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普洱前爪趴著,後腿拉起,身子立住,身上的毛完全炸起!
雷卡爾伯爵身子微微後仰,看著眼前的普洱,問道:
「你是在為我助威吶喊,讓我一定要奮力殺了他麼?
可是,怎麼感覺,又有點不像?」
普洱堅定道:「你不能殺他,他是我選擇的人!」
雷卡爾伯爵張大了嘴巴,
看著它,
問道:
「他是你選擇的男人?」
「……」普洱。閱讀
「是你主動配合他在做實驗麼?你是被感情沖昏了頭腦麼?像是那些白痴一樣,為了什麼情愛,連家族都可以隨意出賣與拋棄?」
「你有病啊!」
普洱大叫了一聲,
「今晚格洛麗亞九世想要用這顆種子,再以我艾倫族人的鮮血來培育,我們實在是被逼得沒辦法了,所以他才會去喚醒你,讓你來解決女王這個麻煩!」
「呵呵呵……」
雷卡爾伯爵笑了起來,
伸手指著自己的臉,
問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白痴?」
「……」普洱。
「一個能喚醒我的秩序神教內相當於維恩大區大主教的存在,沒辦法解決一個維恩女王麼?
他甚至不用自己動手,派人打個招呼,整個格洛麗亞家族都得跪伏在他面前去請罪!
他需要特意喚醒我來解決這個問題?
哈哈哈哈哈……」
「那個喚醒你的人,只是一個神仆。」
「額……」雷卡爾伯爵。
「在瑞藍國境內,有座叫羅佳的城市,那裡有個家族,叫茵默萊斯。
我因為一些事情和家族決裂,在茵默萊斯家住了一百年。
看著他的爺爺從一個小孩成長起來。」
「他……爺爺?」雷卡爾伯爵疑惑道,「我的時間不多,你居然要從他的爺爺講起?」
「因為談起他,就必須要從他爺爺講起,沒辦法越過他的爺爺。
他的爺爺教狄斯,是一名秩序神教的審判官。」
「呵……」雷卡爾伯爵已經對這個故事發出明顯不滿了。
「他在年輕時,凝聚出了一枚神格碎片。」
雷卡爾的眼睛睜大,其眼眶深處的藍色面積也隨之擴大,像是一雙嵌在眼眶內的兩個藍色燈籠:
「秩序神教,現在已經恐怖到連審判官都能凝聚神格碎片的地步了麼?」
「沒有,因為他只想當一個審判官,審判官只是他的一層身份而已。」
「哦,是這樣……他的爺爺,是一位秩序神教的神殿長老么?」
雷卡爾點了點頭,
「有一個神殿長老的爺爺,培養出他這樣一個維恩大區級別的大主教,也很正常。」
顯然,在雷卡爾伯爵的認知中,他依舊認為卡倫是維恩大區級的大主教。
「然後,狄斯在中年時又凝聚出了一枚神格碎片。」
「咳咳咳…………」
雷卡爾伯爵開始咳嗽起來,他的身體其實早就沒有咳嗽的功能,因為他的心肺完全是靜止的,但這是記憶里習慣性的動作,然後,他咳出了一灘黑水,看著這一灘黑水,他自己也忘記了自己死前最後一餐吃進去的是什麼東西。
「然後,狄斯在老年時,又凝聚出了一枚神格碎片。」
雷卡爾伯爵目光炯炯地看著普洱:
「你確定不是在和我講故事?那種可以上一個神教神話概述的故事?」
「這是事實,狄斯總共凝聚出了三枚神格碎片,然後他不願意進秩序神殿,為此,他還和秩序神殿的長老們打了一架。」
「打了一架?」
「他讓年輕時的自己,帶著神格碎片進入秩序神殿所在的空間直接自爆,震懾了神殿。
他讓中年時的自己,借用秩序神教的傳送陣法,快速多次傳送,來到了約克城地界,幫我們艾倫家族殺了大敵拉斐爾家族的族長。」
「拉斐爾家族?」雷卡爾伯爵眼眶內的藍色開始轉起了圈圈,「我只記得以前我的艦隊裡,有一個專門負責幫船員聯繫岸上妓女的臭皮臉傢伙,好像叫拉斐爾。」
「就是他吧,他的家族一直依附艾倫家族,在逐漸強大後反水,開始反噬艾倫家族,已經搶走了家族七成的生意,嚴重威脅到家族的生存安全了。」
雷卡爾伯爵攤開雙手,
近乎低吼道:
「這個拉斐爾的家族,差點要吞併了我艾倫家?
不,
不,
等下,
還有,
在你的敘述中,那個狄斯,那個凝聚出三枚神格碎片的狄斯,他用一個分身,一個擁有一枚神格碎片的分身,那也是一位神殿長老!
這個神殿長老,特意使用秩序神教的傳送陣法,來維恩,就為了殺一個拉斐爾?」
顯然,比起艾倫家族的落魄,後一個選擇,更讓雷卡爾覺得不可思議!
「是的。」普洱點頭。
「哪個白痴做出的這個決定?」雷卡爾問道。
「就是他。」
普洱伸出爪子,指了指早就昏倒在地上的老安德森。
這位艾倫家族現在地位最高的前任老家主,一直昏迷在這裡,然後,一直被忽視。
「他應該被丟進海里餵鯊魚。」雷卡爾說道,「不,把他丟進海里我甚至覺得會玷污了我喜愛的大海!」
普洱點了點頭,道:
「在我得知他們在紫色書籤……你知道紫色書籤吧?」
「秩序神教神殿長老才有資格發的公函,代表秩序神教的意志,源自於秩序神教神話概述中的秩序之光。」
「他們在書籤上,寫下了拉斐爾的名字。」
「啪!」
雷卡爾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臉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家族不是圈養了,而是在沒圈養的前提下,就已經變成一窩蠢貨了麼?」
「是的。」
「我忽然覺得,還不如被圈養著。」雷卡爾說道,「至少圈養起來,不用再出去丟人現眼。」
「額……這個問題,其實不用討論。我繼續說我的吧,你的時間不多。」
「嗯。」
「年輕狄斯自爆在了秩序神殿所在空間,震懾了秩序神教;
中年狄斯在完成和我艾倫家的書籤約定,殺了拉斐爾後,將他的那枚神格碎片送給了秩序神殿作為禮物;
老年狄斯,也就是現在的狄斯,在接連交出兩枚神格碎片後,選擇回到家,陷入了沉睡,警告秩序神殿不准再窺覷茵默萊斯家,等到他壽命到極限後,最後一枚神格碎片,也會交給秩序神教。」
「我能理解他。」雷卡爾說道,「一生的精彩後,才會覺得,家,才是最後的港灣。這種感覺,我死前其實已經感受到了。」
「哦,在之前,狄斯還使用了血祭,抽走了茵默萊斯家後代的所有靈性,唯獨沒有抽走卡倫的,也就是召喚你醒來的那位。」
「也就是說,他是那個家族現在唯一的血脈繼承者?」雷卡爾很快抓住了問題的關鍵,「一個能誕生狄斯的家族血脈唯一繼承者!」
「另外,他是通過超規格神降儀式降臨的靈魂。」
「超規格神降儀式?」
「你看見那條狗了麼?」
「狗?」雷卡爾點頭,「我剛從墳墓里爬出來時,看見了它,那條狗,很不凡。」
「超規格神降儀式召喚下來的邪神,就被封印在那條狗體內。」
「那條狗體內,封印著一尊邪神?」雷卡爾伯爵有點發懵,「那他呢?」
「他擠開了邪神,繼承了卡倫的身體,成為了新的卡倫,也是狄斯認定的自己的繼承人。」
「擠開了……邪神?」
「是的,所以現在邪神,只能去做狗了。」
「呵……我不覺得這是故事了,因為連故事也不敢這麼編。」
「另外就是,卡倫在沒淨化前,也就是他還只是一個普通人時,就能使用秩序神教審判官級別才能使用的『甦醒』。
上次他說過與你見面了,與你見面時,他還沒淨化,依舊是個普通人。」
「這……」雷卡爾現在回憶起自己和卡倫的第一次見面,忽然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那就是對方一開始看自己的神情里,明顯有些不應該屬於大主教的情緒,只不過後來對方又變得很平靜了。
所以,一開始是真實流露,之後的,是裝的麼?
「狄斯陷入了沉睡,想要自己的家族以後脫離教會,過上普通人的生活,但卡倫想要去見識見識這個世界真正的精彩,所以,狄斯為他鋪好了路。
艾倫家族,就是他離開家後的第一站。」
普洱側過頭,又看了一眼昏迷躺在地上的老安德森:「你說他蠢吧,他又能給你一點驚喜,那就是在我陪著卡倫第一天進入艾倫莊園時,他就安排讓卡倫坐家主餐桌位置,把主臥和書房都讓給了他,讓他實際上成為我艾倫家族的現任族長。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面對格洛麗亞女王想要拿艾倫家族人的鮮血做血食時,他才會去嘗試喚醒你。
喚醒你,肯定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在那之前,他心裡應該也很忐忑,但他還是做了,所以,他對艾倫家族,還是很好的。」
「他是那個狄斯所在家族的唯一血脈繼承?」
「嗯。」
「他是超規格神降儀式下擠走邪神的靈魂?」
「嗯~」
「他在淨化前還只是普通人時就能喚醒屍體?」
「嗯……」
「砰!」
雷卡爾伯爵一巴掌拍在餐桌上,
站起身,
直接吼道:
「那趕緊把全族適齡女性都召集過來讓他配種啊!!!」
普洱伸出爪子,輕輕按了按旁邊還在昏睡中尤妮絲的胳膊。
雷卡爾伯爵扭頭,看向尤妮絲,
沉聲道:
「我是個白痴。」
普洱用力點頭,
道:
「本來,按照計劃,解決完格洛麗亞女王的事情後,他會帶著她,去同居。
而且,他們的婚期也會被正式提上日程,因為沒有其他因素可以阻攔這一進程了。
我知道,他這個人,有點不想擔責任,但對她,親也親過了,摟也摟過了,他還有些道德約束和負擔的……」
「只是親親摟摟,又不算什麼。」雷卡爾伯爵說道。
普洱翻了個白眼,對著這位輩分比自己高,曾把艾倫家族帶上真正輝煌的長輩道:
「不是每個男人都和你一樣,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渣。」
普洱坐在了桌上,
繼續道:
「現在好了,你給她做了血脈甦醒,而她血脈濃度又很高,像是家族血脈落魄到一定程度後,這一代終於開始出天才來自救了一樣。
但她要昏睡半年啊!半年啊!
你說你是不是手賤!!!」
「是嗜睡半年,不是昏迷。」
「嗜睡就不能談戀愛了。」普洱說道。
「但不影響上床的。」
「……」普洱。
「也不影響懷孕和生孩子。」雷卡爾伯爵說道,「懷孕時,本就該多睡睡,對胎兒也好。」
「人渣。」
一向覺得談戀愛是枯燥無聊事情的普洱,在聽到雷卡爾伯爵的話語後,也有些難以忍受了。
意識到自己做了錯誤事情的雷卡爾伯爵,有些無奈地雙手搭在自己額頭上,拍了拍。
別人做這個動作都是皮肉「啪啪響」,
但他現在基本是皮包骨頭,所以竟然拍出了敲鼓的聲響:砰砰砰!
「是我思慮不夠,不,是我想多了。
他第一次見我時,說是艾倫家的女婿,大海給予了我認證。
我就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已經圈養或者掌握了艾倫家族,因為現實里,他肯定站在了我的墓碑前。
等我被喚醒時,
我看見了一個三級坐著輪椅的廢物旁系。」
「他是直系。」
「重點是廢物。」
「嗯。」普洱認同了這個重點。
「然後我看見了一個走其他信仰體系的廢物,不,他不算廢物,他走得好像還挺高。
之後,我又看見了那條神秘的狗,又看到了一個使用著明顯帶著原理神教模仿臨摹氣息陣法的異魔!
他又告訴我,
格洛麗亞女王在等著我,
等我進主臥前,在外面又聽到了這一代女王在一聲聲地高呼:自由,自由,自由!
我就覺得,她也是被圈養了。
看在格洛麗亞三世的面子上,我給予了這一代女王解脫,因為我覺得,死亡對於她來說,也是一種自由。」
「雖然理解方向上錯了,但你殺了她,也算結果正確了,她不是被圈養的豬玀,而是今晚最大的危機。」
「然後,我就把這座古堡內,我覺得最有潛力的三個後人都找過來,對你,我不是掃描到的,是感應到的,因為你的信仰體系級別,很高,哪怕你是一隻貓。
另外,我還看見書房裡的那些畫像,我看到了一隻黑貓,真的很顯眼。」
「嗯。」
「然後,我的畫像為什麼不在了?
你知道我為了讓畫師給我畫這幅畫,我忍著膩,摸了多久格洛麗亞三世的屁股麼!」
「拆下來用了一下而已,明天會重新掛上去。」
「哦,原來是這樣。
本來,我是想剛爬出墳墓時,就馬上對他進行偷襲的。
但一想到我要面對的是維恩大區的大主教,哪怕他為了喚醒我肯定付出了代價,但我還是有些遲疑。
另外,在進行偷襲嘗試前,我想先回家看看族人,把幾個有潛力地先挑出來進行安置。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剛爬出墳墓時,我是有一種異樣的感覺,等到真的動手後我才真的意識到,因為死亡的原因,提升了我的家族信仰體系,讓我領悟了水屬性的極致。
如果剛爬出墳墓時我就有這種清晰認知的話,
我可能當時就對他出手了,因為他可能誤判了我的信仰等級。」
「相信我,如果當時你對他出手,他會瞬間被你碾死,他雖然經過了神啟,但我甚至不知道他現在算不算神啟……
不過,還好你沒那麼做,否則,我,我們艾倫家,就真的完了。」
「這是艾倫家族的機會!」雷卡爾伯爵說道。
「是。」
雷卡爾伯爵又看了一眼尤妮絲,然後,又看向普洱:
「你其實……也可以。」
「我是一隻貓,謝謝。」
「你走的是火,如果說我走的水屬性需要靠死亡才能達到始祖極致,那麼你,就是需要重生。如果你能從貓重新變回人,那就是重生了。
到時候你想辦法恢復到九級,可能就不存在十級火屬性的桎梏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你能變回人,你就可以和他……」
普洱翻了個白眼:「我現在更像是聖器,所以不出意外,等他成長起來後,我會和他共生。」
「共生,那可是比夫妻更親密無數倍的關係。」
「當然。」
「所以,他願意麼?」
普洱愣了一下,問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我的意思是,他身邊還有一條狗。」
「你覺得我會比不上一條蠢狗?」普洱仿佛受到了巨大的侮辱,站起身,揮舞著爪子,「我怎麼可能輸給一條蠢狗!」
「那是一條,邪神的狗,在靈魂層次和發展潛力對比下,你有哪一條能贏過它?
如果我是他的話,我會選擇那條狗來共生,而不會選擇你,聖器而已,找個低階聖器意思一下,那條狗完全能變成和你一樣。
共生本質是兩個靈魂以聖器作為依託所形成的羈絆,依託物的作用,本來就不大。」
「那條蠢狗是公的!那個邪神也是公的!」
雷卡爾伯爵牙齒開始摩擦,發出了類似笑聲的聲音:
「桀桀……性別,什麼時候算是一個問題了?」
「……」普洱。
雷卡爾伯爵雙臂攤開,撐在身後的椅背上:
「我的時間不多了,天亮時,我大概就要徹底變成一灘死肉了。
哦,我現在這個樣子,連肉都不剩多少了,賣給人肉販子都賣不起價。
你知道麼,在大海上,一旦遇到困難時期,買賣人肉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吃習慣了嘛,有時候哪怕糧食充足,卻還會想那一口,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味道。」
普洱看了一眼昏迷著的朱迪雅。
「她居然一見我就喊我爸爸,哈哈哈,我能感覺到,她很像我,她的水屬性流動,和我有一種共鳴。」
「她是格洛麗亞家的人,是你曾在格洛麗亞家留的種。」
「怪不得能給我一種親近的感覺,那她還真是我的女兒,我和格洛麗亞三世的女兒。」
「是格洛麗亞三世的女兒幫你生的她。」普洱嘲諷道,「看來,你也是知道羞恥的,想隱去。」
「哦,是麼,是她的哪個女兒幫我生的子嗣?我記不清了。」
「……」普洱。
雷卡爾伯爵下意識伸手摸了摸朱迪雅的頭髮,
緩緩道:
「以前在大海上漂泊闖蕩時,那時候心裡根本就沒有家的概念,總覺得,大海,才是我真正的家。
直到那一場大戰之後,我失去了很多手下,我自己還受了傷,我第一次對大海感到有些厭倦了。
當我踏上陸地的那一刻起,
我忽然有些感動,也有些慶幸;
因為我知道,在陸地上一直有一個地方,在等待著我回去。
你說你曾在外漂泊了百年,那你,肯定也能知道這種感受吧?」
「嗯。」普洱應了一聲,「一樣。」
「看到這群廢物蠢貨後代時,你會很生氣,但你還是會忍不住為了他們去考慮,其實,和他們這群廢物根本就沒什麼親情了。
只是看在『艾倫』家族這個名字上,希望它能一直存續下去。
因為它是你靈魂深處的一種寄託。
事實證明,哪怕你已經死了,再活過來時,看見家族還在,也是很好的,哈哈哈。」
普洱默默地點了點頭。
「唉,以前剛當海盜時,被抓被俘也不是沒有過,被人掉在旗杆上開口求饒,跪在強大的對手面前向他卑躬屈膝,向他表示臣服,請求他的寬恕,請求他不要聯合起來打自己,嗐,這些啊都是常有的事;
雖然那些讓我求饒讓我跪伏下去的人,最後都一一死在了我的拳頭下,但對於我而言,說好話,阿諛奉承,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海盜,生活在大海上,難免需要隨著海浪起起伏伏。
所以,趁著現在我還有意識……」
「你想幹嘛?」普洱問道。
雷卡爾伯爵站起身,
將帽子重新戴在了頭上,
道:
「去給他磕個頭唄!」
晚上還有,但大家可以明早起來看,因為有時候我考慮和設計劇情會很慢,我不想急匆匆地寫出來好應付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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