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覺得剛才那一下的滋味不錯,玲瓏舔了舔唇,踮著腳又吧嗒親了一口。而且手也不老實,攬著他的脖頸晃啊晃的不消停。
郜世修頓時覺得嗓子有些干,死死盯著她紅潤潤的唇,忍不住喉結微動。
他上前靠近了小半步下意識就想要抱住她,卻在指尖接觸到她微涼的衣裳時又猛地縮了回來。
這丫頭還小,不懂事。而他……他得自控著才行。
暗地裡不住地告誡著自己,郜世修硬生生地收了手,使了巧勁兒把她的手鬆開,獨自側過身去,面對著門板不住深深呼吸。
他深覺倆人這樣下去怕是要麻煩,趕忙重新去拉房門。誰料手剛碰到門板,就有白皙柔嫩的縴手覆了上來。
「你要去哪裡?」玲瓏拉著七叔叔的手,醉眼朦朧地歪著頭打量身邊高大男人,「你怎麼不陪我了?剛才還答應我的。」
難為她即使醉了,也還把之前他答應的那個「好」字記在心裡。
郜世修薄唇緊抿,好半晌才擠出來一句話:「你醉了。我尚還有些事,你先歇著,我去去就來。」
「我不要自己歇著。」玲瓏一手扒著他的手臂,一手攬著他的窄腰,不撒開,「我就要你陪著我。」
因為喝醉了,她沒什麼力氣。雙手用不上勁兒,不時地從他腰身上滑下來。可她潛意識裡還記得得把七叔叔留下才行,於是手不小心滑下來後就會再拿上去。故而來來回回地磨蹭個沒完。
她倒覺得自己不過是在挽留而已。可在郜世修這邊感覺來,卻是她的手上上下下輕撫個沒完。
饒是郜世修自控力過人,這個時候也有些撐不住了。忙雙目緊閉,不住告訴自己,趕緊走得好。
可是小丫頭在他身邊蹭來蹭去,手中攬著他的力道絲毫都不減弱反倒是又增強了些,而且還不住地喃喃說:「七叔叔最好了。你陪著我吧。」
聽她這樣軟聲軟語地求著,他就愈發地心軟下來。最終只能嘆了口氣,點點頭,再次答應下來,「好。」
心軟是一時的。可那接連不斷忍著的「痛苦」卻是持續很久的。
郜世修扶了玲瓏回去坐著,她就拉著他的手,靠在他的懷裡,哼哼唧唧和他念叨著店裡的生意。
好不容易說完生意了,她又過去沐浴更衣。還不准他走,非要他在外面守著,等會兒給她遞乾淨衣裳。
看著她耍無賴的嬌俏模樣,指揮使大人只能心裡苦笑。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原先他給她用的這些招數,居然被她一一地奉還回來不說,而且還是用這樣的方式、在這樣的狀態下。
雖然很想看上一眼,郜世修也只能硬生生地忍了下來。背對著門,微微打開一條門縫,把乾淨衣裳遞了進去。
然後落荒而逃一般到了院子裡兀自冷靜著。但他也不敢走太遠,生怕她醉了後洗澡時泡在浴池中睡著,得時刻留心著裡面的動靜。
聽著玲瓏洗完走出浴池了,郜世修方才放心下來。回了自己房間,先去浴室洗了個涼水澡,這邊打算睡下。
誰料還沒躺下,就響起了篤篤篤熟悉的敲門聲。
郜世修沒敢開門,隔著窗戶與外頭的小丫頭說道:「我已經睡了,你先回去吧。」
玲瓏散著頭髮,打著哈欠,睏倦地說:「我想和七叔叔在一起。」
這話直入郜世修的心底,激得他心底一顫。
但他知道這樣不行。雖然小丫頭在外頭看不見他,他依然背轉了身子,背對窗戶面朝屋內說道:「你先回去吧。明日我陪你。」
醉了的玲瓏堅決得很,非要他陪著。他不肯的話,她索性蹲在了門口打起了瞌睡。
郜世修半晌沒聽見她離開的動靜,悄悄推開窗戶一點點往外看。只瞅了一眼就嚇壞了,趕忙跑出去把人抱了進來。
玲瓏在他懷裡樂呵呵地抱著他的脖頸,在他胸前蹭啊蹭,舒服得不行。末了,拽著他緊挨著在床上躺下來。
夜色濃重。
屋裡清涼一片。
郜世修卻是覺得這天熱得很,比暑天裡還要煎熬。
玲瓏縮在他的懷裡酣睡了一整個晚上。
郜世修無奈地睜眼到天明。
·
第二天早晨玲瓏醒來的時候,郜世修已經離開去了衛所。
她瞪著眼睛看著周圍熟悉的帳幔,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是哪裡。
玲瓏沒料到自己居然在七叔叔這兒睡著了。不過,從小到大她在這兒睡下的次數當真不少,所以也沒把這個當回事兒。
這兩日她有事,就向族學裡告了假。看看時辰差不多了,先去侯府參加穆雲的壽宴,吃過壽麵後呈上樂自己準備許久的禮物。
時間都過了晌午,自始至終王四郎都沒和玲瓏說一句話。玲瓏暗暗直嘆氣。卻也之鞥呢佯作沒發現,如往常一般談笑自若。
穆雲出家多年,不喜奢侈浪費。所以宴席只擺了簡單幾桌,家中人簡單慶祝一下便作罷。
午宴結束後,時間尚早,玲瓏便坐車去了品茗閣,看看鋪子裡的情形。
她剛進鋪子門口,魏風就聞風而來,抱著算盤往她身後不住地看。瞧見只錦繡和顧媽媽兩個人後,失望地撇了撇嘴,口中卻是說道:「嘖,冬菱那個得理不饒人的沒來,真是太好了。」
顧媽媽從玲瓏那兒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聞言笑道:「是真好還是假好?」
魏風揚著下巴說:「自然是真好。沒人和我吵了,我高興都來不及!」
錦繡在旁邊半掩著口笑,「小姐,往後婢子陪您過來,可別讓冬菱來了。您看,魏帳房不樂意呢。」
「這話說的是。」玲瓏一本正經地連連點頭,「往後不帶冬菱過來了。」
魏風嚇得算盤都掉了,忙拾起來拍拍灰塵,追在玲瓏後頭說:「小姐,您別啊。別!讓她來就是。雖然她——是說話沖了點,不過心地卻還不錯。」
玲瓏最護短不過。雖然知道魏風有意於冬菱,看他口上不饒人,有心憋憋他,就沒鬆口。一直到進了裡頭和程九對帳也沒點頭。
魏風苦哈哈地等在門口求一個準話。
程九嫌棄他礙眼,砰的一下把門關上了,給他了個閉門羹。
這段時間鋪子裡賺了不少錢。因為孟六爺和孟華瓊就在福建那邊,幫忙給了不少便利,所以進貨更為方便,從福建到京城之間的貿易往來也容易了許多。扈剛他們不時地讓金玉鏢局送最好的貨過來,鋪子裡的收益比去年同個時期高了將近三成。
誰不愛銀子呢?玲瓏數著銀票,高興得眉眼彎彎。
程九卻在擔心另外一件事情,喚了聲「小姐」,等玲瓏看過去的時候,悄聲問她:「孟六爺和孟小姐那邊怕是還不不知道吧?到時候該怎麼稱呼才好?」
玲瓏頓了一頓方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她和七爺定下婚約一事。
若她嫁給了七叔叔,那麼往常的稱呼全都要換了。可不能再依著以前的輩分來。
想到這個,玲瓏就頭大如斗。忙把心思轉到眼前可愛的銀票上,揮揮手道:「事到臨頭再說吧。不急。」
程九摸摸下巴,嘿嘿笑著也就不提了。
這時候外頭傳來砰砰砰的砸門聲。
程九一聽就知道是魏風,怒喝道:「輕著點,著急什麼?跑不了你的媳婦兒!」
許是聽到了「媳婦兒」這幾個字,外頭魏風忽地滯了一下沒有了動靜。不過片刻後,他的聲音就透過門板傳了過來。
「不關冬菱的事兒。」魏風很小聲地說:「外頭來了幾個非常挑剔的客人,來頭也不小。掌柜的要不要來看看?」
魏風雖然做生意還算不錯,說到底也是金玉鏢局的少東家,一身少爺習氣猶還帶在身上。
對著說話做事都比較靠譜的客人,他能耐著性子和對方周旋。可是對著那些蠻不講理的客人,他的火氣騰地下就冒了上來,恨不得抄了傢伙和對方幹上一架才算完。
他也知道這樣不行。
因此,眼看著自己恨不得要動刀子了,趕緊撤到後頭,找程掌柜的來幫忙。
程九什麼人物?趟過水混過幫,能屈能伸的漢子一個。
他不肯的時候誰也逼迫不了他。可他既然認準了要在品茗閣當個好掌柜,那就是隨時隨地都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程九刷拉一下把門打開。
魏風正趴在門板上呢,冷不防失了依靠,瞬間就往屋子裡栽。得虧了有功夫在身,忙腳下實力用了巧勁兒,這才避免了趴個五體投地,好歹是穩住了身子慢慢站直。
程九帶了魏風剛要走,玲瓏順口問了句:「鬧事兒的是誰?」
「光祿寺汪家。」魏風迅速答道。
聽到這話,玲瓏點銀票的手就瞬間停了下來。
光祿寺汪家……若她沒記錯的話,光祿寺只一位姓汪的大人,那就是光祿寺右少卿。
好巧不巧的,那光祿寺右少卿,正是大皇子妃汪氏的父親。
玲瓏忙站起來,一把將銀票拍在程九的懷裡,叮囑了句「你先拿著」,又和旁邊魏風說道:「我與你一同走一遭。」這就大步朝著外頭行去。
魏風一臉茫然地在前頭帶路。
還沒有走到待客的前廳,就聽到有中氣十足的呵斥聲在前頭響起。幾人生怕影響到旁的客人,所以加快了腳步往前走。
看清楚裡面的人後,玲瓏不由愣了愣。
她不過是聽聞前頭有大皇子妃娘家的親眷,所以過來瞧瞧。萬萬沒想到會遇到汪氏,而且還有汪氏身邊的柳如兒。
看到這倆人也在,玲瓏忍不住和剛剛趕到她身側的程九對視了一眼。
程九遠遠地看到過大皇子妃。魏風沒有見過。所以之前魏風只說出了汪太太,卻沒說出汪氏也在。
廳中上首位置,汪太太還在那邊嚷嚷著:「這些茶就是我從你們這裡買的!你們給我這樣劣質的東西,我跟你們沒完!快!給我換上新茶,多送我一倍的量我就不計較了。不然的話,小心我把你們告到京兆府去!」
她很瘦,皮膚略嘿。這樣咄咄逼人的樣子很有些凶神惡煞。
夥計們在旁邊小心地微笑著,卻沒有一個人山前去賠不是。
因為他們確定這種劣質的東西不是自家店裡的。
小東家說過。是自家店裡的錯,怎麼著也得好生認了。倘若不是自家店裡的錯,旁人硬要扣個犯錯的大帽子下來,咱們也是斷然不能認的。
因此現在滿屋子裡就汪太太一個人的叫囂聲在不住迴響著。旁邊的夥計們沒吭聲。旁邊與她同來的家眷們也沒有說話。
玲瓏走上前去,掃了汪太太旁邊的汪氏和柳如兒一眼。不意外地發現,汪氏臉色頓變,顯然是沒料到她在這兒。
反觀柳如兒,反倒是面上一片平靜,好似早就知道她在店裡一般。
玲瓏面色不動地走到汪太太的跟前,含笑問她,「您說這茶是我們店裡的?還說,要告到京兆府去?」
「是!」汪太太挺直了身板說著,往旁邊一瞅,瞪大了眼,「咦?長樂郡主也在?你可得評評理。看你店裡的夥計,悄悄賣了那麼差的東西給我,你得好好罰罰他們!」
玲瓏聽後忍俊不禁。
之前沒看到她的時候,這人說的是店裡給的東西不好。現下看到她本人也在了,又反口要定是夥計的錯兒。
這人可真會來事。
玲瓏倒也不懼這咄咄逼人的汪太太。
眼看著汪太太繼續叫囂,她微笑著說道:「您若是想要去告,那就告吧。」
汪太太愣了愣神,「啊?」
「告去吧。」玲瓏說:「我不嫌事情鬧大。鬧大了,有京兆府的人來查了,我也就能夠證明我們店裡的清白。如果您嫌京兆府不夠格,還有大理寺、還有刑部。再不濟,叫了飛翎衛一起。把這京城裡能夠在『審案斷案』上說得上話的全請來。到時候大家一起評評理就是。不過——」
玲瓏笑眯眯地往前邁了兩步,逼近汪太太的跟前,一字字地清晰說道:「我問心無愧,所以即便是鬧到了皇上的跟前,我也不怕。只是您得好好掂量著點。您這破茶,總會有個來源的。倘若尋到了那個真正的來源,證明了不是我們品茗閣的,到時候丟的就不只是您一個人的臉面了。連帶著其他人,恐怕也要受累。至於被連累的人」
說到最後幾句的時候,雖然她隻字未提,汪太太卻是不由自主想到了大皇子。
思及大皇子平日裡對她那愛答不理的模樣,汪太太臉色瞬息萬變,精彩的很。
玲瓏幾句話說完就迅速抽身退到了後面。
程九上前去拱了拱手,接了她的位置與汪太太繼續周旋。
好在經過了玲瓏那一番恐嚇後汪太太已經低調了些,沒有再像剛才那樣理直氣壯地亂叫了,倒是好說話了點。
玲瓏靜靜地看了片刻功夫,瞧著沒甚要緊的了,就往後院行去。
誰知還沒走到後頭就聽到有人在輕聲喚她。
玲瓏駐足回頭。
汪氏一臉歉然地朝她福了福身,低著頭細聲細氣地說:「真是對不住。母親說那些茶浪費了太過可惜,不若、不若換點銀子。她說郡主這兒銀子多,不缺這一點,所以……我勸不住她。請您……」
她想說的是請您高抬貴手莫要計較。可是,她想到了母親這些年做的這些過分事情,愈發覺得挨些教訓也好。
她早就聽說了,往常的時候,母親借了她的名頭坑了不少店家的東西和銀兩,屢屢得逞,所以膽子愈發大了些,現下居然打算到了長樂郡主的頭上。
若非她帶了幾個皇子府伺候的丫鬟和妾室恰好回家,恐怕還沒法當場遇到母親做這種事情。
汪氏羞愧得很,眼淚都要滴下來。又怕這樣子丟了皇家的臉面,忙硬生生憋住。
旁邊有個年紀頗輕的女子走上前來,拿了帕子給她在眼角擦了擦,很小聲地寬慰道:「太太可別傷了心。您這懷著身子呢,可不能氣著。」
她說話聲音又嬌又媚,打扮得很漂亮,梳婦人髮髻。正是玲瓏之前剛透過小孔見過不久的柳如兒。
口中特意說是「太太」,為的就是別在這個丟人的檔口讓人知道大皇子妃也在這兒。
一旁的玲瓏卻是從她話中聽出了些消息,驚覺大皇子妃居然有了身孕。
她正兀自思量著,卻見柳如兒快速地側過頭來,朝她飛快地眨了下眼。
玲瓏恍然意識到這個消息是柳如兒特意告訴她的。卻不知是為了什麼緣故。畢竟她和柳如兒沒有真正說過話,不過是讓趙宇和對方接觸了下而已。
玲瓏暗自思量著,沒有多說什麼。好似剛才兩人擦拭眼角時候的輕聲細語聲音太低,沒有聽到似的。
這場鬧劇來得快去得也快。
最後汪太太非但沒有得到任何的「賠償」,反倒是因為砸壞了店裡幾個茶盞而讓程九硬生生扣下了二十兩銀子。
店中人都覺得大快人心。
魏風藉機鼓動士氣:「看了沒?好好做事!只要你們的心是向著店裡的,東家和掌柜的自然護著你們。如果你們的心向著外頭,那就有多遠滾多遠!」
這次汪太太原本打算找上次給她挑茶的夥計來誣賴,卻沒能成事。
現下聽了魏風的話,這個夥計帶頭喊好,連聲道:「是了。東家信賴咱們,咱們也得給東家爭臉才行!」
一時間店中士氣高漲氣氛熱烈。就連在店中的客人們,也不由得面露微笑。
玲瓏看看時辰不算早了,打算回菖蒲苑休息會兒。
雖然昨晚上她醉了後睡得不錯,可是宿醉過的身體容易疲累。她得好好養足了精神才行。
玲瓏讓車子去到外頭等她,又和程九吩咐了幾件事,這才出門上車去。
哪知道掀開車簾才發現,裡面竟是已經坐了人。他身高腿長,氣度矜貴。即便只眉目淡淡地往這邊看上一眼,依然能讓她漾起滿心歡喜。
玲瓏趕緊上了車子,高興地喊了聲「七叔叔」後方才察覺不對。撩開車窗簾子瞅了一眼,奇道:「今日下衙時辰提早了?」
郜世修拉了她在自己身邊坐好,又把車窗簾子放平整,方才說道:「沒有。」
「那你怎麼這時候就過來了?」
郜世修只淡淡笑了下,沒做回答。
不怪他來得這樣急。
剛才他剛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就聽身邊綠翎衛稟報說,五皇孫已經出了宮,正朝著國公府去。
宋繁時並不知道玲瓏請假給穆雲慶祝生辰一事,所以直奔國公府,想要去族學尋她。
可郜世修知道。
所以指揮使大人當機立斷下了決定,問清楚小丫頭人在品茗閣後,直接到這裡來截人。免得被那個漂漂亮亮養尊處優的小子單獨尋到小丫頭。
車子緩緩往前行去。
在這種緩慢的微微顛簸之中,郜世修合了眼帘,略作小憩。
玲瓏看他眉目間疲憊之色隱現,很是心疼。要知道,她身子疲累得很,都還能等到回了菖蒲苑才休息。七叔叔卻是路上就要睡著。那他得多累啊。
所以等到車子轉彎的時候,玲瓏看見七叔叔睜開了眼,就小心翼翼地問道:「昨晚七叔叔沒休息好?」
「嗯。」
「怎麼回事?政事太多了嗎?」
面對著小丫頭毫無印象的問話,郜世修無話可說,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玲瓏好奇地打量著自己——沒什麼不對勁兒啊。七叔叔為什麼還要看她?
難道說,他的意思是,沒睡好還要怪她咯?
既是疑惑著,她就也問了出來。
沒料到七叔叔還真點了頭。
「居然是這樣啊。」玲瓏暗自納悶著,「可是七叔叔以前不是說,我一醉就會睡了嗎?這次怎麼搞的。」
郜世修抿了抿唇,聲音平淡地說:「睡時不老實。」
小手亂動亂摸。而且,還總在他懷裡拱來拱去。
是個男人都沒法忍。
玲瓏卻是想成了另外一種可能。
她點點頭,明白過來,可能是自己的睡相不夠好。應該就是這樣了。她醉了後什麼都不知道,說不定身體難受的時候會亂打滾。
早晨醒來的時候,自己在七叔叔那裡睡著,說不定晚上連踹了七叔叔好幾腳都沒注意到。
「都是我不好。昨晚沒睡好的話,有沒有影響到今日辦差?」她拉著七叔叔的衣袖,期期艾艾地說:「要不你罰我吧。我下次斷然不敢喝那麼多了。」
「我也不和你問責了。往後你想喝酒,可以。只不過得我在場看著才行。」
郜世修說著,話鋒一轉道:「不若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昨晚的事情我便不和你計較了。」
玲瓏豪氣萬丈地道:「好!什麼要求?七叔叔儘管說就是。我一定答應。」
「倒也不難。」
郜世修緩緩說著,凝視著她,眼神黝黯若深潭,面無表情地指了指自己唇間,問她:「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