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段兩個人都沒說話,松田陣平默默把清泉晴子送到樓下,看見她進去了才離開
其實松田陣平今天下午去了萩原研二的墓地,他沒說什麼話,只是點了兩支煙,一支也沒抽,倚在墓碑上靜靜坐了半下午
一起長大的幼馴染,也分開四年了,松田陣平打開房門脫下鞋,把鑰匙放在玄關,解開領帶扔到沙發上,走進浴室,摘掉墨鏡,看了一眼鏡子,然後脫掉衣服,打開淋浴
戰鬥澡洗的很快,他坐到窗邊的桌子前,有一搭沒一搭的拆著一個收音機
半晌,他抬頭看了一眼時間,關燈去床上睡覺了
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不過跟過去四年還有之前的二十二年都不一樣了。
……
清泉晴子回到宿舍,脫下鞋站在窗戶前看月亮,今天算是陽曆吧,11月7日,竟然正好是滿月
黎晴高中以前,每次學到關於月亮的詩,總會在當天晚上月亮出來的時候看一看,她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好看的月色,總是被詩人寫出哀傷愁緒,現在她站在月下,作為清泉晴子而不是黎晴,她也感受到了涼到骨頭裡的離愁
真的好想家啊,想那個總是充滿飯香味的小院,那個帶著愛與笑意的呼喚,那個青春洋溢的六人小屋……
黎晴抹了一把臉,擦掉流出來的眼淚,可能是今天的觸動太多了吧,也有可能是因為美和子,終於碰到了這個世界的入口,黎晴很害怕,怕通過入口進入這個世界,「黎晴」就徹底消失了,以後只剩下清泉晴子,這樣說起前半生,竟然只剩下陌生的記憶,這樣的她到底是黎晴還是清泉晴子?還是一個格格不入的怪物?
她怎麼可能不害怕?所以她一直在選擇逃避,但是今天松田陣平輕描淡寫的犧牲口吻、美和子眼中深處的擔憂,穿透了她活的兩個世界,她突然有點迷茫,心想自己糾結這個幹什麼?她永遠是黎晴,以後也是清泉晴子,她應該活在當下,每一天都認真生活,肩負兩條生命,不應該渾渾噩噩度日,而且她想,說不定有一天還會只作為黎晴活著。
想通後,她對著月亮大哭,宣洩積壓的情緒,然後去洗手間,用涼水洗臉,看著鏡子裡眼眶通紅的人,她輕聲說,「我是黎晴,是以後的清泉晴子,我永遠是我,是活著的我。」
……
第二天一早,清泉晴子打著哈欠神色萎靡地進入辦公室,佐藤美和子看著她大大的黑眼圈,腫腫的眼睛,吃驚道,「怎麼回事啊晴子?你昨晚被松田氣到失眠了嗎?」還氣哭了?
松田陣平墨鏡下帶著同款黑眼圈,不滿地大聲說,「怎麼可能啦,我幹嘛氣她啊?我昨晚是找她道謝的,我可是很有氣度的!」
清泉晴子也一副吃了什麼難吃東西的樣子,「美和子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會被他氣哭?我可是成熟的大人,不跟三歲小孩一樣計較!」
眼見松田陣平要拍桌而起,跟清泉晴子理論,佐藤美和子趕緊拉她坐下,從辦公室小冰箱裡拿出一個小冰袋,包好毛巾給她敷眼睛
清泉晴子無淚假哭,「美和子你好好哦,好想娶你回家!」
佐藤美和子一手拿著冰袋一手扶著她的後腦勺,聞言拍了一下她的後背,說:「少來啦,趕緊敷一敷,待會兒三丁目有個強盜犯,需要咱們兩個出外勤。」
「誒?可我的報告還沒寫完啊!」
「沒關係,松田君會幫我們寫的,是嗎松田君?」
松田陣平對著佐藤美和子威脅的眼神,「……嗨嗨,保證完成任務。」佐藤果然不爽他昨天說清泉的壞話了啊……
快十點的時候,盯梢的警員發來消息,說強盜犯出現了
佐藤和清泉趕忙開車過去,到那兒正好趕上強盜犯拿著刀子要捅人,盯梢的警官都準備上了
清泉晴子解安全帶慢了佐藤美和子一步,只好在佐藤美和子衝過去的時候拿出警官證,跑到強盜犯正面大喊,「不許動,警察!現在雙手抱頭蹲下,束手就擒!」
強盜犯愣了一秒,接著面目兇狠,扔掉手裡的人質,拿著刀沖向清泉晴子
清泉晴子眯眼看他跑來,看準時機一腳踢掉刀子,佐藤美和子則從強盜犯背後雙手抱住他的腰,然後發力,下腰把他背摔了過去,強盜犯在連頭帶肩膀磕到地上的瞬間暈了過去
佐藤美和子起身,把犯人翻過來銬上手銬,清泉晴子走過去拎著他的領子拎起來,拖在身後跟著佐藤美和子上了車
兩個人配合默契,從下車到銬手銬不超過五分鐘,被遺忘的盯梢警員擦擦冷汗,「報告總部,犯人已被抓獲。」
然後默默走過去安撫群眾,處理現場
啊,女警官們真是不容小覷啊
抓到犯人並押回警視廳的兩位女警官又接到一份報告書訂單
清泉晴子想吐血,出完外勤回來還要寫報告書,這是什麼魔鬼工作!
佐藤美和子也很無奈,這大概就是警察和偵探又一個不同之處吧,偵探只需要破案就好了,警察卻還需要處理案件告破後的一切,並整理成卷宗
在美和子的鼓勵下,清泉晴子一口作氣寫完報告,並度過了一個沒有案件只需要整理資料的清閒下午
下班後清泉晴子要去上截拳道的課,警校時學的格鬥和抓捕技巧因為時間短都比較淺顯,能應付正常小偷什麼的,但是一些窮凶極惡的犯人就不行了,所以清泉晴子想撿起截拳道,好提升一下能力,畢竟不能只靠力氣大啊,本來她想跟美和子和由美一起報班來著,但是美和子是練了多年柔道的人,不需要這個,由美則是去參加聯誼,順便收集八卦。
所以清泉晴子就只好自己去了,不過花了時間和金錢的課確實不一樣,不到一個月,清泉晴子初中學截拳道的感覺就回來了,老師也連連誇她
一轉眼就到了12月5號,清泉晴子出外勤抓了一個不知名組織的底層人員,押回警視廳的時候,被警視廳公安部的大田澤宏警部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