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9章 破城

  第1809章 破城

  烏壓壓的大軍,在伊斯坦堡城外建起了一座座的營寨。

  他們此時反而並不急著進攻了。

  只是自城頭上看去,見那連營數十里,依然令人生出恐懼。

  城中的軍民開始在皇帝和軍官們的指揮之下,做好了與這座巨城絕勝的準備。

  整個伊斯坦堡,由海峽分為了兩塊。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擁有海峽作為天塹。

  且這巨石所搭建的高牆,哪怕是威力巨大的火炮,也絕不可能輕易倒塌。

  至少在此時,奧斯曼人算是穩住了陣腳。

  雖是恐慌,可伊斯坦堡在奧斯曼人歷代君主的經營之下,早已變得堅不可摧。

  這高聳而堅固的城牆,一座座塔樓,數不清的禁軍,此時此刻……已做好了死戰的準備。

  數日之後,攻城開始。

  無數的火炮轟鳴,令這座堅城陷入了一片火海。

  只是它的城牆,竟有數丈之厚,用的多是花崗岩鑄就而成!

  火炮的威力雖是十足,對城上禁軍的殺傷力更是驚人,可在此時,卻也不能輕易奈何得了這巨城。

  根據工兵營的測算,想要用火炮轟開城來,至少需要花費半個多月的時間。

  而到了那時,一旦破城而入,若是城中的禁軍抵抗堅決,損失亦是不小。

  何況……此城背海而建,背後乃是奧斯曼位於歐洲的腹地,這就意味著,奧斯曼人可以憑此,源源不斷的獲得補給,哪怕是派出艦船,在海上封鎖,只怕也是不易。

  朱載墨和方繼藩對著輿圖發呆。

  此前實在是太順利了,以至於猛地遇到了硬茬,竟有些麻煩。

  「攻是能攻下,就是……損失巨大。」朱載墨嘆了口氣道。

  方繼藩眼睛眨了眨:「我有一計。」

  朱載墨抬頭,看著方繼藩:「不知恩師有何見教?」

  方繼藩就道:「明日清晨發起進攻,不能再如從前那般了,要打就要打痛,投入所有的力量,清晨時,飛球營出擊,隨即……將我們的火炮統統拿出來,不必吝嗇火藥,城下……所有的步卒,做好攻城的準備,附近還可調撥艦船嗎?命艦船出現在海面……」

  朱載墨皺眉。

  這法子……可行嗎?

  要知道……畢竟新軍的補給線過長,因而……所有的彈藥,都是寶貴的。

  軍中不是沒有足夠的火藥。

  可按著恩師的意思,則是不吝任何的成本。

  倘若明日將彈藥統統用空了,想要後續補給,卻又不知需要多少時日。

  他見恩師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隨即頷首:「那麼……就試試看。」

  ……

  於是在次日清晨拂曉。

  測試了風速和風向之後,飛球營總兵官沈傲與副總兵官楊彪便率隊起飛。

  每一次隨著飛球騰空,楊彪都有一種騰雲駕霧的感覺。

  只是這裡的氣候顯然與大明時不同,一旦騰空,腳下非但是巨城,更是巨城背後的汪洋大海。

  此處的氣象不明,頗有幾分危險,一旦打來了橫風,飛球極有可能落海的危險。

  下意識的,楊彪取了肉乾出來壓驚。

  …………

  烏壓壓的飛球,開始漫天朝伊斯坦堡而去。

  緊接其後,便是火炮的轟鳴開始。

  明軍拿出了看家的本事,數不清的火炮,轟隆不絕。

  無數的炮彈,猶如火球一般,這漫天的火炮落入巨城,隨即……炸開……硝煙瀰漫。

  落彈點處,宛如人間地獄,到處都是哀鳴,城中的奧斯曼人,嘗試著用火炮還擊,只是他們的火炮……宛如笑話……

  緊接著……數不清的飛球開始抵達了上空。

  無數的火油彈和炸彈開始投擲。

  自清晨開始……這樣一面倒的屠戮……便從未停止過。

  到了正午……方才停歇。

  等到飛球營散去,火炮挺直了炮擊。

  整座城市,幾乎已是一片瘡痍。

  殘存的人,戰戰兢兢的回到了那早已是斷壁殘垣的塔樓,向下瞭望,見那數不清的步兵已是磨刀霍霍,烏壓壓的軍馬,似已準備在第二輪炮擊開始之後,做好攻城的準備。

  這是令人絕望的感覺。

  軍民們躲入附近的建築,關上了厚重的大門,老人們抱著孩子,家人們相互依偎,心裡默念著任何他們認為可信的神邸……

  緊接著……

  在城外的中軍大營里,一封快報送到了方繼藩的手裡。

  方繼藩終於感覺鬆了口氣。

  他輕鬆的看向朱載墨:「殿下,大功告成……」

  當日……

  一座城門洞開。

  在城中的禁軍尚未察覺的時候……這座不起眼的城門,卻見數不清的新軍的蜂擁而入。

  緊接著……城中開始發生了零星的戰鬥。

  抵抗並不激烈。

  絕大多數禁軍在遭受了火炮和飛球營的進攻之後,已如驚弓之鳥!唯一還能令他們心安的,便是這高大的城牆,而一旦城牆失守,他們最後一丁點的勇氣,也就喪失了。

  數不清的新軍湧入,開始占據城中重要的位置,隨即……對城中抵抗的某些哨所進行定點清除,推進速度……極快。

  緊接其後,便是在數百上千人的護衛之下,朱載墨與方繼藩二人騎馬入城。

  這岩石所鑄的城門門洞處,兩側跪拜了以李政為首的一批官員。

  他們仍舊還穿著奧斯曼的華美服飾,卻一個個面如死灰。

  他們輕車熟路的尋了一個最佳的角度,跪拜在地,迎奉著太子和攝政王入城。

  一見到太子殿下的大駕,他們立即收起了死了NIANG的表情,勉強擠出了笑容,抖擻精神,紛紛匍匐於地,高聲道:「罪臣見過太子殿下,見過攝政王。」

  城門……其實是李政命人打開的。

  蘇萊曼對於李政這些人的能力極不放心,所以只讓他們巡守著不太重要的城門。

  今日的一番猛攻,讓李政人等立即意識到……伊斯坦堡,陷落只是遲早的問題。

  他們在城中,個個戰戰兢兢。

  可是……讀書人就是讀書人!

  他們和尋常膽戰心驚的軍民的不同之處就在於,他們深諳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的道理。

  遲早都要破城,到時……自己這些人……還能有好果子吃?

  與其坐以待斃,何不如此時倒戈卸甲,喜迎王師,即便依舊是戴罪之人,可仍不失性命,豈不美哉?

  誰會跟自己的命過不去呢?

  因此……當日,眾人便一不做二不休,立即密令心腹偷開城門,引新軍入城。

  整個過程,可謂是非常的順利。

  因為城中的守軍,已陷入了惶恐之中,自是彼此不能相顧,更別說在這炮火連天的境況中,誰也顧不上一個不起眼的城門。

  而新軍一進攻,等到大家反應過來時,顯然已是來不及了。

  以李政為首,數百個儒臣在此時,忐忑不安的等候著太子和攝政王的發落。

  他們之中,是有人曾見過方繼藩這狗東西的。

  哪裡想到,當初驅趕他們的方繼藩,會在十年之後,又在這數千里外重逢。

  等到朱載墨和方繼藩騎馬到了他們近前,李政匍匐在地,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朱載墨和方繼藩一眼,隨即又忙垂下頭。

  朱載墨面無表情:「爾等倒還識相!」

  這句話,自然很不客氣。

  李政振振有詞道:「太子殿下,天數有變,神器更易,而歸有德之人,此乃自然之理。奧斯曼者,蠻夷也,此等膏腴之地,蠻夷在此,豈可長久,罪臣人等……順天應運……今見太子……器宇軒昂……龍……龍行虎步……喜……喜不自勝。」

  朱載墨一臉無語,他看了方繼藩一眼。

  方繼藩齜牙,啐了一口吐沫,甚是鄙視的道:「狗一樣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