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衛城南,一間冷清的土地廟內,這裡原先的乞丐已經被張永趕到了旁邊的偏殿裡。
正殿內,朱厚照三人圍著一團火焰,正在享受他們一天的勞動成果。
「殿下,燒雞好吃嗎?」
「好吃,但是本宮不給你吃。」
朱厚照看寧默瘋狂吞咽口水的樣子,就知道這狗東西很想吃,可是朱厚照不可能給他,因為這狗東西,一天到晚,一文錢都沒有討到,跟在他朱厚照身邊,完全是個累贅。
若是他朱厚照英明神武,討到了一隻燒雞,之前討來的那又冷又硬的蒸餅,他才捨不得丟給寧默這狗東西。
「狗東西,本宮早就跟你說過,本宮出來不是來玩的,是來體驗太祖高皇帝曾經經歷過的生活的,你個狗東西不學無術,連太祖高皇帝曾經經歷了什麼都不知道,就要非要跟來,現在餓肚子了,能怪得了誰?」
寧默:「……」
寧默無言,他確實不學無術,不知道太祖高皇帝當過乞丐,所以非要跟來,現在好了,張永都能討到一碗米飯,而他,什麼都討不到。
因為他是胖子,胖子連做乞丐都不配!
因為人家乞丐可不會長他這麼胖,騙子才會。
「殿下,要不我們回去吧?」
寧默已經後悔了,後悔跟著這不靠譜的太子出來胡鬧,他現在只想回家,只想媽媽。
「回你大爺!」
朱厚照「tui!」了寧默一臉,然後看著寧默伸過來偷自己燒雞吃的手,趕忙護住自己的食物,往後退,離寧默遠一些,才道:
「本宮好不容易逃出那囚籠一般的深宮,還回去,狗皇帝不找到本宮,本宮絕不回去。」
「狗東西,你少惦記本宮的食物,你若是想不被餓死,只要一個選擇,那就是放下自己的身段,明日去那人多的地方跪著,哭喊自己死了親爹和親娘,家產被惡毒的後母一家所奪,自己被驅趕出來,無處可去,才有可能討到食物。
不然,你等著餓死吧!
本宮是不可能一直救濟你的,一切,還得靠你自己。」
朱厚照的腦子確實聰明,他就觀察了一會兒人家真乞丐怎麼乞討,他就悟出了自己、張永和寧默三人三種不一樣乞討方法。
他自己,因為年紀小,就拿著個碗到處跟人說行行好,只要人家願意給他食物,他立刻就躬身行禮,喊一聲公侯萬代。
非常放得下太子的身段。
用他的話來說,做乞丐不丟人,因為他家祖宗就是做乞丐起家的,這狗逼太子,看人倒是從來沒有歧視的目光。
張永的乞討方法,就是賣藝,張永帶了一把刀出來,就在街頭舞刀表演,獲取叫好之人的賞錢。
張永同樣放得下身段,因為他本來就是吃過苦的人,另外,他需要考慮到朱厚照不能餓到冷到,所以,對他來說,賣藝也無所謂。
經過這一天,張永和朱厚照收穫不小,不過那些錢,朱厚照禁止張永在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許拿出來用,因為他說要用那些錢來謀大事。
至於寧默,就是上面朱厚照說的這個辦法了,可惜,這狗東西從小嬌生慣養,也放不下身段,連行行好都說不出口,所以他一無所獲,因此,他只從朱厚照這裡得到了一個又冷又硬的饅頭。
「狗東西,這雞屁股給你吃,你記住,這是本宮最後一次給你肉吃,你若再不上進,那你自己看著辦吧!」
朱厚照實在受不了寧默灼熱的眼神了,他把吃得只剩下一個雞屁股和雞骨頭的燒雞丟給了寧默,然後也不管寧默嫌不嫌棄雞屁股,他就看向了抱著繡春刀坐立一旁的張永,道:
「張伴伴,去把偏殿裡那些狗東西給本宮叫來。」
「殿下,這不好吧,那些乞丐魚龍混雜,對您的安全很不利啊!」
張永吃的同樣是又冷又硬饅頭,但他沒有惦記朱厚照手裡的燒雞,對他而言,能吃飽,就不錯了。
他首先考慮的,還是朱厚照的安全問題。
「狗東西,本宮喊你一聲張伴伴你就喘上了?
你難道不知道本宮要謀大事嗎?謀大事,沒有人怎麼行,你管那些人什麼素質呢?本宮英明神武,自有辦法讓他們見了本宮就臣服。
趕緊去給本宮辦事,辦不好,本宮讓劉瑾把你送到解剖室去!」
朱厚照沒讓張永把原先占據這件土地廟的乞丐的轟走,而是把他們趕到了偏殿,自然是心中早就有了計劃,看上了這些人。
因為他心裡一直記得李兆同的話:
人,也是生產力的一種,而且是最重要的一種,手底下沒有人,僅靠單打獨鬥,想要辦成大事,永遠不可能。
所以,朱厚照才不管對方什麼身份呢,他又不歧視誰,只要能為他所用,他就滿足了。
「殿下我去!」
瘋狂把雞屁股吃乾淨,把骨頭上殘餘的碎肉舔乾淨的寧默,這一回清醒了,他明白了一個道理,殿下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自己討好他,就不會餓死。
至於放下身段去乞討,他覺得,他爹娘以後知道了,會氣死,所以,暫緩……暫……緩……
……
天后宮,宮南宮北大街。
李兆同在教眾人做了一遍《時代在召喚》廣播體操,再清唱了一遍《一無所有》,又騙得一波打賞之後,就收了工,離開了圍觀的人群,來到了一個無人角落,開始數錢。
梅太清自然是跟隨而來,李兆同在數完錢之後,就美滋滋地看向梅太清,得意道:
「怎麼樣?本公子的演技還可以吧!一頓哭喊,就能換來三十幾兩銀子,值了!」
「公子,我覺得你虧了!」
如果李兆同沒有教圍觀群眾廣播體操,梅太清覺得,這李兆同真特娘的是一個人才,能放下身段表演騙人錢財。
可是,在李兆同教了眾人廣播體操之後,梅太清覺得,這李兆同真的是一個敗家子。
他難道不知道,京城已經有勛貴出價一千兩銀子,請李府下人上門指導如何練習《時代在召喚》了嗎?
李兆同可是「新東方神教」祖師,他親自指導,這得值多少錢?
梅太清不敢算,反正,他覺得,這一次跟李兆同出來,僅看了一遍李兆同練習《時代在召喚》,他就賺了!
那些觀看李兆同練習《時代在召喚》的人也賺翻了!
以後,他們也可以自稱「新東方神教」的第二代傳人了。
而李兆同,在他心裡,自然是敗家子,是巨虧!
「虧啥!」
李兆同知道梅太清說他們虧了指的是什麼,但他豈會在意,他是一個胸懷天下的偉人,區區一套廣播體操,算不得啥。
李兆同傲然起來,道:
「聖人把這套秘術傳給我,就是讓我傳授給天下人的,好提高天下人的壽命,我豈能藏私?!
從明日起,咱們要去開一家武館,收徒專門傳授《時代在召喚》!」
「收錢嗎?」
梅太清看李兆同這副正氣凜然的樣子,他覺得,李兆同應該是不收錢的。
他如此偉大,要惠及天下人,豈能收錢。
「廢話,不收錢本公子吃啥?」
李兆同用看白痴的眼神瞟了梅太清一眼。
梅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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