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家裡的餐具你洗得不是很乾;爭呢,我得紿您再重新洗一遍,我帶回來了一瓶洗滌精。Google搜索」 希莉端著一個水盆,將家中餐具都放在裡面,倒入洗滌精後開始進行認真清洗。 「天吶,希莉,你從僱主家偷拿了洗滌精回來? 」 「不是偷拿的,是從庫房裡取的,我跟阿爾弗雷德先生報備過了,帶回家的東西費用都會從我下個月薪水裡扣除 的。」 「哦,這樣啊,嚇死媽媽了。不過,要洗得那麼干:爭做什麼,洗滌精多貴啊,你啊,在僱主家要認真洗,這是你 的工作,應該的。在家裡,哪裡用得著這麼講究。」 「要洗乾淨的,否則髒東西就會和食物一起進入肚子,人就容易生病,家裡人去一場醫院得花多少錢?那些錢, 夠買多少洗滌精和繳多少水費? 」 「好的,好的,說不過你,說不過你行了吧。」 「本來就應該這樣,以前我們家條件不好時,還是媽你教育我說,家裡條件差一些但也要整理得清清爽爽,這樣 日子過得才精神。 咱們現在條件比以前好了,弟弟也在上學了,生活肯定要過得更清爽些,不是麼? 」 「唉,媽來幫你一起洗。」 「您坐著歇會兒吧,媽。」 「不用,本來就是女兒回家了,我過來陪你的,否則我現在應該和你嬸嬸她們一起在隔壁摺紙板哩。」 「您以後可以少忙一點兒,不要熬夜做那些活計,傷身體的。」 「能做一些是一些,媽對不起你,你做女僕賺薪水不容易,自己沒怎麼捨得花,都給家裡,也紿親戚們用掉了。 希莉家一開始住棚戶區,也就比貧民窟好聽一點,後來伴隨著希莉找到了女僕工作,投奔過來的親戚就越來越多 ,現在她父親那邊的兩個叔叔和母親這邊的一個小姨,都帶著自己的小家庭過來了。 很早時候,希莉想回家也回不成了,因為家裡已經沒有她睡的地方了,後來,還是希莉花錢,在這個灰白樓里租 了三間給自己家和親戚家居住。 灰白樓卡倫見過,很像他認知中的筒子樓,建造成本便宜,可容納住戶數更多,基本一層共享一個衛生間。 希莉的薪水在女僕里算是很高的,但一個人的薪水要貼補這麼多人口,也很難剩下來什麼。 不過,親戚之間的互相幫助在非法移民群體裡是很常見的,大家來到陌生的環境,血緣親戚關係作為紐帶的力量 —下子就被放大了。 再者,當初自己家裡困難時,這幾家親戚也都是幫過忙的,一起幫父親湊了醫療費這才挺了過來,沒理由自己這 邊條件好了就把他們踹開。 但做母親的,還是很心疼女兒的付出。 「媽,我吃喝住都在少爺家。少爺家裡人吃什麼我也吃什麼,呵呵,吃得可好了,而且我還有自己獨立的房間, 四季衣服都有津貼,買衣服都不用自己花錢,我根本就沒有用錢的地方。」 「可你總是該為自己存下一些的,以後你嫁人怎麼辦? 」
「嫁人?媽,您覺得我嫁人能有現在生活過得輕鬆舒服麼? 」 「這……」 身為母親,操心子女的婚事本來就是一種本能,但面對女兒的這番話,做母親的卻沒有反駁的理由。 難道,像自己一樣找個男人嫁了,日子就能過得幸福了? 自從女兒去當女僕後,女兒的手沒有以前粗糙了,連皮膚也比以前白了一些,靠近了能嗅到女兒身上那淡淡的香 水味,人更有自信,也更有風采了,當她走進這灰白樓時,完全就不像是應該居住在這裡的人。 這說明女兒沒有說謊,她所描述的那個少爺家,對她是真的好,否則是養不出來這種感覺的。 其實,自己身上的很多變化,希莉自己都沒能意識到。 她從一開始在艾倫公寓裡上門做女僕時,還只是儘可能地操持一個女傭應盡的角色,但等到家裡的那隻黑貓開始 對她說話後,一切就發生了改變。 普洱對希莉是不錯的,雖然一直喊希莉「大屁股」。 但普洱也一直喊阿爾弗雷德「收音機妖精」,在普洱的習慣里,喊你綽號,才代表一種關係認可。 且普洱大小姐在家裡的那種極高「生活水準要求」,最終還是要落實在希莉身上,久而久之,希莉也就慢慢提升 了自己的角色。 在這個年代,女僕也是分等級的,優秀且有經驗的女僕,在市場需求上很是搶手。 「年紀大了,不嫁人總歸是不好的。」 「媽,我還早,不急。」 母親坐在板凳上,穿著碎花長裙的希莉則是蹲著。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應阿爾弗雷德先生的要求,希莉要穿著牛仔褲來工作。 這是什麼原因,這是什麼目的,年輕的女僕又不傻,心裡是明白的,但沒辦法,他們紿的太多了! 還有就是,希莉發現每次少爺目光在自己臀部刻意多停留時,她心裡雖然很是害羞,卻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 欣喜。 後來,還是卡倫發現自家女僕總是穿牛仔褲,開春了天氣轉暖她也不改變風格,這才意識到這裡面肯定有阿爾弗 雷德的要求,才親自對希莉說了穿衣自由。 母親的手,在女兒臀部上拍了拍。 希莉有些不自在地看看四周,嗔道:「媽,你幹嘛呢。」 母親托腮,好奇道:「你的少爺肯定也很喜歡你這裡吧? 」 「媽,你說什麼呢,少爺是一個很正直很乾淨的人呢!」 「是少爺又不是小姐,唉,其實你嬸嬸她們也說過,如果可以,當個情人也是好的。」 「媽,你們一天天摺紙板時瞎聊些什麼吶!」 「可是人家紿老爺做情人的女僕,薪水待遇還沒有你高。」 「唔……」 希莉其實也糾結過這個問題。 原先,她會覺得少爺既然喜歡看自己那個部位,那就看嘛,又不會少塊肉;之後就是,少爺,您可以不僅僅只看 的…… 「有些時候啊,一些事,還是得自己主動拿主意的,否則,自己會後悔的。」 「媽,你很難想像到少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我能一直紿他做女僕就很滿足了,其他的,我不想想,也不願意 去想,多想一點,都是一種對少爺的褻瀆。」「那如果哪天你的少爺喝醉了酒,爬上你的床了呢,你會怎麼辦? 」 「媽,你知道的,我睡覺一直很死的° 」 洗完了餐具,希莉陪母親為全家人,哦不,是為這裡的全家族人做晚餐。 母親來做,希莉只是配合,不是希莉不願意自己做,而是她現在的做菜習慣,不適合做家裡的了。 晚餐時大家都圍坐在一張圓桌邊,主菜是一盆地道的維恩大醬,主食則是麵餅,兩位叔叔在麵粉廠做搬運工,能 夠買到打折的麵粉。 吃完途中,因為希莉回來了,所以兩位叔叔和小姨夫一起做出承諾,等再過一個月,這裡的房租就不用希莉幫忙 繳了,他們有能力支付自己的房租了。 困擾底層人生活的主因是貧窮,如果將貧窮細分一下的話,下一層就是抗風險能力差,發生一次意外,比如生一 場病或者忽然被裁員失去工作,哪怕是一個月的薪資收入的空檔期,也能讓整個家庭跌入破產的困境。 他們的口袋裡基本不會有下個月的房租和口糧錢,因為現在的生活,已經讓他們拼盡全力。 一旦房租交不起,被趕出去,再趁上口糧的短缺,這個家就將陷入破碎周期,臨時找工作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到 頭來就是家裡成員各個在逼急了的情況下走向那個灰暗的結局。 並不是他們主動想要跳崖,而是他們一直堅持雙手攀著懸壁,現在支撐不下去了而已。 希莉的父母一邊勸慰他們不要這麼著急,畢竟是親戚,一邊又不敢大力勸慰,生怕他們改了主意。
晚餐後,希莉陪著母親嬸嬸小姨一起折起了紙板,這些都是從工廠里接來的散活兒,男人們需要出門上工,女人 們就只能在家裡一邊帶孩子一邊做這些小工補貼家用。 房間裡的大燈沒有開,開的是小燈,希莉折了一會兒就感到眼睛有些酸疼,不過她也沒有起身去開大燈,因為她 知道那個按鈕按下去後又要遭受來自自己一眾長輩們對於「浪費」的說教,萬一她們說興起了,可能還得帶著自己回 憶一下過去的艱苦歲月,憶苦思甜。 又折了一會兒,希莉決定停下工作了,她明天還得回喪儀社,少爺回家了,她需要以更好的精神狀態來面對自己 的工作。 「我帶回來少爺自創的一個湯點,我煮給你們吃。」 「我們不要,紿你幾個弟弟送去吧。」母親說道。 「大家都嘗嘗。」 希莉去煮了餛飩,分了好幾碗出去給自己的堂弟和表弟們,然後端著一碗送到弟弟的房間裡,弟弟的房間很小, 是隔出來的,床和書桌都在裡面。 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被放在少年面前,少年看見了,臉上當即洋溢出笑容。 「姐,我們一起吃。」 「你吃吧,我在少爺那裡經常當早餐吃的,你這一碗我特意按照少爺的口味紿你擱豬油和更多蔥花香菜,你快嘗 嘗看。」 「嗯,香!」 在自己弟弟吃時候,希莉發現自己弟弟放在書桌上的一本書,拿起來,疑惑道:「弟弟,你還在看路德先生的刊 物麼? 」 「嗯,這是同學傳閱紿我的,姐,我以後也要做一個像路德先生那樣偉大的人。」 「你得先專注學習,爭取考上一個好學校,我相信,一個偉大的人,肯定能先把自己的父母照顧好。」 「是的,姐姐說得對,我明白。」 「啊! !!!!!!」 一道慘叫,劃破了夜的寧靜。 希莉馬上推開窗子,向外望去,她看見在灰白樓前面,站著一群身穿白袍手舉火把的人,而且從遠處,有越來越 多的火把正在向這裡聚集。 在搖曳的火焰中,他們戴著的高帽面罩,如同死神的信使忽明忽暗。 灰白樓內的很多住戶都探出身子向外看去。 「紫豬下地獄!」 「紫豬下地獄!」 「又是他們。」弟弟說道,「姐,我們學校也有不少人加入了這個組織,他們平日裡就喜歡指著我的鼻子罵紫豬 像這樣的集會,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就出現過好幾次,他們組織起隊伍過來對著這裡住戶砸石頭和叫罵。 報警的話,往往不了了之。 報警次數多了,警察反而過來盤查這棟樓的移民身份是否合法。 可以說,無論是叫罵的還是被罵的,都已經有些習慣了。 但這一次,明顯不一樣。 剛剛的慘叫聲怎麼回事? 一個頭目拿著喇叭開始喊話:「這裡是維恩,這裡是神恩賜的土地,是馬克萊人的文明之光,是帝國的榮耀心臟 而你們,則是被神唾棄的野蠻人,不,你們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一群頂著紫色頭髮的猴子! 我真的很難想像,怎麼會有這種頭髮顏色的人,你們是造物主的殘次品,是一切骯髒的源頭! 你們是一群豬錫,污染了我們的土地,搶奪了我們的食物,偷走了我們的工作,侵占了我們的家園,你們,該下 地獄!」 伴隨著越來越多的聖火信徒開始向這裡聚集,一團篝火被點燃,緊接著,讓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聖火信徒們將 七八個被用鐵絲捆縛著手腳的男女丟進了篝火之中,慘叫聲再次傳來。 這幾棟灰白樓內,當即也傳來驚恐的叫聲,所有人都清楚,今晚的這場,將和以往完全不一樣。 「來吧,讓聖火燃燒盡這一切污穢! 來吧,讓聖火看見你們的勇敢與純粹! 去和這些豬嬲戰鬥吧,去將他們送進他們該去往的地方,垃圾堆,鍋爐房,沼澤地! 上吧,
血脈純粹的馬克萊聖戰士們,去為你們自己,為你們的子孫後代,保衛住這片屬於我們自己的家園!」 「嗷嗷嗷嗷嗷嗷! ! ! ! ! 」 「嗷嗷嗷嗷嗷嗷! ! ! ! ! 」 所有身穿白袍戴著高帽的人都發出了尖叫聲,然後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武器,有的是刀,有的是斧頭,有的則端 著獵槍或者左倫,他們分批沖入了面前的灰白樓。 在樓道里,看見紫色頭髮的人就將他們拖拽出來,準備丟進篝火里去焚燒。 遇到敢反抗的,就直接砍死或者射殺。 緊接著,他們開始破門,灰白樓里的薄脆木質房門顯然在此時起不到什麼防禦作用,往往一腳被踹開,男人開始 被砍死,女人則開始被凌辱。 白袍者的笑聲和慘叫聲哭喊聲夾雜在一起,形成了真正的人間煉獄場景。 當暴行徹底鋪陳開去後,組織度立刻就開始崩散,一切,都淪為了獸性宣洩。 也因此,住在高層一點的人群開始選擇逃跑,亦或者找起身邊的棍棒晾衣杆這類的器物準備抵抗,但在白袍人面 前,這些抵抗往往變得很蒼白。 可就算再蒼白,也確實阻滯了一下殺戮的進程,再加上每一層都會留下很多白袍人正在作惡,一定程度上減少了 繼續向上沖的人數,這就給予了住在高樓層的人更多的逃跑時間。 希莉的父親叔叔以及小姨夫們已經拿起了棍棒和這個樓層的其他男人一起堵住了樓梯口。 「希莉,希莉,快逃,快逃,帶著你弟弟們快逃!」 母親推著希莉的後背,示意她趕緊抓著由床單系在一起的繩子下去。 「媽,你們也快點下來!」 希莉沒有做過多耽擱,當弟弟們先抓著床單繩下去後,她也攥著床單繩開始向下。 堂弟表弟和自己弟弟們都落地後,希莉也落了地,她正焦急地看向上面,期待自己母親她們也能夠下來。 可就在這時,兩個身穿白袍的人跑到了這裡。 「啊哈,我原本以為我們來晩了,沒能趕得上,現在發現,我們來得正及時!」 「我喜歡這個妞,哦豁,看到她的屁股我就感覺自己已經起來了。」 「到時候我先來,你排第二個。」 「干,憑什麼!」 「憑我速度比你快!」 「你……好吧。」 「你們快走!」希莉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喊著弟弟們快點逃,自己則單獨面對著這兩個白袍人,她很害怕,但 並沒有完全慌亂,膽量方面,到底是在僱主家裡練出來了。 「這樣吧,你陪我們兩個一晚,我們就放過你,怎麼樣? 」 「我就喜歡你的屁股,只要你能讓我滿意舒服,我們就放過你,畢竟我們兩個和他們不一樣,我們更仁慈也更善 良。」 話音剛落,兩根細長的手指分別出現在兩個白袍人臉側,刺骨的寒意瞬間襲遍他們全身。 他們下意識地想要張開嘴呼喊,卻發現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而且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拽起來,雙腳已然離 地。 一張英俊的面容自他們二人中間緩緩浮現, 微笑道: 「聽說,是你們想要搶我家少爺的 屁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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