，不願意動啊。」

  神殿護衛長點了點頭：「那就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說完，神殿護衛長從腰間取下一根皮鞭，對著身前連續揮舞，每一記炸裂之聲響起的同時，神殿深處某個小世界內，一條巨蟒身上的枷鎖就被解開了一道。

  終於，伴隨著一聲長嘯，一條體格恐怖，全身布滿晶石鱗片的巨蟒從小世界內飛出，前來參戰。

  神殿護衛長又同時下令道：「各個長老，以周圍星辰為單位，守望互助，適時出擊，不允許單獨行動。」

  先知問道：「能利用人數優勢，一起上去將他解決了麼？」

  神殿護衛長：「那你知道在這一過程中，我們會隕落多少人麼，你要是願意承受這樣的代價，我無所謂，可以更改命令。」

  「唉，那算了吧，瓶瓶罐罐打碎了也就碎了，還是儘可能保全人吧。對了，神殿外的那支騎士團，你下達命令了沒有？」

  「調不動了，那支騎士團團長昨晚剛做了臨時更替，達安又轉任回來了。」

  「他是猜到會出事，現在，怕是在趕來看笑話的途中。」

  「我要是他，現在就不會著急，再等等，說不定能看到更大的笑話。」

  神殿護衛長解開了自己身上的神袍，露出了裡面暗紅色的甲冑，輕扭脖子後，抽出一把刀，身形自原地消失。

  上方，12翼天使出現在了狄斯的身後，長槍捅出。

  長槍洞穿了狄斯留下來的虛影，真正的狄斯來到了另一個位置，手中木劍對其進行指向。

  然而，可怕的術法力量轟擊在天使身上時，只是使得他身形微微搖晃，並未能阻礙他再次提槍發動攻擊。

  「這是深淵神教的高階聖天使，應該是上個紀元為了答謝秩序幫忙打穿天堂入口的贈禮，他身上的羽毛和甲冑對各種系術法有著天然免疫效果，狄斯，不要和他糾纏，我看見他羽毛下的血肉了，他被你們秩序神教的先人重新培育改造過，可能還具備嗜血異魔的血統。」

  狄斯聽從和了霍芬的建議，沒有繼續對這尊天使出手，而是身形快速墜落。

  然而，那條巨蟒卻在下方出現，蟒軀巍峨，張開大嘴後，口中出現滲人的漩渦，妄圖將狄斯吸入。

  狄斯身後的虛影對著蟒頭連續對轟了三拳，硬生生讓巨蟒低下了頭，但巨蟒的尾巴卻橫掃向空中，空間在此時都陷入了撕裂扭曲。

  木劍橫起，將蛇尾攔住，同時釋放出的力量，讓巨蟒尾巴部分血肉分崩，露出悽慘的白骨。

  然而，巨蟒沒有退避，繼續用受傷嚴重的蛇尾將狄斯包裹，那一處空間也被進行了封鎖。

  一身甲冑的神殿護衛長在此刻出現，對著狄斯舉起了刀，劈砍而下。

  狄斯的木劍快速環繞，先一舉打破了空間束縛，隨即回擊過來，將神殿護衛長彈開。

  在12翼天使來臨前，狄斯再度脫離了原本的位置。

  神殿護衛長看著自己手中的刀，刀鋒位置已經出現了一個缺口，要知道，他這把刀可是神器，而且先前劈砍時，他也沒留手，卻依舊被對方擋開。

  這傢伙的力量，這麼強大的麼？

  雖然做了很多準備和很多預案，可神殿，終究是錯估了他的實力。

  神殿護衛長默默將盔面拉下，將臉龐遮蔽，同時下令道：

  「繼續放出妖獸和傀儡，用它們來對他進行消耗和壓制，記住，不要給他找尋到落單的機會，他擁有快速擊殺單個神殿長老的能力！」

  巨蟒調轉了身軀後，再次向狄斯飛來。

  「這是空間之蛇的後裔，狄斯，用分身製造空間震盪來迷惑它的感知。」

  三道分身從狄斯身上飛出，一邊飛行一邊震盪著空間，巨蟒明顯被干擾到了，開始發瘋似的對著分身去攻擊。

  12翼天使則再度降臨，長槍捅出，狄斯身體橫移，天使跟著橫移，雙方身形在半空中劃出兩道平行的閃電，引發了刺耳的音爆。

  在這一過程中，狄斯伸手抓住了天使的長槍，另一隻手握拳，對著天使的胸膛打了過去。

  天使舉起盾牌，狄斯的拳頭打在盾牌上，盾牌凹陷，可怕的餘震將天使的手臂和胸口骨骼震碎，極高的術法免疫能力在單純的物理攻擊面前會顯得很蒼白。

  但很快，天使體內傳出血肉重新組合的摩擦，剛剛萎靡下去的氣勢瞬間恢復，天使的翅膀撐開，企圖對狄斯進行包裹。

  狄斯攥著長槍的手發力，將天使下壓使其來到下方，然後對著他就是一腳踹去。

  「轟！」

  高貴的天使自空中墜落，砸入地面。

  然而，沒等狄斯喘息，四顆星辰集體向狄斯靠攏，聯合發出的禁咒轟擊了過來。

  狄斯攤開左手，口中默念，雙方禁咒對禁咒，製造出了刺目的光亮，那四顆星辰倒退，狄斯原本沒有退，可又有三顆星辰從另一個方向壓了過來，狄斯不得不暫時退卻。

  然而，有了第一次退卻，形勢就馬上被拿捏住。

  新的金甲巨人，嘶鳴的鳳凰以及咆哮的神象，開始逐個出現，相繼對狄斯發動了攻勢。

  其中，不少妖獸都可以追溯到上個紀元的傳說，雖然不是上個紀元的本尊存活至今，可至少也是血脈遺存，遍布各個大區的妖獸研究所持續為神教的頂尖妖獸提供著技術支持。

  神諭者在放出天使後，依舊在吟唱，神殿內一座座記載著神祇傳說的碑文開始開始散發出光澤，密集的禱告聲傳來，形成一道道精神鎖鏈，朝著狄斯所在的區域進行封鎖。

  先知在神殿護衛長參戰後，拿出了一支筆，在面前虛空處不停地書寫。

  星辰加固、妖獸強化，他在以自己的能力，調動神殿內蘊藏的信仰之力進行賜福。

  這一刻，神殿雖然沒有選擇袒露搏殺，卻將它的底蘊，用另一種方式呈現出來，以此來對狄斯進行全方位的壓迫。

  「狄斯，這樣下去不行，你會被耗乾的，你的木劍雖然被你滋養到現在，可畢竟不是正統神器，無法完美承載你的力量！」

  雖然霍芬知道狄斯很強大，但這樣的局面註定無法持續下去，最重要的是這種高端群戰，武器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狄斯目光看向遠處的一顆星辰，那上面有一座殿宇，裡面供奉著一件神器。

  巨蟒再度逼近，張開血盆大口，這次狄斯沒有躲避，而是主動投送進對方口中。

  等鑽入進去後，巨蟒的腹部快速漲大，空間之力開始快速外溢，這迫使原本已經壓縮下來的包圍圈在此時不得不停頓下來，生怕遭被餘波波及。

  巨蟒腹部，老霍芬正在快速凝聚空間術法，幫自己的老夥計進行支撐，也就是說現在巨蟒肚子裡，兩種空間屬性正在劇烈摩擦。

  「可以了！」

  老霍芬興奮地叫了一聲，然後躲到狄斯背後，狄斯身邊出現了一層層秩序囚籠進行覆蓋保護。

  「轟！！！」

  巨蟒炸裂，空間跌宕產生，短時間內，所有人和妖獸的意識探測全部失靈。

  自爆炸中心，一道身影衝破了包圍圈後，快速滑落，砸入了那座星辰上的殿宇。

  殿宇門口，站著一位女性神殿長老，在狄斯落下來時，她主動沖了上去，法身凝聚術法，一道淨化之力即將釋出，準備趁著狄斯「重傷」將其直接抹去。

  然而，她的術法還沒落到具體位置，狄斯就出現在了她本尊的面前。

  這位長老左手持一條銀色的皮鞭，剛準備揮起，就被狄斯徒手攥住。

  老霍芬順勢上前，指尖點在了這位女性神殿長老的眉心，輕聲道：

  「封禁！」

  剎那間，這位長老的本尊被封困住了，使得她短時間內和法身失去了連繫，而法身的淨化術法已經凝聚，沒有釋放的指令只能自我內部消化。

  強烈的淨化之力開始貫穿法身，同時也在本尊身上呈現。

  「啊啊啊！！！」

  這位女性神殿長老發出一聲慘叫，皮肉開始消融，白骨露出，跪伏在了地上，她的法身也變淡了大半，顯得無比萎靡。

  狄斯走入殿宇，裡面有一個巨大的台座，這裡原本是供奉戰爭之鐮的所在。

  「將戰爭之鐮招回來。」

  老霍芬很聽話地開始覆蓋這座台座的陣法，但還是好奇地問道：「你確定它能被你所用？」

  狄斯沒有回答。

  很快，戰爭之鐮被傳回來，重新矗立在了這裡。

  狄斯伸出手，將它握住，第一次發力，沒能將它拔出。

  老霍芬皺眉道：「它的完整度很高，你知道你們秩序神教對它施加了多少操控禁制麼？」

  狄斯沒回答，而是開始第二次發力，同時將靈魂意志灌輸其中：

  「卡倫，把它借我。」

  很快，戰爭之鐮內傳來一聲回應：

  「好的，爺爺。」

  外面，包圍圈以這裡為圓心重新確立，12翼天使已經出現在了殿宇門口。

  「嗡！」

  戰爭之鐮被狄斯順利拔出，老霍芬當即瞪大了眼睛，問道：

  「它到底被誰控制著？」

  12翼天使剛步入殿宇大門，面前就出現了狄斯，天使再度舉起盾牌，架起長槍。

  然而，一道黑色的光澤無情閃爍，天使的盾牌出現了裂縫，他的手臂也隨之開裂，隨即是胳膊，再接著是軀幹。

  天使，被劈成了兩半。

  剛剛來到這顆星辰上的神殿護衛長忽感不妙，身形快速後退，取代他的，則是一尊金甲巨人。

  可金甲巨人才剛剛舉起巨錘，黑色的光影閃現，巨人的腦袋裂開，紅色白的各種顏色的漿糊瘋狂噴灑。

  神殿護衛長還在繼續後退，四顆星辰靠攏過來，四尊法身在背後聯手施展術法，然而，還沒等他們術法成型，戰爭之鐮就劈碎了一顆星辰，星辰上的神殿長老失去了庇護，準備逃離時，又是一記劈砍落下，其法身當即被割裂。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所有企圖敢包圍靠近狄斯的，無論是神殿長老還是那些妖獸傀儡，都在戰爭之鐮的鋒銳下被無情收割，只不過對神殿長老，只是劈崩掉他們的法身，並未劈他們的本尊。

  漸漸的，包圍圈已不復存在，先前被封堵的獵物，轉變為了最為可怕的獵人。

  鮮血與哀嚎在此時淪為最廉價的東西，在天空中被瘋狂拋售。

  很多神殿長老都是漫長人生中第一次，遭遇這樣的場面，一個在他們眼裡的「年輕人」，以一種絕強的姿態來到神殿，拔取出一件神器，不斷揮舞中，將他們的驕傲、自尊和一貫以來的養尊處優等等一切，踩在腳下無情踐踏。

  神殿護衛長命令後撤，那是一頭暴怒的獅子，不要再去靠近了。

  先知停止了書寫，因為他發現無論自己施加多少賜福，在對方一鐮刀面前，也都毫無意義。

  最終，

  手持鐮刀的狄斯出現在了神諭者的面前。

  神諭者停止了禱告，發出一聲嘆息。

  狄斯問道：

  「為什麼不繼續禱告了？是覺得你的主拋棄了你麼？」

  神諭者搖了搖頭，回答道：

  「主沒有拋棄我們，你也是秩序信徒，或許，主正在庇護你。」

  「噗！」

  鐮刀，刺入神諭者的胸膛，他被狄斯釘在了後方的巨大墓碑上，泛著些許金色的鮮血汩汩流出，不斷滴淌。

  墓碑下方傳來一道不滿的聲音：

  「孩子，你弄髒了我的床，你們這群小孩之間的事情，不應該驚擾到我們。」

  狄斯完全沒在意這些威脅，只是很平靜地說道：

  「那你們應該在他們打算驚擾到我時，提前阻止。」

  一座座墓碑開始了震顫，似乎被狄斯的這句話給觸怒了。

  但漸漸的，這種震顫又恢復了平靜，顯然，他們還是選擇了克制。

  狄斯將鐮刀抽出，神諭者的身體頹然落地，他沒有在乎自己的傷勢，而是驚愕地看向鐮刀尖端掛著的從自己體內剛剛挖出的心臟。

  「你……你要去……」

  狄斯身形自原地消失，他來到了神殿最中央區域的那座大殿，這裡，是秩序神殿中的秩序神殿。

  神諭者的心臟被狄斯舉起，神殿的大門緩緩開啟，他走了進去。

  莊嚴肅穆的外牆內部，是一座望不到底的深坑。

  深坑的四周，是密密麻麻的高台，高台上擺放著密密麻麻的身份牌，每一塊身份牌下面，都有被折迭整齊的衣物和私人用品。

  老霍芬震驚地看著這裡：「這是你們秩序神教的長老衣冠墓？那這個洞是……」

  狄斯回答道：「秩序長老，在生命結束前，獻祭自己的地方。」

  平日裡，神殿裡的長老們會按照輪次表，分組進入這裡進行秩序之力的供奉；

  等到感知到自己生命快走到盡頭時，會將自己以及神格碎片，投獻進其中。

  這裡，確實是真正距離神最近的地方，因為神，通過這裡進食。

  老霍芬不敢置信道：「你們秩序的神，居然真的，真的在吃……在吃他們！」

  狄斯轉身，走出了這座殿宇，來到了外面。

  那把帶血的戰爭之鐮被隨意地丟到一邊，然後他在台階上坐了下來。

  「狄斯，我真的不知道你們秩序神教到底是如何忍受過來的！

  其他神教只會對圈養的人類、普通信徒下手採摘，最嚴重最過分，也不過是對普通神官下手，但到了神殿長老這一層次已經具備神性了，擁有和神近似的特質，算是站在神腳下的存在。

  結果，依舊要淪為你們秩序之神的口糧。

  你的猜測是對的，狄斯，你所說的圈養豬玀，確實是真的，這就是你主對待你們的方式，太離譜了，太荒謬了。

  喂，你不憤怒麼，狄斯？

  為什麼我沒從你的臉上看見憤怒的神情？

  天吶，真是無法理解，這座神殿竟然運轉了這麼多年，他們為什麼不造反？」

  「因為……」

  狄斯頓了頓，繼續說道：

  「他們是自願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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