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2秦嶺迷藏(165-235)》(21)

  第二十一章 石鎮

  第二天天還沒亮,我醒過來時,孫胖子他們已經在外面收拾行李了。我從帳篷裡面出來,正看見孫胖子在剝松子餵他口袋裡的大耗子。看見我出來,他沖我笑了一下,說道:「辣子,老黃在準備早飯,說一會兒要給咱們整一口熱的。你準備一下,一會兒吃完飯咱們就出發。」

  他說話時,我已經看見黃然在燒得差不多的篝火上面架了一個鍋子,鍋上扣著鍋蓋,看不到鍋里煮的什麼東西,空氣里除了從鍋蓋邊瀰漫出來的水汽之外,再聞不到其他的味道。

  「好了,差不多了。」黃然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讓我們嘗嘗他的「手藝」。等我湊過去,發現鍋里都是被熱水浸泡的軍隊餐包,看著餐包上的繁體字,就知道不是大陸這邊的軍隊用品。

  我撕開了一個餐包,試探著先吃了一口。雖然不難下咽,但也說不上好吃。我三下五除二將餐包里的食物咽下去之後,又開始想念孫胖子昨天晚上炮製的烤雞了。

  這時,蕭和尚、蒙奇奇和張支言他們也陸續從帳篷里走出來。

  吃了黃然加熱好的軍隊餐包,我們幾個將帳篷收了起來,接著又將篝火熄滅。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便繼續跟在吳連環身後,朝主墓的方向走去。

  離開之前,我向昨晚冒出濃煙的地方望了一眼,那裡的濃煙早已消失,這就麼看過去,看不出來任何異常的地方。

  走了不長時間,我的心念一動,回頭看了一眼。就見昨天出現的那隻白狼,正遠遠地跟在後面,始終跟我們保持著一段距離。

  不光是我,孫胖子他們也發現了這隻白狼。因為昨晚它給尹白送過松雞,所以也沒人跟它計較,任由它跟在我們後面,甚至有幾次,尹白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確認白狼還跟在我們後面,才放心繼續跟我們往前走。

  從早上天不亮一直走到了中午十二點多,我們找了一個背風的地方稍作休息,簡單吃了點東西後,接著往前走,再翻過一座山頭,直到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我們終於到了這次的目的地。

  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小興安嶺山脈中的一個山頭上,吳連環走到一棵做了記號的松樹旁,在這棵松樹下扒開了積雪和枯枝敗葉,露出來一個雞蛋大小的洞。

  吳連環指著窟窿說道:「就是這裡了,當時我就是在這個地方開的洞,初步判斷裡面是東漢時期一個諸侯王的墓葬,但具體是什麼年代的,我就不知道了。」

  他這幾句話說完,蕭和尚和黃然輪流看了吳連環開的小洞。兩個人都沒有發現異常的情況,對望了一眼,黃然先對吳連環說道:「吳先生,你只開了這麼一個洞嗎?還有沒有開其他的洞?我們一個個都看看,也許能找到確切年份的線索。」

  聽了黃然的話,吳連環臉上顯露出自得之色,指著地上的窟窿眼說道:「就是它了,下面就是刁元龍他們費盡心機想要找的地方了。」

  看吳連環胸有成竹的樣子,黃然便不再說話。他倆對話的時候,蕭和尚就一直盯著吳連環,等黃然和吳連環說完,他才慢悠悠地問吳連環:「上次你是在哪裡被炸的香頭?帶我去看看。」

  吳連環答應了一聲,帶著我們繞過松樹朝後面走去。這一趟走的時間不短,直到看見一堆亂石之後,才停住了腳步。吳連環看著腳邊的亂石,說道:「就這裡了……吳連環指的位置在亂石堆的中央,說是亂石堆,看著更像是一塊巨石碎成了幾十塊。經過長年累月的風吹日曬,這些碎石的邊緣已經變得光滑,但當年整塊巨石裂開的紋路還能看出來。

  蕭和尚見到了亂石堆之後,眼睛就瞪了起來,脫口而出道:「石鎮!」

  說出這兩個字,蕭和尚轉頭看了一眼吳連環,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裡擺了石鎮你不早說?我就說怎麼上山之後『天眼』就不好使了,什麼都感覺不到。還以為是我年紀大了,老天爺不想糟蹋東西,把『天眼』收回去了,嚇得我昨晚上都沒睡好。」

  他的話剛剛說完,黃然、蒙奇奇和張支言的臉上都出現了一絲尷尬的表情。看到他們幾個的表情,我心中暗叫一聲慚愧,原來上山之後目力和感知力下降是這個原因,敢情他們幾位也是一樣,只是誰都沒好意思說出來。

  石鎮發明的時間和陰陽冢差不多,它的發明也是用來對付盜賊的,只不過是用來對付本事更高一點的盜賊。

  石鎮說白了就是一塊被敲碎的大石頭,只不過這種大石頭的出處有些特別,在古代的時候,這種大石還有另外一個特殊的名字——罪浸。

  兩漢時期,處決犯人已經有了特定的時間(如秋決)、特定的地點(刑場),除極個別特殊的犯人即時就地處決以外,大多都是在行刑前將死囚押解到刑場,由當地郡守監斬。因為每次處決犯人的數目巨大,為避免犯人死後的怨氣糾纏在一起,給當地的百姓帶來危害,所以在每次處決犯人的前一天,選在夜半無人之時,在刑場斷頭台的正下方挖一個深坑,埋上一塊由道士作過法,專門用來吸取犯人死後怨氣的巨石。

  埋好巨石後,再在巨石的正上方埋上木樁,木樁上方則是斷頭台。這木樁也是有講究的,木樁的四周刻上十七道深槽,犯人被處決後,鮮血順著這十七道血槽流到地上,滲到地上的巨石上。從接觸到犯人鮮血的那一刻起,巨石就有了一個新的名字——罪浸,取的是罪浸其中之意。

  看明白了石鎮,蕭和尚皺著眉頭對吳連環說道:「我說那姓刁的怎麼連陰陽冢都分不出來,不過這裡有石鎮,我們接下去怎麼辦?」

  蕭和尚的話剛說完,就聽見我們身後的方向,傳出來一個人說話的聲音:「誰說我刁元龍連陰陽冢都分不出來的?」

  話音傳來,我們身後一百多米之外的樹林裡,突然出現了二三十號人。他們在一個半大老頭的帶領下,朝我們這邊走過來,為首的正是前兩天才在酒店見過面的刁元龍。

  這二三十號人一出現,立刻將我們圍了起來,這些人大部分都拿著傢伙,其中四五個人手裡端著鋸了槍把的五連發獵槍,剩下一些人手裡握著的像是自製手槍。雖然我不在乎這些在我眼中就像是玩具一樣的傢伙,但其他人如果被獵槍的霰彈打中,在這荒山野地也不好處理。

  「大家老實站著,千萬別亂動。」刁元龍一邊向我們走過來,一邊說道,「你們都是聰明人,犯不著為了個古墓就把自己的命豁出去。」

  刁元龍帶著他幾十號手下走近,看著吳連環就是一陣大笑。笑完,對他說道:「吳老哥,想不到吧?你還以為我真在陰陽冢裡面轉悠嗎?用不了羅盤,我就分不出來哪個是真墓,哪個是陰陽冢了嗎?」說完後,他又是一陣大笑。

  吳連環見識過我的本事,現在被人圍住,他倒是沒有露出驚慌的表情。等刁元龍笑完,他才冷冷地說道:「你是怎麼發現那個是陰陽冢的?這麼點時間,應該不夠你們進出個來回吧?」

  刁元龍看著吳連環說道:「你還真以為我進去了?實話跟你說,我的人只是在陰陽冢的外牆上開了一個洞,之後什麼都沒做,就等你們給我帶路了。想不到讓我撿了這麼大的一個便宜,接下來就等我們進去,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了。」

  說話的同時,刁元龍的眼珠子在我們幾個臉上來迴轉了幾圈兒,最後落在了仍懶洋洋地趴在雪地里的尹白身上。他看著尹白好像覺得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也幸虧尹白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被石鎮屏蔽掉了,要不然的話,現在就能讓刁元龍轉身就跑了。

  刁元龍實在想不起來尹白的出處,也就沒太把這隻大白狗放在心上,轉身沖我們這幾個人說道:「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們應該是吳連環老哥請來的幫手吧?看著就不像他的徒弟。我也不廢話了,這次的活兒沒變,但是老闆變了!一會兒墓門被炸開以後,還要辛苦你們幾位先下去替我們探探路,吳連環答應你們的數目,我給你們加多一倍,怎麼樣?」

  刁元龍說話的同時,他的幾個手下已經在石鎮的亂石堆里選好了位置,輕車熟路地將炸藥裝好,就等刁元龍發話,一按按鈕,給這大墓開一個「天窗」……