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聲槍響，大量士兵如潮水般湧入院中。
方耀第一時間來到夜遊神的身旁：「你沒事吧？」
喬飛輕輕搖了搖頭，聲音堅定而有力：「我沒事。」
方耀鬆了一口氣：「還好你及時拖住了她，否則那些關鍵的證據恐怕又要被毀掉了。」
「這是屬下的職責。」喬飛的聲音十分平靜。
這個時候，李延將被套上枷鎖的雨瀟帶到方耀面前，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大人真乃神人也，我們玄羽衛以及各部同仁，費盡心思，辛苦了大半個月都未能捉拿歸案的刺客，您卻只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巧妙布局，將刺客一網打盡。並且還機智地揪出了潛藏在玄羽衛中的內奸。卑職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面對李延的恭維，方耀只是淡然一笑，輕輕擺了擺手，對於官場上的事，他現在不是很感興趣。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如流星般劃破天際，從天而降。
見到來人，士兵們紛紛敬禮。
方玥直走到雨瀟面前，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失望。
她抬起手，狠狠地扇了雨瀟一巴掌，聲音清脆而決絕：「我親手培養了你整整三年，陛下也對你青睞有加，你身為女子，年紀輕輕就成為了玄羽衛的中郎將，這是多麼大的恩典！你為何要背叛朝廷，投靠寧王？」
雨瀟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緊咬著下唇，不敢直視方玥的目光，一言不發。
「你錯了，雨瀟從來就沒有投靠過寧王。」方耀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你說什麼？」方玥問道。
方耀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擺了擺手，讓院子裡不相干的人都退了出去。
此刻，留在院子裡的，只有方耀、白露、喬飛、雨瀟、方玥等五人。
「我換個說法，是原本的雨瀟並沒有投靠寧王。」
方耀的話音剛落，雨瀟猛然抬頭，瞳孔微縮，仿佛是知道了話中含義。
方玥道：「我還是不理解，什麼以前的雨瀟？難道這個雨瀟是假的？」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方玥的內心有舒暢、有激動，她多麼希望眼前的得力幹將是別人假冒的。
然而，方耀澆滅了她心中剛剛燃起的希望火苗：「不，她是真的。」
方耀圍著雨瀟轉了一圈，說道：「或者說，她肉體是真的，靈魂是另一個人！對吧？穿越者。」
雨瀟面無表情，呆呆的看著地面。
白露不淡定了：「司長，不可能吧，一個世界裡怎麼可能出現兩個穿越者？」
在此前緝拿司辦理過的案件中，全部都是一個世界，一個穿越者。
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兩個穿越者同時在一個世界上的事。
方耀道：「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的判斷是雨瀟不是寧王的人，理由就是她曾經帶隊抓捕宋忠兄弟，如果她是寧王的人，那麼不可能會主動行動。」
後來，她將金寧拍賣場的事情告訴我，我就更斷定她不是寧王的人了，即使是我知道她那個時候一直跟在我們後面，我也只當成是她不相信我的身份而已。
說起金寧拍賣行，也正是因為朱宏橫插一槓，讓我打消了對雨瀟的懷疑。
事實上，我後來在地府看到了朱宏的供詞，他當時只是為了給我添堵，所以才讓人到拍賣行消除痕跡，卻陰差陽錯地幫了雨瀟。」
聽到這裡，白露也明白了：「司長的意思是，當時雨瀟跟蹤我們，實際上是想去拍賣行消除痕跡？」
方耀點點頭：「對，她其實很清楚拍賣行里什麼都沒有留下。
她將拍賣行的事情告訴我，等我去調查之後，再處理掉拍賣行的人，將罪責推到我的身上。
接著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我除掉。
沒想到的是，朱宏為了給我添堵，插了一腳。」
「可是司長，你怎麼知道雨瀟想害你呢？」
「還記得金寧拍賣場門前的那個乞丐嗎？」方耀反問。
白露揉了揉太陽穴：「哦，我想起來了，你當時還給了他銅板對吧？這又這麼了？」
她看向方玥和喬飛，發現他們兩人的表情都很淡定，好像早就知道了什麼似的。
白露撓了撓頭，感覺自己像個傻瓜一樣，完全跟不上他們的節奏。
方玥耐心開導：「白露，你去過金寧拍賣場，覺得那裡怎麼樣？」
「很大很寬，好有錢的樣子。」白露不假思索的回答。
方玥接著道：「金寧拍賣場在京城裡也算是排得上號的，你沒發現嗎？去往金寧拍賣場的路上都是繁華商業區。
一般這種大商家，不管在不在營業，都是決不允許乞丐之類不入流的人在門前停留，甚至周圍幾條街都不允許有乞丐出現。」
「沒錯。」方耀接過話題話往下說：「當時我察覺到雨瀟跟在我身後，誤以為那個乞丐也是她安排的玄羽衛在監視我，因此並未多想。
直到後來朱宏死了，我在冥界看到了他的供詞，結合雨瀟的奇怪舉動，我才逐漸推敲出她跟蹤我的真正動機。」
雨瀟依舊保持沉默，靜靜聽著。
方耀道：「雨瀟既非寧王的人，也非朝廷的人，根據我們之前的調查，也沒有域外勢力參與其中。
借用某個名人的一句話，當你排除掉所有不可能時，剩下的不管多麼難以置信，那都是事實。
雨瀟，很有可能是穿越者。」
這個時候，雨瀟似乎也想通了，終於開口道：「是啊，從我得知方雲性情大變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有可能不是原來的方雲了。」
「所以你在抓捕我的時候，才頻頻盯著我？不是因為白露的關係？」方耀問道。
雨瀟點了點頭。
方耀這才恍然大悟，當時自己被抓上囚車的時候，雨瀟似乎看得出自己身邊有人。
如今看來，不是雨瀟能感應到白露的存在，而是單純的在懷疑自己罷了。
懷疑自己可能也是穿越者。
眼下，既然雨瀟已經開口，方耀知道這或許是一個突破口。
問道：「你和張峰是早就認識，還是你魂穿到這個世界後才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